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無妄之災(zāi)
說著,傅婕妤就掀開被褥,要向她下跪。
燕靈雎連忙阻止,“姐姐說的什么話,潁陽叫我庶母,我就是她的母親,潁陽有事,我怎么會坐視不管。”
“不用你說,我立即去找陛下,潁陽決不能和親!”
燕靈雎說得斬釘截鐵,一下就給傅婕妤吃了一顆安心丸。
看著燕靈雎出了殿,傅婕妤后知后覺,立即叫溪洲準(zhǔn)備筆墨紙硯。
她要寫信給父親、母親、叔伯,還有遠(yuǎn)在西北的兄長,集合所有人的力量,保住潁陽!
宣室殿
這次沒有通報,祁稷見燕靈雎去而又返,以為她舍不得自己,開心得臉上都笑開了花。
“雎雎回來了,一起用午膳吧。”
祁稷迎下來,“我從南邊找了個庖廚,善做異食,你一定會喜歡...”
走至近前,他發(fā)現(xiàn)燕靈雎的表情不對,止住了話語。
“怎么了?是誰讓你不開心了嗎?”
燕靈雎看他小心翼翼的摸樣,原是討她喜歡,又一下心軟,消去興師問罪的模樣。
“有一件事,我問你。”
“你問。”祁稷一副乖寶寶的模樣,有問必答。
燕靈雎剛要開口,又止住,看了看宮人。
祁稷意會,將周圍人趕出去,拉著她坐在御座上。
“雎雎,你問,我必不會隱瞞。”
祁稷一副真誠的模樣,倒是讓燕靈雎有些不好意思了。
“潁陽被你,不是,潁陽要和親的事是怎么回事?”
祁稷疑惑,“誰跟你胡說潁陽要去和親?”
“她才五歲,要和親也輪不上她。”
燕靈雎心里的大石頭放下。
“那為什么這件事傳到了傅婕妤的耳中,傅婕妤為這件事憔悴得不成人樣,漪蘭殿都亂套了。”
祁稷皺眉,“這件事的確牽扯到了傅婕妤。”
他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實話實說。
“你還記得那位家人子,錢文君嗎?”
燕靈雎靈光一閃,“是被上官鈺送了香粉,結(jié)果出事取消入宮資格的家人子錢文君嗎?”
“正是。”
祁稷嘆了一口氣,“她可不是什么小家小戶,她乃是九卿之一,鴻臚寺大行令錢霸的幼女。”
“而鴻臚寺大行令,就負(fù)責(zé)此次吐谷渾使者入京求親事宜。”
“吐谷渾?”燕靈雎疑惑。
“就是西北胡人,一個大的部落。”
“說回錢文君,她的母親四十歲才生下她,父母將她看得比眼珠子都重要。”
“唉,這一次上官鈺害了她,也得罪了鴻臚寺。”
“那關(guān)傅婕妤什么事?讓他們狗咬狗不就行了。”燕靈雎不明白。
祁稷眼含深意,“當(dāng)日你與上官鈺、傅婕妤,一同查看家人子,還送了許多物什,脫不開同流合污的嫌疑。”
燕靈雎有被冤枉的惱怒,“怎的這樣污人清白,是上官鈺要送東西,我們只是...”
祁稷止住她的申辯。
“錢霸說,他的女兒已毀容,是非對錯他已無心探究,要不是有我壓著這件事,他恐怕要帶著鴻臚寺官員跪諫宣室殿。”
“上官鈺有上官銘瑞的庇護(hù),你家中又無人做官,錢霸拿你們沒辦法,只能讓傅氏付出代價。”
“求親使者要求潁陽和親和錢霸脫不了干系,求親使者還說,可以等到潁陽及笄。”
燕靈雎急了,“那怎么辦!”
祁稷穩(wěn)住她,“別急,這件事不可能這么簡單,我懷疑他們是在拖延時間。”
“今年的西北嚴(yán)寒尤甚,吐谷渾一定會有動作,我已經(jīng)發(fā)密函讓上官雄軍做好打硬仗的準(zhǔn)備。”
“先穩(wěn)住這些使者,過了新年,自有分曉。”
“你回去跟傅婕妤說,潁陽絕不可能和親,西藩還沒亡,不過你要讓她保持現(xiàn)狀,不要露出馬腳。”
這么復(fù)雜,燕靈雎心有憂慮,最后還是點(diǎn)點(diǎn)頭。
“那我現(xiàn)在就去跟她說。”
祁稷拉住她,“不急,先用午膳,看你跑來跑去的,別摔著了。”
燕靈雎壓不住事,搖頭拒絕,“不行,我必須現(xiàn)在去。”
祁稷拉不住,只好讓李昌年安排人手,用御駕送她去漪蘭殿。
“路上小心,李昌年,讓人看好了。”
“是。”
李昌年立即對抬轎的宮人們耳提面命。
看著轎夫踩著雪,小心翼翼地離開,沒了身影,祁稷才回頭。
漪蘭殿
燕靈雎大大咧咧地闖進(jìn)來,屏避宮人。
按住傅婕妤,不讓她起身,興奮著壓低聲音道。
“沒事了,陛下親口對我說,他不會讓潁陽和親的。”
“可是...”傅婕妤猶疑。
燕靈雎見她不信,便伏在她的耳邊,將祁稷說的話復(fù)述一遍。
聽完緣由,傅婕妤這才稍稍放下心。
“原來如此,也是無妄之災(zāi)。”
“不如,讓傅家登門致歉,代我與錢氏說清楚...”
燕靈雎連忙阻止,看來傅婕妤真是因為潁陽的事慌了神了。
“傅姐姐,你怎么還沒明白,此時上門,難免讓人覺得有炫耀之意,更加深兩家仇恨。”
“再說了,此事本來就是上官的責(zé)任,非要原諒,也只能將上官鈺綁了去給錢氏下跪。”
傅婕妤捂嘴驚駭,“這怎么可能。”
“所以說啊,你現(xiàn)在就要聽我的,裝作失去潁陽的樣子,其他什么都不用管。”
燕靈雎苦口婆心,與她說了許久,才穩(wěn)住她。
又著人準(zhǔn)備好開胃的膳食,看著傅婕妤進(jìn)了些許,這才離去。
回到紫宸殿,一日的奔波累得不行。
宮人摘下頭上累贅的珠寶,燕靈雎扭了扭脖子。
“我要好好休息會兒,容兒,不要讓人來打擾我。”
“是。”
她剛要上床,又回頭吩咐,“陛下來了,也搪塞出去。”
容兒汗顏,答應(yīng)之后,一直想著若是皇上前來,怎樣才能找個好借口搪塞出去。
就這樣前朝后宮風(fēng)平浪靜了一段時間,直到西北前線傳來戰(zhàn)勝的消息。
宣室殿
“陛下料事如神,吐谷渾果然襲擊漠北城,上官雄軍關(guān)門打狗,抓住了敵方主將,不日便送往京城!”
上官銘瑞吹胡子瞪眼,很是激動。
他果然沒有看錯,當(dāng)今圣上足智多謀,一定能帶領(lǐng)西藩走向更強(qiáng)。
祁稷也很興奮,這是他掌權(quán)以來,第一次武功事件,有很大的意義。
“好!正好為新年賀禮,讓百官瞧瞧。”
更讓太后死了回前朝的心。
祁稷眼中露出星辰,“穩(wěn)住使者,不得走漏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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