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回憶二三
張荷看著面前自己閨女拖回來的半人高的兩個麻袋,驚得嘴巴張了好久都沒有合上。
“這……是什么別致的番薯嘛?”
許珠珠搖頭,看著驚訝的張荷,她笑嘻嘻地說:“是土豆,好吃的土豆,不過現在不能吃了?!?p> “既不能吃,搬來做什么呢?”張荷疑惑道。
許珠珠解釋:“白胡子老爺爺給的書里說,仙境那邊的人都種這個,等天氣暖和了,這個種了會長出好多來,比番薯還好吃呢!”
昨天晚上許文杰閑聊的時候問起現代那邊的垃圾站是什么地方,許珠珠也說不好那是不是未來,畢竟如今她投胎的地方也并不是歷史上真實存在的朝代,八成是哪個平行時空而已,所以只好胡謅了個說得過去的借口,說那邊就是白胡子老爺爺待的“仙境”。
張荷聽后還疑惑道:“仙境也有人嗎?我小時候之前聽你太外祖母說,仙境里的都是已經飛升的神仙,法力無所不能,昨日見到的那名女子倒不像是有法力的?!?p> 許珠珠有點編不下去了,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沒有到她老爹倒是給她想好了能一個說服所有人理由。
“哪里沒有三六九等,或許他們是法力還不能飛天遁地,只是比尋常人壽命長了些也說不準呢?”
許珠珠瘋狂點頭,她老爹就是聰明,直說自己困了要睡覺了,趕緊糊弄著跳過了這個話題。
“娘親,我們就種種看嘛,老爺爺說的肯定沒錯!”許安也附和,他也不知道好不好吃,但憑借他對妹妹的了解,對于好吃的東西她向來是沒感覺錯的。
聽到兩個孩子都這么說,張荷也就不再多問反駁了,幫著兩個孩子將兩袋土豆放到角落里,但心里還是止不住疑惑,這烏青發芽的東西,真的會好吃?
這邊母子三人在討論土豆的時候,那邊許文杰已經將收集來的木材將四處漏風的墻壁都好好修繕了一遍,尤其是漏風的地方,許文杰還特意用許珠珠兄妹倆昨天帶回來的那一堆快遞袋子嚴嚴實實的堵住了。
墻壁漏風的問題總算是解決了。
收拾好后,許文杰又繞著屋子又四處檢查了一番,確定沒有遺漏的地方,才回了屋。
剛踏進屋子,就見到張荷母子三個站在墻角,圍著兩袋東西在討論著什么,他也湊了過去。
“荷娘,瞧什么呢?”
張荷見到自己丈夫繞著四面漏風的屋子貼貼補補忙碌了一下午,屋子里也明顯得能感覺到更加暖和了,便溫柔笑道:“相公辛苦了!安安和珠珠帶回來了兩袋東西,瞧著像是番薯一樣的,珠珠說叫土豆,好吃得很,不過已經發了芽了,要等明年開春種上了才知道真假呢!”
許文杰一聽是自己小女兒的主意,便不追問,郎聲支持:“正好,屋前屋后的地都買下來了,等開了春,把地打理出來,種種看。”
許珠珠看到他爹的無條件支持,嘴角都快裂到了耳后跟:“爹爹最好啦!”
其實許文杰對于許珠珠的信任是前幾年就在他心里種下了的。
女兒剛出生的時候,許文杰給她取了個十分文雅的名字,叫許蕓,但女兒自己好像不太喜歡,每次一聽這個名字,就哇哇大哭,起初許文杰不相信剛出生的娃娃聽得懂他說話,但他還是試探性的問了才出生不到半個月的女兒。
“蕓蕓?”
許珠珠大哭。
“你是不是不喜歡這個名字?”
“嗯嗯……呀呀……”許珠珠收住了眼淚,兩只胖爪子到處揮舞。
“那你想叫什么?”
“嘟…嘟…”許珠珠嘟著嘴吐泡泡。
“嘟嘟?許嘟嘟?……肚肚?……”直到許文杰讀到了珠珠這兩個字,許珠珠才一邊流口水一邊笑了起來。
至此,許文杰有點相信他的女兒似乎是個天才,所以格外寵愛許珠珠,許珠珠一家逃難之前,她在家可謂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當然這也僅限于在他們一家的承受能力之內。
許珠珠也十分懂事,并沒有提出過什么過分的要求。
不過隨著許珠珠漸漸長大,她在許文杰心中作為天才的本事卻并沒有顯露出來,尤其是在讀書方面,她好像比尋常幼兒慢了許多,繞是許文杰這個秀才老爹,也沒有把許珠珠的文化才能激發出來。
許文杰開始有點懷疑自己最初的判斷了,直到最近女兒突然就像被開過光一樣,突然能帶著他們到另一個陌生的世界去,并且還來去自由,又能讀出許多他都讀不出來的字,許文杰又再次堅定了他的女兒與眾不同這個想法。
所以許珠珠提出的要求,只要不是太多分的,他還是和從前一樣都會支持的。
許珠珠不知道自己在她老爹心中原來有這么高的期盼,她讀書讀不好完全是因為繁體字太難認了,她年紀小又恰好比較懶,自然就記不住了,不過這都是后話……
冬日里天暗得快,眼瞧著天就黑了下來,怕幾人餓了,張荷趕緊做起飯來。
下午她去里正家還針線,沒去垃圾場那邊,兩個孩子沒撿到多少白菜葉子,但好在還是能勉強做一鍋白菜粥的。
撿回來的半袋米要省吃儉用,張荷熬粥都不敢熬得太濃,人喝了稀粥,拉得也勤,好像兩個孩子都沒有拉肚子,張荷正疑惑呢,倒是不知道這就得益于粥里面放的菜葉子。
淘米,挑米蟲,架鍋放水,張荷熟悉又干練,動作都是一氣呵成,絲毫不拖泥帶水,一旁的許文杰倒是突然打量起眼前的妻子來。
其實妻子比他要小很多,要不是當初他岳父執意要將妻子嫁給他,他可能這輩子都是孤身一人的窮困書生,哪里會有如今賢惠的妻子和一雙可愛的兒女呢?
可恨他明明在妻子過門的時候就曾經許下諾言,答應過妻子他一定金榜題名,讓妻子可以做個貴夫人,可如今呢?
看著張荷曾經嫩白的雙手,經過逃難路上的磋磨,早已經變得粗糙不堪,紅腫的凍瘡擠滿了妻子本來就纖細的手指上,許文杰又心疼又愧疚……
“荷娘,坐在旁邊歇會兒吧,我來看著火”。許文杰走上前,接過張荷正在撬動著鍋里那一鍋粥的鍋鏟道。
張荷不知道自家相公心里想了那么多,但想起丈夫修繕房子忙碌了一下午,怎么還好意思讓自家相公來做飯。
連忙將鍋鏟搶了過來,便笑道:“不用做什么了,就看著火,我也不累,又不是什么大事,相公去教兩個孩子讀書吧,我瞧著他們兄妹倆估計是遇到什么難題了。”
說著,張荷讓許文杰往床上看,將許文杰往兩個孩子那邊推了推,許文杰無奈望去,果然見許珠珠和許安窩在被子里皺著眉頭,在看著什么書。
許文杰也只好做罷,過去瞅瞅兩個孩子在干什么。
“安安,珠珠,你們瞧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