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月球前哨港搭乘飛艦前來的記者們在星艦上參加了記者會,阿萊作為戰斗英雄成為記者們采訪的注意人物之一,大概是記者們都受到明顯的提醒,在會上沒有提多少尖刻的問題,但是他們的關注點大多集中在了談和條件上,要知道,軍方同恐怖份子講和,這說出去多少都有些內幕,因此會議結束后,杰森將軍仍被記者包圍著,阿萊反而一身輕的和記者握手告別,他見到了薛敬儀,特意問候了一下這位記者。
“薛記者,您好。我想安然記者是我們都認識的人。”
薛敬儀向他微笑,主動握住了阿萊的手:“如果你見到過安然,還請告訴我他的消息。”
阿萊知道軍方還沒有公布安然出現在談判時的消息,于是輕輕握住了薛敬儀的手,禮貌的看向他才說道:“屆時我一定告訴你。”
薛敬儀頗有深意的看著他,這才松開握著的手,說道:“如果有什麼消息請第一個通知我。”
阿萊覺得他的舉動有些古怪,但又不知道到底古怪在什麼地方,他習慣性的摸摸肩上的領章,只聽見薛敬儀繼續說道:“韋恩上校,至今為止,你與使徒已經多次交手,有什麼感覺麼?”
阿萊當然不準備把所有怪事都告訴他,只是客套化的回復道:“我只想快點找到使徒的巢穴,不能讓他們再繼續威脅我們的安全了。”
“說得好。有機會的話,我真想上戰斗機體驗一下你飛在天空中的感覺。”薛敬儀大方的說,“當然是在你允許的情況下了。”
阿萊爽朗的笑了一下,說道:“在戰機上的話,你可不能繼續采訪了,會分散精力的。”
“當然,聽說你們戰斗人員都是受過高度注意力集中的訓練吧?韋恩上校。”
“薛先生,這是我們的基本訓練之一。”
阿萊似乎看到薛敬儀的神態更加嚴肅了,正當他準備離開時,沒想到薛敬儀主動又伸出了手,帶著些不容拒絕的請求:“不介意在離開時再一次握手言別吧。”
“不介意。”阿萊握住了那只伸出來的手。
一瞬。只要一瞬。阿萊感到自己的神經像被拽了一下疼起來,那感覺極短暫,幾乎立刻恢復平靜,令他錯覺差點以為是自己的頭痛病在這時刻又犯了。然而事實卻是,他只是同薛敬儀簡單的握了一下手。這絕不是他的錯覺,他根本沒犯頭痛病。
“薛先生,你?”阿萊欲言又止的不知該說些什麼。
“韋恩上校,你有什麼不舒服嗎,需要幫你找醫生麼?”
“不,我大概是弄錯了。”看著薛敬儀的笑臉,阿萊暫時壓下了疑問。他想,也許自己是該找庫其醫生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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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發動了一些念頭,試著推送給萊克·韋恩,去和醫生談談那些不曾告訴他人的改變和遭遇,為什麼不呢?他在握手時,感到這位戰斗英雄還有許多事未曾談及,因此他冒著風險將這些念頭在拽住韋恩的神經時灌輸給了他。
這是不道德的。薛敬儀想,他感覺到韋恩是個好人,可是他在遙感中顯示這個韋恩是個關鍵人物,既然已經來地球了,他就得冒險知道韋恩都經歷了具體哪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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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們都暫時駐扎在星艦“藍色的飛行人”號上,他們可以乘坐飛艦和軍士們一起巡邏,只是各類消息都要經過軍方審核后,才能發往火星。雖然說仍有些怨言,總歸是要比待在月球發一些無關痛癢的新聞強多了。阿萊也時常能夠看見薛敬儀,每一次見面,他們都要互相致禮,彼此保持著禮貌的距離。
“你是說幻聽?”庫其醫生對阿萊說道,他剛剛聽了阿萊對他講了一些以前戰斗時的事。
“是耳鳴,不是幻聽。”阿萊更正道。
“是清晰的耳鳴,還是不清晰的耳鳴?”
“兩種情況都有。”
“哦,”庫其醫生一點也不奇怪的應了一聲,說道:“你知道,應激創傷反應多數也有這個表現。”
阿萊不確認的問他:“不用吃藥?”
“不用,通常這種現象會在六到七個月間自行消失,不用吃藥。”庫其醫生拍了拍阿萊的肩頭,努力向他解釋道。
阿萊也不想總是服藥,這才放下心,出了醫生的辦公室。
很快,他被調出去執行例行的巡邏任務,就在登機前,他看到了薛敬儀,阿萊同他打了聲招呼,薛敬儀也向他回了一個禮:“韋恩上校,要執行任務?”
“是啊,”阿萊朝薛敬儀笑了一笑,“你有什麼要說的麼?薛大記者。”
薛敬儀和他擊了一下掌,也笑著說道:“祝你凱旋。把那些怪物都打出去。”
“嗯。我會的。”阿萊登上駕駛艙,“等再平靜一下,也許我可以帶你出去轉一轉。”
“那我就等你歸來了。說好了啊。”薛敬儀聽到他的話,自然也十分高興,他向后退到安全距離,朝著阿萊拍了幾張照片。
送走阿萊,薛敬儀同其他的記者聊著天,正在這時,飛船的警報響了起來,原來是發現了使徒的蹤跡。
記者們立即被要求前往安全房間,在那里有專人負責守護他們。薛敬儀也跟著眾人來到了安全房,這里還有專門為記者準備的電腦,隨時聯機到飛船主機中。
大概是看到薛敬儀緊張的樣子,同行的軍士為了安撫他,寬慰的說道:“別擔心,奉令出擊的都是精英部隊,過不久你們就可以采訪到最新的戰地新聞了。”
薛敬儀謹慎的坐下來,與其他記者一起觀看探測器發回的消息。他并不能知道阿萊具體將經歷些什麼,但是他可以在有限的范圍內對阿萊施以援手,稍微用他的能力幫助阿萊一次。對于超能力者來說,尤其是像他這樣的遙感能力來說,是很危險的嘗試。他力圖在意念里尋找到阿萊座機的信號,但是第一次嘗試尋找失敗了,他又試了兩次,才勉強尋到阿萊的座機。
看似他也是各位記者中的一員,擔心著前線的戰況,實際上他的意念已經找到坐標,正是飛馳在戰場上的阿萊,他如浮光掠影般讀取了阿萊的經歷,他的加入也讓阿萊的反應更清晰、御敵時動作更快。甚至,當阿萊想到“閃霧”時,他也想到了這些。一想到他也許將遇到稀奇的“閃霧”,薛敬儀就有些難以抑止的興奮。
“飛行中隊會遇到‘閃霧’麼?”有記者提問道。
“不敢保證每一次都會遇到‘閃霧’,那東西的出現沒什麼規律。”負責看守他們的軍士回復道。
薛敬儀沉默的關注著屏幕上的空戰,意念中正與阿萊一道飛馳。
沒有“閃霧”出現的預感,他一向相信自己的遙感,這時全神貫注的集中在阿萊的座駕上,幾乎相當于與飛行使徒面對面,看得出來,阿萊是個很棒的飛行員,戰斗機在他的操作中異常敏捷靈活。
沒有遇到“閃霧”,他有些失落的維持著和阿萊座駕的遙感。突然,他的身體冷汗直冒,似乎有什麼人撞擊了他一樣。
薛敬儀不得已,和阿萊座駕的聯系被迫中斷。他咳嗽不止,同行的記者給他遞了一杯溫水,說道:“嚇壞了吧?那些使徒還是很可怕的。不過我們的戰斗機也很英勇。”
他擺擺手,表示不需要那杯水。
剛才仿佛同人撞擊了一下的痛苦讓他心悸,是他被那些外星人發現了嗎?薛敬儀的嘴唇都顫抖著,繼續在屏幕上看著探測器傳回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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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菲爾緊盯著放在桌上的水晶球,生怕錯失一點聯系的機會,司徒昭將手搭在他的胳膊上,過了好一會兒,司徒昭撤下手,隨后在一張紙上畫著什麼,像是在畫一個人的素描人像。
“我盯得太緊了,他好像逃開了。”薩菲爾有些懊惱的報告說。
“無妨。下次注意一些。”司徒昭手下的筆不停。
“他有著遠距離遙感的能力,是非常了不起的超能力者。我想上一次在這里感受到的監視就是他。”薩菲爾繼續說道。
司徒昭抬眼看了看他,問道:“你能確認是他?”
薩菲爾看著他的畫,嘆道:“沒想到能和真正的遙感者交手,真是奇跡的相遇。”
安然也在看著司徒昭的畫像,隨著畫像越來越清晰,他突然認出了那個人:“薛敬儀,這畫上是我曾經的同事薛敬儀。”
“上次那個遙感者居然是他?”顯然,安然是吃了一驚。
司徒昭索性將畫像遞給安然仔細觀看,安然表示是他認識的人無疑。司徒昭這才說道:“他的遙感能從月球至地球,又超越空間到晴海,確實是很厲害的超能力者無疑。”
“認識了那麼多年,我居然不知道薛敬儀是個超能力者。”
司徒昭對安然說道:“這些超能力者一般都隱藏在人群當中,有的靈媒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能力,能夠發覺自己的超能力、又能混跡于人群之中善加利用自己的能力,你這個同事很不簡單呢,安然。”
安然贊嘆著:“如果是真的,那麼你上一次在晴海,就是在和他交手了。”
司徒昭嗯了一聲,表示:“這類遙感者能和靈媒匹敵,他上次突破了霧汐的結界,我們千萬不可大意。”
“他也來到了地球上,這樣他的能力將變得更清晰,也更方便他在水中偵測。”薩菲爾繼續說道,“方才他就是在阿萊沒有注意到的情況下,聯系上阿萊的座機一起出現在戰斗當中,我幾乎以為逮不到他了。不過他的遙感能力雖然強,卻也只能聯系上一臺飛行器單打獨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