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敗露
昭陽刻意湊近讓他抬起頭來,院中眾僧頓覺情況不妙,辯機能察覺到她的惡意。
說他一個出家人,不敢直視公主容顏。
昭陽輕哼,“我既然來了國安寺,就是你們的香客,你平常難道不敢看你們的施主嗎?”言畢竟然直接上手,掐住他的下頜讓他抬起頭。
嫩白柔軟的手指撫過他的臉。
在僧人的驚嘆聲和勸解聲中,直視他那張俊美非凡的臉,他同樣驚訝于昭陽的舉動,抬頭容色璀璨的女兒嬌艷尊貴,俊美的面上忍不住慌亂,想用手剝開昭陽,觸碰女施主又于理不合,只好強硬的把臉扭開。
口中喊:“施主,不可。”
昭陽輕笑,這種把戲她見多了,從前那些男子哪個不是自視清高,欲迎還拒,最后還不是待在她的后院等她回來?更有甚者自甘下賤主動勾引。
尚書家的大公子不就是個典型代表,身份尊貴特殊又如何,她想要就得有。
其他和尚見昭陽這不合禮數逾據竟然公開調戲一個和尚,令人不齒大驚失色的都躲了下去,仿佛再看下去就臟了他們的眼。
她故作天真,“這位大師,你是不是想歪了,你都不知道我什么意思就說不可,莫非大師你是再想什么齷齪的事,不然為什么拒絕我。”
面對她的胡攪蠻纏,辯機不與她爭辯,只拐外抹角的說唐突。
自這以后昭陽公主常寺院,她來了也是纏著辯機給她講經,昭陽原以為他只是個迂腐一靠近只會說“這于禮不合”的和尚,讓她離他遠點。
但其實他博學多才,溫潤俊逸,甚是進退有度,包容心極強。
一開始確實只是貪圖他的容貌,加上他還是個和尚,她還沒玩過和尚,覺得刺激好玩,漸漸的開始正眼看他,帶了幾分真心。
昭陽身為公主,身居高位,接受過良好的教育,有許多離經叛道的想法。
京中不少她的流言蜚語,甚至還有大臣上朝批判彈劾她,無非說她淫亂,背地里有一堆男人。
昭陽私下還和他嗆了起來,去他家宅子里罵他,指著他那些正妻小妾罵他不知禮義廉恥,后宅混亂,竟然收了那么多女人,為人臣子,怎可沉迷美色。
罵他淫亂不忠,既然娶了妻子就該守著她過一輩子,是他辜負了他的妻。
攪的他家宅不寧。
辯機聽了忍不住笑起來,這位公主跋扈大膽的可怕。
昭陽郁悶:“為什么非要我恪守婦道,而那些男的就可以正大光明的三妻四妾?!?p> “為什么皇位爵位只能由男的繼承,同為父皇的孩子,身份尊貴,我哪點輸給他們,只因我是個女人,我就沒有奪嫡的資格了嗎?老天真是不公平!”
辯機立即提醒她,不可妄議皇位歸屬,被有心人聽見會被傳出大逆不道。
不同的是,這一次他捂住了昭陽的嘴。他立刻感覺自己僭越迅速收回,手心發燙。
她還在郁悶,沒思考辯機剛才的動作,這于她而言算不得什么。
“其實我也不是貪圖美色,只是覺得不公平,男人和女人同樣為人,憑什么地位就這樣的天差地別?!?p> 她只是再用自己的能力反抗罷了。
“難道你也是這么想的嗎?”她反問辯機。
辯機低頭,“不,公主說的不無幾分道理,佛教中眾生平等想來亦是如此。”
辯機早已看清昭陽公主是這世間最獨特的女子,她勇敢而自由,通透而熱烈,有不畏流言蜚語的坦蕩。
佛經中曾說的獨行其道,不畏世人眼光,她做到了。辯機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的佛法,越是看她,越覺得她亦與道、與佛相合。
心就容易迷戀。
昭陽身為公主,光華融融,面貌皎麗,越是看她心越容易慌亂。
這些日子昭陽也已經懂辯機恪守佛法,不是可以任人動搖的淫僧,心中要拉他沉淪的念頭早已開始動搖。
她差點就要入佛教了。
昭陽與他探討佛法,低頭垂眸間兩人距離極近,一片溫軟落在他身上,辯機反應極大,竟一下子跳了起來,耳根脖頸紅透。匆忙低頭,口中響起:“阿彌陀佛”。
他心已亂。
昭陽是這世界上最獨特與眾不同的女子,時間俗物不能擾他的道心,昭陽可以。
昭陽此刻才懂辯機已經落入她的圈套。她積極進攻,坦白心意。
“我知你佛法森嚴,可我喜歡你,你愿不愿意。”愿不愿意違背你的大道,與我在一起。
若是今日拒絕,辯機知道她不會再回來了,昭陽身為公主是驕傲的,這些日子她低頭示好難免憋屈,還沒有人敢這么不給她面子。
可佛法森嚴,他心中狂跳。
他低頭合眼,求佛祖寬恕。
“我愿意?!?p> 世人開始傳聞昭陽公主一心向佛,日日去寺院虔誠拜謝,是佛帶她脫離出苦海,不再像以前一樣尋歡作樂,強搶民男,身為一個女子卻不守婦道。
國安寺的小和尚卻無意撞見,昭陽公主說是來找辯機講解佛經,實則她依戀的躺在他懷里往他身上靠,身段柔軟妖嬈,轉頭與接了個吻。
口中呢喃情義萬分,說:“我不尊禮教,但……”
“你是我的佛。”
他慌忙逃竄,等昭陽出來卻冒死來告誡她不要與辯機有染。
“公主,求您放過辯機吧,他是圣上招來修繕經書的得道高僧,我們誰都擔待不起啊!”
辯機極為優秀,是最年輕的少年禪師,在十五歲的時候選擇出家,并拜大總持寺的大法師道岳為師,道岳禪師是禪宗四祖道信的師弟,佛法造詣非凡。
失去這樣一個人,對佛教是一個損失。
昭陽裝傻,沒有人能攔住她,她是最尊貴最自由熱烈的女子。
事情卻以最慘烈的方式敗露。
圣上帶百官上香理佛,庇佑社稷民生福祉,這一次是被圣上親自揭穿,不少官員為證。
圣上龍顏大怒,在文武百官面前狠狠丟了臉,他的女兒私下里竟與一個和尚有染。
“放肆!你身為一國公主竟然如此不知廉恥,竟然與一個……傳朕旨意!”
擇日起判辯機腰斬,而她被關了禁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