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綰,姜綰!你還在這里做什么呢?你家薛秉白中狀元啦!”
籬笆外,熱心的王大娘正朝著里屋喊著。
此時姜綰正在為薛秉白的母親姜丹所熬藥。
聽到王大娘這一嗓音,她手里的藥差點被打翻。
驚嚇過后是隨即而來的歡喜。
姜綰努力克制住自己興奮的心,顫抖著簡單收拾了一下里屋后便迫不及待的跑了出來。
王大娘見姜綰出來了,這才眼前一亮拉著她的衣袖。
“綰綰啊,你可算苦盡甘來了!到時候你做了狀元夫人可不要忘了我們薛家村里的人嘞。”
姜綰還沒回過神來,呆呆問:“王大娘,你剛才說的這是真的嗎?”
“你這孩子,莫不是被嚇傻了,你大娘我還能騙你不成!這秉白啊,已經進村了!”
這時,不遠處傳來吵鬧的聲音,王大娘眼神一亮,連忙把姜綰帶出來院外。
“村長得知秉白要回來,一大早就招呼著人敲鑼打鼓了。”
說著,王大娘這才恍然大悟一般看向姜綰。
“綰綰,你沒有收到秉白要回來的信?”
姜綰一愣,隨即不自在的握住了衣擺。
她確實并沒有收到,但她也知曉此時不能說實話。
于是她搖了搖頭。
“我已經收到了。”
聞言,王大娘這才收回打量的目光。
說話間,村長已經帶著薛秉白來到了姜綰面前。
姜綰有些呆愣看著已經兩年未見的人。
直到薛秉白有些不耐煩的眼神看過來,她這才回過神來。
看著越來越多的人圍過來,她有些不知所措。
而薛秉白似乎是沒看到她求救的目光一般。
蹙眉問道:“我娘呢?”
薛秉白此時是新科狀元,身穿紅色狀元袍。
他身姿挺拔,宛如松柏。
他頭戴高冠,冠下,是俊朗的面龐,眉眼如畫,雙眼間透露出他的聰明與才智。
兩年未見,他已經摒棄了當年的稚氣。
此時眉眼間都是得意。
姜綰聽完他的話,原本跳動著的心不知為何冷靜了下來。
“娘近幾日感染了風寒,此時正在屋內休息。”
薛秉白有些不滿開口:“那你沒同她說我已經回來了?”
姜綰聞言站在原地一直看著他,似乎是不明白他的這番話是什么意思。
明明他從未往家中送過信說自己已經已經中了狀元要歸家。
而自己還得替他掩蓋他的不作為。
而村長眼見姜綰眼神不對,連忙開口。
“姜大娘只是感染風寒罷了,怎么能比得上秉白中狀元的大事,姜綰,你去喚那姜大娘出來。”
姜綰嘴唇翕動,半天說不出話來。
她不理解,為何薛秉白一回來就要把生病的姜娘給叫醒。
似是知曉了姜綰的為難,薛秉白開了口。
“罷了,村長,您先回去吧。”
村長點了點頭,知曉薛秉白這是要與姜綰說些什么了。
于是便招呼著眾人離去。
眾人一哄而散,但話下一秒卻被傳到了隔壁村。
眾人離去,薛秉白這才理了理衣袍踏入房中。
姜綰有些局促不安的看著薛秉白。
已經兩年未見,她一時之間竟找不出什么話要說。
見她這副模樣,薛秉白有些不耐煩。
“你總是這副樣子,這讓人怎么喜歡上。”
姜綰一愣,不知他為何又開始責怪起來自己。
她眼眶一紅,下意識開始道歉。
“對不起…”
薛秉白看了她半晌,最終掏出來一封信。
“這是退婚書,你往后便不必拘束于我家,我此次前來,便是要同你說此事。”
姜綰不敢置信看著他手里的退婚書。
她后退一步,不想去拿那封退婚書。
卻不料卻被薛秉白一把拉過他的手,強硬的把退婚書放到他手上。
嘴里還振振有詞說道:“姜綰,需不需要我重復一遍你在林家的遭遇?你來我家已經是我跟我娘對你最大的善意了,而如今我與你更是云泥之別,你還想再賴在我身上嗎?”
說著,他后退一步,離姜綰更遠了些。
他輕蔑看著姜綰:“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我都不會娶你。”
聽到他這般把一切都揭露出來,姜綰的心也死了。
突然,薛秉白痛呼一聲,連忙四處逃竄。
是姜母拿著掃把一直在打薛秉白,絲毫不顧及他身上的狀元袍。
她在里屋時就已經被吵醒了,一直聽著外面的動靜,隨后又聽見兩人的對話,這才怒不可遏的沖了出來。
薛秉白躲了一會,這才找到機會抓住了那掃把。
“娘!我如今是新科狀元,你這般讓我如何出去見人?”
姜母冷哼一聲,“新科狀元?你莫不是那嫌貧愛富之人,富貴后想著拋母棄妻?”
薛秉白不敢置信看著姜母。
“娘,你怎么可以這般說我!”
姜母把姜綰拉到自己身后,瞪著薛秉白。
“為何你今日回來不給我與綰綰寫一封信?而且剛才你說的退婚又是什么意思?”
薛秉白看著姜母身后的姜綰,冷哼道:“她識字嗎?我寫了她能看懂嗎?而且我今日就是要把您帶去京城了,圣上如今十分賞識我,您過去就是跟我過好日子的!”
姜綰的心因為薛秉白的話徹底冷了下來。
而姜母也有些不自在看向姜綰。
“那我還不識字呢!綰綰不認識字不就是因為你要上學堂嗎?要是你們兩個都要讀書,你讀書時還能過上這般舒坦的日子嗎?我告訴你薛秉白,你如今能考上狀元,都是綰綰的功勞?”
聞言,薛秉白的神色更加不耐煩起來。
他看了一眼姜綰,說道:“你先出去,我有話同娘說。”
姜綰愣了愣,繼而看向姜母。
姜母努力朝她笑了笑,算是默許了薛秉白的話。
她也不是很想再讓姜綰聽到這些傷人的話。
讓她出去未免不是一種好方法。
姜綰只能看了又看兩人,轉身出去關上了門。
不過她并非那么老實,她假裝走動了幾下。
創造出離去的腳步后便躡手躡腳的又回到門前偷聽。
只見姜母聽到姜綰逐漸小的腳步聲后,這才松了一口氣。
“薛秉白,說吧,你這次回來的目的是什么。”
她是薛秉白的生母,也最了解他的秉性。
見薛秉白這副遲遲有話不說的模樣便知曉他肯定有事瞞著自己。
薛秉白頓了頓,還是張了口。
“娘,我此次去上京,結識了長宜公主,她是當今圣上最受寵的公主,我不想放過這次機會,正因為長宜公主,我在陛下面前露臉的機會也越來越多,娘,您知道,我這輩子最想的就是出人頭地,您一定會理解我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