溫書祈打開房門出去,就看見喻之銜坐在沙發上,朝著她的方向,此時見她出來,小心翼翼地瞅著她,也不說話,抿著唇眨巴著眼睛,像只可憐的小狗。
溫書祈強迫自己挪開視線,可余光里這身影的存在感實在太強了。
她彎腰去搬箱子,都能感覺到某人的視線一直黏著她。
好別扭。
忍無可忍。
她直起身來轉頭,某人眨了眨眼,心虛似的朝著另外一面看去,又忍不住偷偷瞥她一眼。
“咳……喻之銜,過來幫一下忙!”
聽到她聲音響起來,立刻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臉上甚至都帶了點隱約的笑意。
溫書祈打量著他,總感覺這人有點暗戳戳的。
他彎腰把箱子搬起來,就朝著她房間里面走。
屋子里開著暖氣,他便只穿了一件灰色的長袖,搬起箱子時,胳膊上的肌肉緊繃,長袖緊緊貼著胳膊,把線條展現的一覽無余。
不愧是運動員啊……
她在心里感嘆著,默默移開視線。
連著三個箱子搬回臥室,喻之銜才抬手揉了揉胳膊,側身朝著溫書祈笑了笑:“愿愿,我搬完了?!?p> 這種邀功式的語氣是怎么回事兒?
“謝謝?!?p> 廚房里響起“嘟嘟嘟”的聲音,喻之銜猛地一驚,快步朝著廚房里面走去,不大一會兒又從廚房探出頭來。
“愿愿,早餐我做好了,一起吃吧?”
他有些摸不準。
不過溫書祈看了一眼他,點了頭。
南瓜粥,小煎包,還有現打的熱豆漿,倒是不錯,還挺合她的口味的。
這個想法在腦海里閃現的時候,溫書祈不自覺就抬眸去看坐在對面的喻之銜,他正垂著眸子用勺子舀著南瓜粥。
臉頰上的一點雀斑,在近距離的時候看的格外清晰,他是標志的桃花眼,雙眼皮將眼睛襯得更大了一些,每次拿那雙眼睛看她的時候,就好像漾著水波。
對面的人毫無征兆地抬起頭來,視線對了個正著。
她只覺得臉上發燙,匆忙低下頭去。
喻之銜勾著唇角偷笑了一下,想起正事兒來,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慢悠悠開了口。
“愿愿,你知道的,我爸媽常年在國外,不過爺爺在京城。他老人家聽說你過來,想見見你,晚上可以一起吃個飯嗎?”
他很小心翼翼,聲音低柔,又怕惹她不高興。
溫書祈只覺得太陽穴突突地跳,喻之銜的爺爺啊,那這不就是見家長嘛,但是……
她想拒絕,抬了眼,卻見他眼巴巴地望著自己。
下巴上的胡茬大概是早上起床時處理了,如今精神瞧著還不錯。嘴巴抿成一條直線,兩邊的臉頰有點鼓鼓囊囊,看上去很好捏的樣子。
故意的,這家伙絕對是故意的。
明知道自己最受不了他這個樣子。
但是沒證據。
“好。”她應下了。
“好耶!”
他開心地齜牙笑著,被她一個眼神掃過來,又猛地收起表情,卻還是憋不住地想笑,兩只眼睛彎彎的,擋不住的愉悅。
溫書祈垂眸,算了,不要和他計較這個。
但她又不太清楚,他這高興到底是怎么來的,兩人分開已然三年,他難道一點兒都不覺得現在已經不是當初了嗎?
甚至飯后洗碗,都能聽到他從廚房傳來的哼歌聲,顯然心情極佳。
她恨不得直接開口問他,為什么當做什么都沒發生一樣,又沒有那樣的勇氣面對答案,害怕所答不是她心之所想。
喻之銜的爺爺住在京郊的小棟別墅,開車過去大概一個半小時。
溫書祈坐在副駕駛發呆,他原先也沒說,是直接去家里啊。
她有些窘迫,甚至沒有來得及給爺爺買點像樣的禮物,只在半路的時候拎了兩盒茶葉。
老爺子倒是興奮,車還沒有開進院子里面,就急的出來迎接。
喻之銜從車上下來,笑意盈盈地朝著爺爺看去:“爺爺,我帶愿愿過來了?!?p> 她下車還沒來得及打招呼,老爺子就走到她面前了,一臉的祥和:“愿愿還真是,出落的水靈靈的啊,我家這混小子,都得高攀了?!?p> “哪有?!睖貢眍h首,有些不太好意思。
喻之銜是為國爭光的運動員,哪有高不高攀她這一說法。
她又趕緊把手里拎著的兩盒茶葉遞出去,頗為靦腆地笑著:“爺爺,來的有些著急,沒給您帶什么好的,下次我一定補上。”
老爺子接過來,拍了拍她的手,更是歡喜了。
“你這孩子,我不都跟小銜說了不用帶東西嘛,就是家常便飯!”
說著,還瞪了一眼喻之銜。
“爺爺,您就拿著吧,都是愿愿的心意,我攔不住啊?!?p> 他張口就來,挪著步子站到溫書祈的一側,朝著老爺子眨了眨眼。
老爺子抬手指了指他,到底沒說什么,只笑著將溫書祈迎進屋去。
喻之銜的奶奶去世的早,如今爺爺身邊也只有一個江阿姨照顧,這頓飯便是江阿姨做的。
幾人坐下,江阿姨挨個給盛了飯。
好在這頓飯沈珩沒來,不然,溫書祈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形容自己的尷尬了。
席間老爺子是越看溫書祈越喜歡,好幾次給她夾菜。
她飯量本來就不大,又不好意思拒絕老人家的心意,只好笑著接受,一個勁地往嘴里塞。
老爺子又一次要給她夾菜的時候,她終于忍不住看向喻之銜,眼神求助。
他愣了一瞬,這才瞧向始作俑者。
“爺爺,愿愿吃不下這么多的,以后我常帶她來就是?!?p> 她艱難地咽下,聽到這話,眉頭輕挑。
她也不是這個意思?。?p> 朝著某人瞪過去,他倒好,完全不看她。
老爺子贊同地點了點頭,將筷子放了下來:“說得對啊,那你以后可得記得,這么好的孫媳婦兒可不好找,你得好好對人家?!?p> “放心吧爺爺,我和愿愿好著呢。”
說著,還滿眼笑意地朝著溫書祈看了一眼。
她終于是咬了咬牙,在桌子底下朝著他踢了一腳。
看來這些年別的地方他沒有長進,胡言亂語倒是張口就來了。
要不是怕老人家擔心,她當真想拎著他的耳朵質問,到底誰跟他好著了!
本以為話題到此結束,可沒想到,喻之銜又開了口:“愿愿,我說的不對嗎?”
他一雙眼睛忽閃忽閃地瞧著。
她下意思地想反駁,卻見老爺子滿懷期待地看過來:“愿愿啊,你們的婚事,打算什么時候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