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烈沒有回答,拿出食物放在面前說了一聲吃,其他的小孩都跑過去吃,狼吞虎咽的,只有她沒動靜,還在等待魔烈的回答。
“你叫什么?”
魔烈問道,那女孩急忙回答。
“安兒,我叫安兒?!?p> 魔烈走過去,遞給她一塊大餅,輕聲的說道。
“吃吧。”
女孩這才抓過來,大口大口的吃著,她不會哭了,在城變成廢墟的時候,她哭夠了,她的父親死在面前,她的母親死在面前,她拉著弟弟跑,一直的跑,過了不知多少的殘墟,躲著活下來。
她去找吃的,回來時,看到尸變的父母,爭食躲起來弟弟,最后被一個飛過來的仙人斬殺,她只想活下來,她也要變成會飛的人。
到了深夜,夜下飛舟起航了,從這座變成廢墟的城中飛起,這動靜驚醒了不少睡在船艙里的孩子,他們惶恐的各自縮在角落里,捂著嘴不敢發出聲。
“仙帝,他們為什么要這樣做?!?p> 小梧桐臉色還有點蒼白,她沒有見過如此景象,尸體遍地都是,還有化源強者在這里打斗,爭奪這里的寶物。
她當時看到是便嚇暈過去,如今還是不能夠接受,從小生活在深宮中,見過的明爭暗斗都不會擺在臺面上。
下個毒,挑撥個關系,這些看不見人死,更看不見這么多人死。
“因為他們想,你若是不想,就修煉到極致,強大可以改變規則時,這世界就如你所愿了。”
梧桐似懂非懂的點頭,小手死抓魔烈的衣服不放,那座鬼城給她的沖擊太大了。
夜下飛舟遁入虛空中,直接找尋回到云劫仙境的路,藏匿在虛空中的云劫仙境有被動過的痕跡。
石門上多了一堆粉末,這里沒有風,一直沒有被吹走。
“是白極!”
瑯開口說道,它回溯了這里的時間,看見白極至帝有折回來,傳說中的仙境對于他來說太過誘惑了。
他看著魔烈出行,確認他不會那么快回來才過來動手,只是他沒想到,這里的大陣還在,他動手了,普天臨陣也反擊了。
陰陽雙魚飛處,在前引路,夜下飛舟穿入云劫仙境中,落在一處山峰上。
三十多個修煉者前來拜見,比起之前少了幾個人。
“渡劫失敗,隕落了。”
落秋無奈的說道,修煉一途不僅是與人斗,更是與天斗,天要你死,你不想死,只能和它斗到底。
他看見吊在最后的女孩,他記得,還有一個小女孩跟她形影不離的,很多話說,如今也不在了。
魔烈抬手,幾枚藍丹送過去,那低頭的女孩嚇了一跳,跪下感恩,收下了魔烈給的丹藥。
船上的孩子都被帶下來,他們沒見過這樣的地方,一時間都驚呆了。
“這是仙人住的地方嗎?”
他們問道,帶著他們走的修煉者很是頭疼,他們最低是化源,最高是及皇,但都沒怎么帶過孩子,不知道怎么對付這些小家伙。
主上帶回來,大概是要當苗子培養的,若是好好修煉,也說不得能成個強者,血脈不成,還可以靠后天努力,只要他們想,只要他們不死,還有什么是辦不到的。
“你也跟著他們去吧?!?p> 小梧桐不舍,眼淚一顆顆的往下掉,可她不愿違背仙帝的話,只得跟上他們,一步三回頭,走遠了才敢大聲哭。
魔烈目送他們遠去,隨后,他回到了那間小庭院。
仙兒不在了,這里依舊還在,還跟以前一樣,不過,種在門口的花開了幾度,又謝了幾度,已經不是當初那些,仙兒每日澆灌的花朵了。
他推開門進來,沒有往昔那般的聲音,庭院里,再也沒有那個女孩的回頭,笑著說。
“你回來了?”
魔烈勾起了淡淡的笑容,他走進廚房,慢條斯理的給自己煮了一鍋粥。
他剛端粥出來,門外灑下一片陰影,他晃了晃神,定睛看去,才發現那是小白,不是仙兒。
“我要住在這里,這里有她的味道,我要和她一起。”
魔烈點點頭,坐了一個請的手勢,然而小白并不理會,化作一頭小白狼跑出去。
魔烈給自己盛了一碗粥,不覺又盛了一碗,當把粥放在旁邊時,他才反應過來,只是,一切都回不來了。
他喝完那碗粥,靜靜的坐著,到了晚上,他才起身,收拾碗筷,然后回到房間中。
空蕩蕩的當年,他們兩人在這里纏綿過,嬉鬧過,往事如云煙般在腦海里浮現。
魔烈坐在床頭,從見到她的第一眼開始回想,走過一個又一個的州,思緒也隨著飛去。
那個她只穿一聲淡黃色衣服進來的夜晚,那花谷中,她翩翩起舞的身姿,仙宮中,她只身彈奏一曲的模樣,全都在他腦海里。
“瑯,仙宮雅居中,你跟仙兒說過什么?”
聽到這個名字,瑯嚇了一大跳,心虛回憶,然后,它一字一頓的說道。
“也……沒說話什么,只是說那琴不凡,大概是無極萬化仙經單煉一章到極致的產物,彈指殺敵,一曲滅國,記往昔,算未來。”
魔烈拿出古箏,擺在膝蓋上,記往昔嗎?
他伸手撫過琴弦,忽然,一聲琴音傳來,古箏自動帶來一曲悠揚!
是仙兒當初彈過的曲子,曲子到了中間,亂了一下,旋即傳來他與仙兒的對話。
“看什么看,我臉上有樣東西?”
“沒有,只是看你好看,一下愣了神而已?!?p> “貧嘴,你以前不是這樣的?!?p> 聽著熟悉的聲音,魔烈哭了,她一切都那么直白,可自己什么不懂。
她說成至帝的時候就該知道,她為的不是自己,她只想當個平凡的小女孩,過平常人的生活,只是,一切都不如她的意。
她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謀劃的呢?不知道,算不清,誰說仙宮后人好騙無知,她什么都知道,只是裝作不知道而已。
從一開始,他們的計劃都暴露了,可她飛蛾撲火,明知會死,她也進局。
也許就如她所說的,她想點亮蠟燭,成為它的一部分,讓它永遠記得自己,不會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