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段優越的一處宅院,院外粉墻環護,綠柳低垂;院內垂花門樓,抄手游廊。過月亮門進院中,甬路相銜,山石林立,五間抱廈上懸掛“天朗氣清”匾額。進后院,入眼滿架薔薇,芬香隱隱,大片的薔薇架旁是大株梨花和芭蕉,青白交錯,使人觀之心曠神怡。再往邊上瞧卻是豎著的幾排高架,高架中有數張籮筐,籮筐內能嗅到淡淡藥香?;▍才c藥材,這是絕對奇怪又罕見的組合,造就這組合的不是別人,正是這宅院的主人,已故柱國公之女明花煙……也是二十一世紀重點醫科大學畢業后飽受社會和資本主義剝削與摧殘的三年工齡小碎催,明花煙。
柱國公府實際不算大,后院更是在花架和晾藥架的占據下顯得擁擠。不過在明花煙耗時一個月辛勤的“勞動”下——腦力勞動,主要負責提出想法,人數能組成一個海外大型團的小廝丫鬟婆子們負責體力勞動……總之,在柱國公府上下一心的積極改造下,柱國公府后院終于煥然一新。
因為柱國公府正兒八經的主子就明花煙一個,所以明花煙的住處并不拘泥于規制,最大的院落叫“落英繽紛”,被明花煙撤下匾額重新提名“靜心居”,便成了她的住所。
“靜心居”通體呈“一”字型,不算耳房和隔間,大概分為三間。正中間是廳堂,兩頭是居室,明花煙住東邊的居室,西邊的居室被她改成了制藥房。但炮制藥材只占用居室部分空間,另外部分空間又被明花煙拿屏風隔開,成了相對獨立的小空間,加上居室本身就有的隔間,便成了居室內小型的兩室一廳。而此刻,明花煙就在這間居室的梨花木長桌前靜心凝神,手中毛筆不停。進來的丫鬟明心腳步輕巧,見明花煙未得閑,便安安靜靜的站在一旁不動,不過她年齡小,雖已經盡力學著家里姐姐們的端正穩重,卻架不住旺盛的好奇心,兩只眼睛直往桌子上飄,有限的視線范圍內只看見了幾個氣勢磅礴的大字。明心不曾讀書,所以不認識明花煙寫的是什么,但她莫名覺得這幾個字漂亮,說不出漂亮在哪里,卻知道若是將這幾個字拿出去在街頭叫賣,一定比那常年在街頭賣出高價的徐秀才的字貴出一大截!
“見你站著一直沒吭聲,怎么,有什么事么?”
思緒冷不丁被打斷,明心回神,見不知何時明花煙已經收筆直起身,桌上的字被鎮紙壓著,等著晾干。明心抬頭,正對上自家小姐的視線。明花煙漂亮的眸子里半分喜怒不見,白皙精致的臉上也沒什么表情,明心心里不禁一突,趕緊稟明來意:“小姐,尚書府三小姐派人遞了帖子,邀小姐后日一同賞花。”
“賞花?”
即使只有短短兩個字,不知怎么,明心卻從明花煙平淡的語氣里聽出幾分不情愿。聯想到這一個月以來,小姐跟變了一個人似的整日閉門不出,謝絕所有邀貼,一心一意搗鼓那些無人看得懂的物件兒的情形,便試探著問道:“小姐可要如往常一樣回絕?”
“……”
這是仍然不想出門的意思?見明花煙沉默不語,自以為終于揣摩出了主子心意的明心翹首以待,等來了明花煙沉思后的答案。
“不用,應下吧?!?p> “是!我這就去叫明夏回絕掉……啊?!應下?!”
“嗯,既來之則安之,應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