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下飛舟行駛于黑夜下,隱蔽了氣息,就像一朵烏云從天空飄過。
天境中的黑暗無人敢肆無忌憚的出行,大多都是潛伏起來,和這里的生靈一樣,待久了,對于這里,多少還是懂一點的。
“甲喃,我等已經交出了所有東西,你們真早趕盡殺絕!”
黑夜中,回蕩一個凄厲至極的聲音,唯有陷入絕望之人才有這樣的憤慨。
天境之中,屬于同一大陸來的強者本來就這么一點,可如今呢,居然還要自相殘殺,還是將他身上的東西,連同本命元器洗劫一空的情況下。
“多么凄慘,要是我很弱的話,你說我會這樣叫罵嗎?”
靠在船窗邊上,透出水晶屏障很清楚的可以看到百里之外的戰斗,一邊倒的虐殺。
甲喃本就是化源巔峰的強者,和這些至帝宗門的弟子不相上下,可不同的是,如今的至帝宗門弟子可是手無寸鐵,元器之利,已經最后扭轉戰局了。
懷中的小獸打個哈欠,聽見魔烈的話才扭頭往上看,咿咿呀呀的說了幾句,可能只有魔烈懂得它的意思。
略有蒼白的臉勾起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白皙修長的手指輕輕拂過懷中的小獸,笑意依舊,注目這場注定結局的戰斗。
一捧鮮血灑空,那位化源巔峰的至帝弟子就此隕落,一頭金龍隱去光芒,趁著夜色,就是想要離開這里。
夜下飛舟不緊不慢,吊在甲喃身后,他在尋找那些宗門弟子,魔烈也在尋找,他在尋找可能逃出甲作手掌心的弟子,這樣才能將有趣的事更大化。
過了幾日的追殺,死在甲喃手下的至帝宗門弟子已經有三位了,一位超級大國的皇子,沒有點追蹤的手段就說不過去了。
“甲喃?呵呵,看來是想殺人滅口了。”
藏于重水之下的這位宗門弟子面色不好,破水而出,與甲喃遙遙對視。
身后一頭重水凝聚出來的猙獰蛟蛇張牙舞爪,只是在金龍面前有種被壓制的感覺,來自血脈上的威壓,是上位者對于下位者的凌駕。
“這個可以有。”
魔烈略做點頭,遠處,甲喃和那位宗門弟子不相上下,還是在沒有元器的情況下,這樣的人物也許在甲作手中也能作些掙扎吧。
“可惜了,少收了一件元器,真虧。”
魔烈笑笑,左手上的圖紋亮起光芒,一個黑漆漆的光動連接外界,處于里面的,還有未抹除靈魂烙印的元器幾乎都在蠢蠢欲動,其中一件蛟龍戟反應尤為甚之。
在魔烈刻意的放縱下,那件蛟龍戟飛出夜下飛舟,化作一頭蛟龍融入那位至帝弟子身后的蛟龍水影中。
一時間,甲喃落入下風,堪堪自保,在密不透風的攻擊下,很快,他就敗下陣來。
借助甲作給予的金龍彈重創那位弟子,便向遠處遁去。
一個與魔烈一樣的分身出現,戴魔烈遞過來的骨色面具,腳步輕點,帶著魔烈所給的療傷丹藥而去。
借他們的花再獻回給他們,白的一個潛力非凡強者的人情,這筆買賣怎么算也不會虧。
“呵呵,什么時候,我也變得如此精于計算了,這個世界,真是可怕。”
魔烈站在夜下飛舟的最前端,順著甲喃的離去的地方追尋而去。
這些天,他也不是無所作為,好歹也是在甲喃身上留下了一點幻花氣息,通過那幾個被他斬殺的宗門弟子。
很快,分身就回到夜下飛舟上,很顯然已經完成了魔烈交代的任務。
“就剩下這個了。”
魔烈接過分身送來的面具,緩緩戴在臉上。
骨色面具下無喜無悲,血色白衣袂袂擺動,巨大的月下,黑黝黝的長舟駛過。
忽然,夜下飛舟上,一道身影飛出,在月下劃過一道優美的弧度。
“前面的可是甲作太子手下的人?借命一用可好?”
幽幽的聲音在空寂的月下回蕩,一份空靈,一份涼意,讓前方逃避的甲喃心中一驚。
一聲悲鳴,馱乘甲喃的金龍猛然炸開,璀璨的光芒照亮一角黑夜。
在危險之下,甲喃也是極為的果斷,舍棄金龍固然讓他修為大減,不過,幾個月就能重新修煉回來的東西當然沒有他的性命重要。
“但是個可怕人物。”
魔烈跟在后面,微微的笑著,殘缺一角的骨色面具露出一點邪魅的笑容,帶著危險,讓人害怕。
金色的火焰在魔烈身上燃燒,他沒有躲閃,迎著金龍的爆炸而上。
金色火焰消融一切,剩下的余波被身上的血色白衣抵擋大半,雷池煉體的他這點攻擊還是能夠抗下來的。
甲喃依舊在前方逃竄,速度慢下來不少,依靠身上眾多的元器,一時間,魔烈也無法追上。
兩人這樣一追一逃,一個夜晚就過去了,天地間,一股恐怖的氣息蕩漾,讓前方剛有些欣喜的甲喃大驚失色,連忙往下降去。
這樣恐怖的氣息一出現,還在天空中的人都會死的很慘,不管你是什么修為,有多么的厲害,死法各異。
最可怕的不是死,而是被煉成這里的一部分,永掛此處高天。
魔烈也隨之落下,下方是一片海洋,不過這海洋確實血色,濃厚的血腥氣味讓人作嘔,海面上,這點距離并不是很遠。
逃命的甲喃也知道一點,噗通一聲,甲喃便潛入海水中,除了入水激蕩起來的一圈漣漪以外,什么也未曾留下。
等魔烈到了這,連漣漪都已經很微弱,幾乎看不見,茫茫海面上,人站在此處就像蜉蝣于海,是這般的讓人感覺到渺小。
“逃了?”
魔烈低聲呢喃,沒想到,最后還是讓他逃了,若是一開始就用上雷震王翼,可能結局又是不一樣了。
可惜啊,重九明不會雷震王翼,會的是魔烈而已。
魔烈摸摸臉上的面具,在血海之上行走,這里詭譎莫測,不知隱藏了多少殺意,天上的氣息還沒有消散,也以后停留在這里。
沒過多久,腳邊忽然浮上來一具枯骨,不剩一點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