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去信和府
“這死太監叫什么公主!叫得這么順溜!”
江意連忙捂住她的嘴,卻感覺手上落下一滴眼淚。
江意一愣,將手放開。便聽霏兒道:“小姐!你沒聽那太監講嗎?他說這半年間你要與那些使團的人住一起!”
江意:“我聽見了。”
霏兒聞言,聲音便有些急了。
“小姐難道一點也不擔心嗎?本來你想在這里就是為了老爺,可是你現在要去信和府住……齊國要一個和親公主。那些人本就不懷好意!”
江意卻是一愣,心有一瞬間被霏兒牽動,笑著道:“霏兒,有你陪著我,我不擔心。”
眼下時局,她只能走這條路。
霏兒話語一頓,竟是有些不知道怎么答復。
過了一會,她才緩緩道:“可是小姐……我不會武功……保護不了你。”
江意搖頭,輕笑一下,“不需要你會武功。”
這世上若能得一個信她、愛她之人,已是不易。曾經她與齊溯情投意合,未曾見他對她如此。
江意提起裙擺,往丞相的院子里走去。
走到門前,她見房門半掩,便走了進去。
進去后,看到江擇,她先是停住腳步。
隨后她聽見江擇開口:“信和府離丞相府較遠些。”
江意頓了頓,便想走上前。
江擇攔住她,“你即刻啟程,前往信和府。我派兩個護衛暗中保護你。”
江意聞言,還想說什么,卻見江擇撇過身,不愿去看她。
江意抿唇,手指微微綣起,“爹爹。”
見他沒應她,她又輕聲喊了一聲:“爹爹。”
江意腳像是著了根,走也不是,去也不是,她低頭,心頭酸澀,過了一會,她抬起頭,說道:“爹,我做了桃花羹,等會您要是想吃,讓下人拿過來給您。”
而后她閉了閉眼,這才緩緩轉身離去。
爹,望這一世,女兒能保你平安喜樂,讓那些惡人都得到該有的報應。
少女背過身時,江擇恰好轉頭,瞧著那道纖細的身影,直至人離開,他還是久久沒回過神來。
信和府派來接人的馬車就停在街道上,江意看了丞相府門口好幾眼,便收回目光,上了馬車。
直至到了信和府門口,她才發覺她的眼眶有些濕熱。
江意斂住臉上的神色,下了馬車,進了信和府。
而此時的信和府內,幾個丫鬟跟小廝正聚成一團,正在談論著什么。
見她到來,臉上紛紛露出不屑。
但還是照規矩行了禮,“參見安寧公主。”
江意踏步上前,從進來時她便察覺到這些人看她的目光不對勁,沒有尊敬,只有惡意。
江意心中一動,環繞一圈,最后走到一個丫鬟面前停下。
她站定,看著那丫鬟,緩緩開口,眼神冰冷。
“我問你,我是誰?”
丫鬟抬眼看了眼江意,心道一聲賤蹄子,裝什么裝,有些不情不愿開口:“……安寧公主。”
江意勾唇,點了點頭,隨后她抬手,重重給了那丫鬟一巴掌。
“再說一遍!我是誰?!”
丫鬟被她扇得有些不知所措,臉上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隨后她低著頭,“您是安寧公主……”
此時有個侍女站出來道:“什么公主?真以為你還是那個丞相之女?你選擇嫁到齊國的時候,便是跟我們一樣下等的奴婢!”
“真當我們會尊敬你嗎!我們大齊國強盛,哪里需要與你們和親?!若不是你們大明的女人長相妖艷惑人,太子會想著和你成婚?”
江意目光一凝,便朝那侍女望去。
那侍女與她目光對上,揚起下巴,嘴角勾起一抹輕蔑的笑意。
此時門口突然傳來一道馬蹄聲,隨后有人在外面出聲:“何事如此喧嘩?”
那聲音淡淡的,卻仿佛寒冬里的冰霜,讓人膽寒。
下人們聞聲,瞬間安靜了下來,低頭下跪,就連剛剛同江意叫喊的那名侍女,也連忙跪在了地上。
江意眉頭一緊,朝門口望去。
陸懷澈從馬上下來,他穿著一身黑色錦袍,外披一件玄色鶴氅,頭戴紫金玉冠,五官雋美,雖頭發有些許凌亂,但卻抵不住他妖孽的容貌。
江意有一瞬間被他的容顏震懾到,陸懷澈進來時便朝著她這邊看,瞧見她臉上的神色時嘴角微微上揚。
“這就是大明送來的和親公主?”
陸懷澈生著一雙桃花眼,煞是好看,他眸光肆意,低頭與她目光對上,那雙墨色瞳孔里倒映出江意懵懵的一張臉。
“怎么瞧著像是沒見過男人似的?”
江意看著眼前此人,聞言臉上莫名升起一股燥熱,她怒道:“你!”
她話還沒說完,陸懷澈瞧著她臉上那抹緋紅,卻是笑著說:“不過卻是蠻可愛的。”
他凝著眸看向周圍的人,下人們在他進來的時候就紛紛跪下,此時更是抬也不敢抬頭看人。
“我剛剛還見你們聊得起勁,怎么我來你們就安靜得不得了,這是怎么了?”他走到一個下人身前,冷聲道。
下人額頭落下些許汗珠,顫顫巍巍道:“二殿下駕到,我們自不能失禮。”
這二殿下自打來了大明就沒怎么見著,沒想到今日居然回來了。
陸懷澈挑眉,看向江意,“哦?那這大明來的公主,怎不行禮?”
聞言那些下人倒是機靈了許多,方才他們在這談論這和親公主,原以為二殿下進來兇神惡煞的,是要為那和親公主出頭,這會開口說出這句話……
這二殿下向來喜歡刁難人,看來這和親公主有得好受的了。
江意微微側頭,她解釋道:“方才我并不知道是二殿下,失禮了。”
她彎了下腰便要行禮。
陸懷澈卻是漠視她的行為,朝身旁人道:“給我備水,在外奔波良久,我要洗澡。”
江意的動作一頓。
“還有,吩咐下去,在外院跪著的這些人,通通杖責三十。”
頓了頓,他道:“大明的和親公主,是代表大明和齊國的友好聯邦。也是我大哥未來的女人,誰也不能嚼舌根。”
說著,他便踏步往西院走,留下江意一個人在那呆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