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包廂里,兩個人對立而視,陸應淮留在外面沒有跟進來。
宋玫瑰的酒勁還沒緩過來,她順手拉過一把椅子坐下。她一手撐著桌子,食指在發脹的太陽穴上輕輕按壓。
她現在頭暈的厲害,臉上更是不加掩飾的煩躁。
“這么不想看到我?”白昊背靠著門,香煙在指尖忽明忽暗。他看著女人姣好的側臉,嘴角扯起一抹弧度。
扣扣——
指關節與木門相碰的聲音拉回宋玫瑰的視線。
“門外那個是新男友?三年過去了,你還真是一點沒變。”
白昊知道宋玫瑰極其顏控,在加上這些年外界的各種傳聞導致認知偏差。反正就是他看到陸應淮那張臉,下意識就覺得兩個人關系不簡單。
宋玫瑰沒有吱聲,她不打算解釋。
白昊也不在意,眉毛一挑,悠悠道:“今天過來就是為了見你,也沒別的意思。就是通知一下,我對你舊情未了,準備重新追你。”
“你要當小三?”宋玫瑰的一句反問不僅表達了質疑,還間接回了白昊上一句話。
笑容在白昊的臉上有一瞬間的凝固,又隨即變回那副散漫的模樣:“當小三怎么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為了你,殺人放火我都愿意。”
《落山》里男主的臺詞,以前白昊總愛拿來哄宋玫瑰開心。
可如今的宋玫瑰卻懶得理他,站起來就要走。
“他知道你有病嗎?”白昊突然問,“那個發作起來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病。”
死一般的沉寂在空氣中蔓延,白昊盯著宋玫瑰僵直不動的后背松了一口氣。看來猜對了,他的心情突然好起來。過去這么久,即使聽說她有過很多男人,可是那個最深的秘密始終只有他一個人知道。
就在白昊暗自得意的時候,宋玫瑰突然扭頭,聲音平靜得沒有絲毫起伏:“他知道。”
包廂的門被突然拉開,下一秒,陸應淮的胳膊便被緊緊挽住。他垂首側目,看到的是彎彎如月牙般的眼睛:“親愛的,我們趕快回去好不好,頭好暈哦——”
陸應淮看了一眼包廂里黑著臉的白昊,明明想將胳膊抽出,最后卻紋絲未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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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也被宋玫瑰打發回家,車上只剩她跟陸應淮。
宋玫瑰坐在副駕駛上一言不發,整個人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她凝神側目看著專心開車的人,視線最終落在那根十字項鏈上。
她瞇了瞇眼,總覺得熟悉。
“陸應淮,我們之前真的沒見過?你這個項鏈我瞧著眼熟。”
車在紅燈亮起的前一秒穩穩停下,陸應淮理了一下衣領,項鏈被擋住,只能看見下午被宋玫瑰抓皺的黑色布料。
“沒有。”
回答一如既往的簡潔。
“好吧……”宋玫瑰扭頭看向窗外,沒在這個事情上追問。只是另一個疑惑也在她心底留存許久,“你是不是很討厭我?”
陸應淮沒有說話,宋玫瑰只好將這個“沉默”歸結為一個詞——討厭。
對于“陸應淮討厭宋玫瑰”這件事,宋玫瑰本人表示不值得驚訝。從對方時不時露出的不耐的態度,說話時冷漠的語氣,甚至對她的多次示好無動于衷。宋玫瑰不止一次暗自慶幸,還好她的錢夠多,還好有一個陶教授,這樣才能留住陸應淮。
可自古越難啃的骨頭,越讓人上癮……
男人的手穿過腿彎,將人攔腰抱起時,宋玫瑰其實已經醒了。可她依舊雙眸闔閉,假裝迷糊,替自己尋了一個舒服的角度倚在陸應淮胸口。
閉上眼睛后,陸應淮身上的冷松香愈發濃烈。
縈繞鼻間的淡香攪得她心神錯亂,在酒精的加持下,宋玫瑰一把勾住陸應淮的脖子,不讓他直起身。
過近的距離讓兩人鼻息交融,她又加了幾分力……
雙唇相貼的剎那,還來不及有更多動作,她便被大力推開,重新跌回床上。
柔軟親膚的被褥幾乎將宋玫瑰整個人包裹住,她全程都沒有睜眼。被推開后,便隨即佯裝無事,側身抱著杯子陷入安靜,仿佛真的睡著了一般。
陸應淮還保持著方才將人推開的姿勢,唇上殘留的柔軟觸感刺激著他的大腦,臉上是肉眼可見的愕然,以及慍怒。
陸應淮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有一點生氣。他是第一次送喝醉酒的宋玫瑰回來,可對方卻不是第一次在酒桌上喝醉。他不知道這個女人是不是每次喝醉的時候都這般——不老實。
聽見腳步聲消失,關門聲傳來,宋玫瑰深吐一口氣,高懸著的心這才堪堪放下。
她動作利落地起身下床,卻在抬頭的時候,眼角余光瞥見了坐在沙發上的人。
“!”
宋玫瑰沒想到陸應淮還在房間里,差點被嚇得脫口成臟。
“你怎么沒走?”
陸應淮起身,朝她緩緩走來,黑色西褲襯得一雙腿愈發筆直修長。他立于床前,俯視著宋玫瑰,眼神比往常都要冷上幾分。
“走了怎么揭穿來自影后的——拙劣的演技。”
“不就是碰了一下,連吻都算不上……”宋玫瑰目光躲閃,小聲反駁,身體卻下意識地往后縮。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陸應淮,莫名的壓迫感讓她有些害怕。
陸應淮應該是冷漠疏離的,而不是現在這樣,渾身上下都充斥著滿滿的進攻性。
宋玫瑰的下巴被彎腰的男人捏住,力氣不大,她卻不敢動彈,好像稍一反抗,那只手下一秒就會移到脖頸處,將她一擊斃命。
他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警告:“我說過,不許招惹我。”
宋玫瑰的媽媽曾經說過,她的女兒是九十斤的體重八十斤的反骨,從來沒有人能做她的主,就算心里怕到死,也要把場子爭回來。
于是,在聽了男人的警告后,宋玫瑰的手反而覆上對方的,甚至有往手肘延伸的趨勢。
陸應淮松手,皺眉。
宋玫瑰扯出一抹狡黠的笑容:“陸醫生這個點還不回房休息,是想盡醫生該有的職責幫我做治療還是——舍不得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