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孔亮沒有來上課,教導主任曹勝利只把小慧和孫柱叫到辦公室。
曹勝利對他倆一肚子氣,前腳剛因談戀愛鬧的滿校風雨,現在又打架,真是按下葫蘆起了瓢。
柱子和小慧走進曹勝利辦公室門口怯怯地喊了聲:“報告!”
曹勝利故意沒有說話,自顧自地收拾著辦公桌。柱子和小慧站在門口,進也不是,走也不是,只好耷拉著腦袋在門外等著。
半個小時后,教導主任沒好氣地說:“進來吧!”
柱子和小慧剛走進辦公室就遭到劈頭蓋臉的批評:“又是你倆,就不能消停點。”
柱子和小慧面面相覷,他們沒想到教導主任不問是非曲直,一上來就對他倆指責批評。柱子和小慧心里老大不舒服,可礙于他是教導主任,兩人只能默默地聽著。
“田慧,你的成績不錯,很有可能考上高中,你別成天和孫柱呆在一起,小心被他帶壞了。”教導主任盯著小慧繼續說道,而對站在一旁的柱子,教導主任都懶得瞧上一眼。
小慧強壓著怒火,冷冷地說:“主任,這事不怪俺們,是孔亮給俺寫情書,俺沒搭理他,他生氣就想動手打俺,要不是孫柱制止,俺還不知道被他打成什么樣呢。”
教導主任撇了小慧一眼,嘴角滑過一絲冷笑:“孔亮有孔亮的不是,我自會找他算賬,現在說的是你倆的事。”
“俺倆啥事?”小慧詫異道。
“我問你,孫柱為什么出現在你班里?放了學你們倆是不是在一起?”教導主任喝了一口水后盯著小慧問。
“孫柱是艷艷叫來的,艷艷看到孔亮要打俺,跑去找的孫柱,不信可以去問問艷艷。主任,上次是有人扒瞎(說謊),故意潑臟水,說不定紙條就是孔亮寫的。”
“你們倆平時要是注意點,別人還會懷疑你們嗎?現在學校里還有風言風語呢。”教導主任沒好氣地說,“男生女生要懂得避嫌,你們也不小了,這點也不懂嗎?人家怎么不說其他同學,怎么老說你倆啊,真不知道你們的父母咋教育的!”
孫柱早就聽煩了,憋的臉紅脖子粗,胸中似乎有一股無名之火再燃燒,隨時要爆發。他一伸脖子想要搭話,小慧警覺地扯了一下柱子衣角,示意他不要出聲。
教導主任見他倆默不作聲,態度還算誠懇,氣消了一半。一個小時后,教導主任口干舌燥,終于停下來了,端起水杯“咕咚咕咚”喝了個精光。
“從今往后,你們要時刻注意言行,少見面少接觸,省的人家背后議論,影響不好。孫柱,你回去寫份檢討,一定要認識深刻,明天交給我。”
說完擺了擺手,示意他倆可以走了。
從教導主任辦公室出來,小慧和柱子一前一后慢慢走著,小慧低聲地說:“柱子哥,連累恁了,恁的胳膊還疼嗎?”
柱子似乎有點生氣,“別瞎說,有什么連累的,我能眼睜睜看著孔亮欺負你嗎?胳膊早就不疼了,不信你看。”
說著柱子咬著牙將左臂舉了起來,還掄了兩圈。
“柱子哥,他們如果報復恁咋辦?”
柱子拍了拍胸脯,充滿男子氣概說道:“沒事,俺才不怕他們。小慧,恁別擔心,俺是男子漢,說過會保護恁的。”
柱子的話勾起了小慧的回憶,她清楚地記得剛到劉莊小學時,柱子也是這么說的。聽了柱子的話,小慧心里暖暖的,眼角早已濕潤。柱子像親人般守護在小慧身邊,給她安全,護她周全,讓從小體會了人情冷暖、世態炎涼的她有一個溫暖的港灣。
一連幾天,孔亮都沒有來上學,也沒有看到孔偉的身影。本來還提心吊膽的小慧漸漸放心了,可令她沒想到的是,孔亮一直在醞釀怎樣報復柱子。
這天中午,放學鈴剛響,早就饑腸轆轆的學生沖向食堂。柱子收拾好課本,端起飯缸走出教室,突然面前出現了三個人擋住了去路。這三個人柱子見過——孔偉的朋友。
“孫柱,俺大哥想見見恁!”其中一個瘦高個說道。
“誰是恁大哥?俺不認識他,俺不去。”孫柱早已猜到他們的大哥是誰,故意裝糊涂。
“別裝了,恁打了人家的弟弟,去賠個不是也是應該的吧!”
“別磨蹭了,快走。”另外一個人吼道。
說話間,柱子周圍站了一圈看熱鬧的學生,并且還有好多同學涌來。
柱子不想讓同學們看他笑話,或者說窘態,他只好跟著那三人往學校南邊田地走去。
孔偉和孔亮正站在地頭上等他,看到柱子走了過來,兩人老遠就惡狠狠地瞪著柱子,似乎想把柱子一口吞下。
剛才圍觀的同學并未散去,他們跑到二樓、三樓的過道里,遠遠地望著柱子,有幸災樂禍的,有擔心著急的,更多的是事不關己看熱鬧的。
柱子沒有膽怯,迎著孔偉孔亮的目光頂了回去。
四周一片寂靜,柱子仿佛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突然,狂風大作,塵土飛揚,狂風卷著塵土將幾人團團圍住。幾分鐘后,風停了,土落了,一切回歸平靜。柱子呆呆地盯著天空,大白天的怎么會有星星閃爍,或許是眼花了。
“柱子哥,柱子哥......”
柱子聽到有人喊他,聲音由遠及近,他看到有個身影快速跑了過來——是小慧。小慧來了,柱子放心了。剛才風沙太大了,吹的他頭暈腦脹,柱子需要休息一下了,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