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荒的物資不夠
人老成精,都不用顧長青說,村長都知道路上人少不安全。
顧長青也沒等村長喊人,直接去原身親娘那里。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繼承了原身的記憶,顧長青覺得自己面對原身爹娘的時候,還挺親近的。
顧家二老是跟著顧長青大哥顧長柏過日子,二哥顧長松離顧長柏家不遠。
顧長青進屋就喊大哥家大兒子大頭,趕緊去隔壁村喊你姑跟姑父過來。
也打發趙元昊去喊顧長松過來。
顧長柏家今天沒吃飯,他們家也把留的莊稼種子吃了,不過更加節約些,勉強吊住一口氣,活著就中。
顧長青看著心里還酸酸的:“爹,我剛從村長叔家里過來,我們商量著,這日子過不下去了,我想帶著咱鄉村里的,一塊往南邊看看去?”
顧老頭歪坐在椅子上,說話都費力:“去,去南邊,咱能去哪啊?”
“家里糧食也不夠,路上,也沒水,走半路,再沒糧食了怎么辦?”
“還,還不如在家里窩,窩著呢,說不定過段時間就下雨了!”
有氣無力的話語,異想天開的想法。
顧長青被他爹天真的言論都給說笑了:“那您就沒想過前面在打仗呢,咱這地是中原腹地,四通八達,兵家必爭!”
“等打到這里,燒殺掠奪,想跑都不跑了。”
顧老頭的關注點有些奇怪,問兒子:“你怎知道咱這地是那什么富地?”
“也,不富啊。”
而且,他兒子今天怎么說話怪怪的,咬文嚼字的。
顧長青用手使勁搓了搓臉,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爹的話,扭頭看著他娘:“娘,收拾東西,咱走吧。村長也一起,他已經去召集鄉親了,一起走路上能有個照應。”
田氏吸了下鼻子,臉色倒還算鎮定。
她想,小兒子腦子一向好使,也很是顧家,家里也才又置辦了兩畝良田。還有村長,家里條件很是不錯,既然他們都狠下心要離開這里,那顯然情況要不好。
“長青,非得走嗎?”
顧長青狠狠點了下頭:“必須走!”
他穿到這人身上,不能把人家爹娘跟兄弟妹妹給扔下吧。
只要這倆老人也對他好,他愿意把他們當親爹娘孝順。他在現代時候沒有爸媽,來古代倒有了爹娘。
所以,這些人,都必須跟他走。
“家里收拾一下,用的上的帶著,用不上的就別裝了。”
“我那邊兩個板車,待會讓二頭去推一個過來給你們用。”
顧長柏跟爹娘這里就一輛推車,估計不夠。
他們東西不多,一個推車就夠了。
這時候,隔壁村的小妹跟妹夫也來了,三個人氣喘吁吁。趙元昊也喊來了顧長松。
顧月:“三哥,我聽大頭說,你要帶著爹娘走?”
顧長青這會腦子已經在想,這么多人一起路上要備什么東西,得跟村長好好溝通一下,最好讓他們把家里銀錢拿出來,在閨女那商城里買。
他沒時間跟來的人細說:“你們讓娘跟你說,我去看看村長喊了多少人。”
“元昊,走,咱先回去。”
天漸漸黑了,明早走,先得準備點路上吃的。
也不知道村子里其他人家里怎么樣,要是那一粒米都沒有的人家要跟著一起走,那也不能把人撇下啊。
有的人家,屋里即使還有糧,那也不夠吃。走之前得吃頓飽的,就是路上也得吃飽,不然哪來力氣走路。
得想想辦法。
顧長青一到家就把打發趙元昊去他那屋收拾東西,等人一走就拉著閨女媳婦討主意。
劉月芳擦把額頭上的汗,給自己灌了幾口水,邊喝邊搖頭。
她能有什么辦法。
顧婉魚盯著她娘倒是想個主意:“我姥爺能給我娘置辦那些嫁妝,條件應當好些,估摸著手里有錢,爹,你得去哄我姥爺,讓他相信你。”
“有我姥爺家,我奶家護著你,去跟村里人說明情況,讓他們出錢,我來置辦東西。”
顧婉魚想到長長的路,跟不可預知的危險,心里也是發沉:“咱路上不止得準備糧食,還得有武器有藥!”
“我在商城搜索看過,就那種水果長刀一把十二塊,還有路上用的藥,感冒藥,消炎藥,防瘧疾,防痢疾的藥。”
“對了,還有水,不知道走多遠才能有水源,必須得存些水。”
“路上要是下雨,也得買防水布。爹,你最好集結村里所有的人,把錢拿出來,才夠買這些。”
難,很難。
鄉親們憑啥相信你,把錢都交給你,你要是拿著錢跑了怎么辦。
別看平時鄉里鄉親還挺親熱,但人家家里有啥來錢道,存了多少本,你一點也打聽不出來。
顧長青想想這些頭就疼,愁的坐在椅子上,兩個手指不停的敲著桌子,一轉眼注意到媳婦跟閨女烙好的餅。
“餅都烙好了嗎?怎么烙那么多?”
一個木桶裝滿,都冒尖。
“爹,我把面都倒出來讓我娘烙成了餅,路上趕路再活面不方便,烙成餅也能放。”
就是不能存商店倉庫,那里只能存購買的商品。
顧長青看著這一桶烙餅若有所思:“留下夠我們吃的,其他的等會我搬走,給村里人亮亮眼。”
一張餅有成年男人的臉那么大,兩個夠一個壯勞力吃飽。
他原本想按照兩文錢,半賣半送給他們,畢竟人得吃飽了才有勁走,路上有危險,也得靠他們一起抵御外敵。
現在不能那樣做了。
“我看這還有面,讓元昊燒火,你娘繼續烙餅,你跟我去你姥爺家。”
顧婉魚走之前拿了五個烙餅,她也不太清楚姥爺家多少人,先給送這些過去吧,墊墊肚子。
看見吃的,姥爺他們也能更信任她爹。
顧婉魚倒是沒讓給她奶家送,等會集結村民的時候,讓她奶家的人,就坐下面吃,刺激村里人沖動消費。
就可憐她奶,先餓會肚子吧。
也是巧,顧長青領著閨女,正往南趙村,小魚姥爺家走呢。
路上遠遠看見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天漸漸黑了,看不太清,顧長青卻覺得那人怎么那么像他小舅子呢。
“劉勇山?”
劉勇山懷里藏了三個雜糧餅,他爹讓他趁著黑,給他姐送過去。
現在家家缺糧食,他爹就讓他一個人過來,他嚇的要死,就怕半路被人看見,給他搶了。
隱約聽見有人喊他,嚇得立馬想跑。
“勇山?是勇山嗎?”
不對,像是姐夫的聲音。
劉勇山松了口氣,壓著嗓子,用氣音說話:“姐夫,是我!”
顧長青拿著三個小小的雜糧餅,心里涌起無限感動。
老丈人一家對他們一直頗有照顧,這是怕他們沒吃的,偷偷給送來。
“小舅,你看這是什么。”顧婉魚也被那三個小小的,黑黑的雜糧餅感動的一塌糊涂。
忍不住把揣包袱里的五個大餅亮出來,拿給劉勇山。
剛烙出的白面餅,還散打著特有的香氣。
劉勇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然后急忙拉住外甥女手里的包袱,趕緊裹好:“這是哪來的?這么好的干糧,還是熱的。”
顧長青拍拍小舅子肩膀:“你先拿一個吃,等我去你家,跟岳丈一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