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盤旋的雷鴉如繁星一般點綴黑暗的夜色,一道人影站立在最中間的雷鴉之上,令人頭皮發麻的雷電肆意凌虐。
魔烈一手食指輕輕放在嘴唇邊上,揚起一抹笑容。
無緣無故就下殺手,當他就好惹嗎?只怕,找錯了對象了。
趕盡殺絕,不留后患!
尖銳的利爪往下一指,天空之上盤旋的無數雷鴉嘶喊著沖下。
圍觀的眾多修煉者紛紛后退,雷劫那種恐怖的東西歷經過一次就夠了,化源已經很好了,沒必要再挨一次。
“散開!”
剩下的兩位領頭人粗著脖子喊道,同時身影暴進,元氣涌動,試圖將那無數的雷鴉給盡數攔下。
底下的士兵最高不過是四層的修為而已,聽到了指令,井然有序的變化陣形,以尾為頭撤離,楊家的軍隊也在以為副將的指揮下向外圍而去。
一點雷鴉先至,隨后雷光乍現,爆炸的雷鴉化作一個個雷球,像心臟一般跳動,雷弧四建。
越來越多的雷鴉炸開,整片天空都成了雷電的海洋,兩位領頭人深陷其中,一時間竟然無法從中掙脫開,連自身也是岌岌可危。
“這就撐不住了?”
魔烈抿著嘴笑道,環顧四周,最后將一副骨色面具戴在臉上。
化作雷爪的雙手按下,涌動的雷海翻騰,新生的雷鴉發出怪異的嘶叫聲,震動蝠翼向下面飛去。
接二連三的雷鴉炸開,每一次爆炸,都有不絕的慘叫聲響起,魔烈張開雙手,細細的聆聽,大概,這便是絕望吧,自己曾經經歷過的東西,以這聲音的形式,重新展現在眼前。
“他究竟是什么樣的人?”
丹落云輕聲的自語,就算是她面對丹城三大主家也不敢如此,一下子得罪三大主家跟數百年前那位倒是有的一比。
“混賬,我們朱家必定要將你碎尸萬段!”
率先沖出雷海的朱家領頭人狼狽不堪,身上的盔甲已經不見了蹤影,臉上也是焦黑一片。
咆哮一聲,他也不去追殺魔烈,底下的士兵要緊,培養這批士兵不知要耗費多少的資源,死傷一個都是要心痛許久的,更何況是這樣嗯成片成片的死亡。
魔烈翻身躍下高空,重新落在噬白虎背上,沒有言語,噬白虎口吐白色光球,身影如電,緊隨其后,一路上再沒有其他的膽敢阻攔。
開玩笑,這玩意兒比那雷還要恐怖,被雷擊中,好歹還能留個尸體,這玩意兒,連渣渣都留不下來,大家都是聰明人,沒必要為了討好三大主家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哈哈哈,爽快!”
遠遠的,傳來魔烈的放肆的笑聲,凌空站立的兩位領頭人氣的胸膛起伏,卻一點辦法也沒有,唯有盡最大的努力控制住肆虐的雷電。
“人倒起霉來,好好的坐在房間里走有人找上門,你說是吧。”
一路逃出丹城,魔烈小聲嘟囔,夜色如幕,悄悄散去,一縷晨光刺破黑暗。
還沒有過安寧幾天,又要在野外過天為被地為床的日子了。
“魔飛?”
魔烈輕聲的呼喚,從懷中鉆出來一個雪白的小腦袋,歪過頭看著魔烈,吐出粉嫩的舌頭,笑嘻嘻的樣子。
這些日子,魔飛的膽子似乎大了不少,平常這種時候應該嚇得瑟瑟發抖才是。
“我去,那家伙又追上來了?!?p> 噬白虎矯健的身影在林中奔襲而過,散發出來的兇戾之氣濃重得連一頭魔獸都不敢靠近。
“誰?”
噬白虎雄渾的聲音響起,同時扭過頭向后看去,雖說還是在夜晚,不過妖獸天生的視力就比人類好,看幾里之外的事對于噬白虎來說根本沒有難度。
不過,這次,什么也沒有看到,除了一些匍匐下去的魔獸以外。
魔烈抬起右手,幽綠色的紋路閃爍,看上去詭異莫測。
“那個碗挺好的?!?p> 他露出一抹笑容,既然要做不防就做得徹底一點,才不負這年少輕狂!
“虎哥,前面找個稍微僻靜的地方,我要殺人?!?p> 噬白虎扯動嘴角,露出噬白虎一族標準的笑容,雖然看上去很猙獰,這人類越來越得它歡心了,就喜歡這脾氣。
一聲震懾寰宇的咆哮,附近的樹葉紛紛落下,一道白影飛過,吹亂落葉飄落的軌跡。
大約半刻鐘之后,輕輕的咳嗽聲打碎這里的寧靜,行將朽木的老人拄著歪歪曲曲的拐杖,不緊不慢的跟在噬白虎身后。
黎明時分,丹城那一角的雷電全部都消失,只是地上殘留的焦黑尸體上還有雷弧跳躍。
這樣的雷電連他們這些化源強者都不敢硬接的,更何況是這些不到化源的士兵,這次的損失,是近百年以來最大的一次。
不過,相比于楊家這已經好上不少了,畢竟,楊家的領頭人一開始就受了傷,措不及防下,在雷電中已是性命垂危,若不是幾位副將擋在他前面,用命強接雷電,他可能已經隕落了。
沒有化源強者為底下的士兵抗雷,楊家的寒鐵盾軍不可謂損失不大,還好最后三大主家的人忍不住出面,此次的死亡應該還要再翻一倍。
三大主家的及皇?。?p> 看著天上凌空而立的三位老者,圍觀的人都咽了一口唾沫,不動聲色的退去,熱鬧已經看完了,再留下來,也沒什么意思,保不準還要守三大主家強者的火氣呢。
“唉?!?p> 人群之中,一道倩影隨之離開,輕聲嘆了一口氣,那雷霆之下的身影,那容顏,記憶里怎么也抹不掉的天真笑容又浮現出來,五味陳雜,也不知是什么感覺。
原來是他??!難怪那么熟悉。
手上的晶鏈折射刺眼光芒,將這晶鏈的擁有著者置于萬眾矚目之下。
三大主家的及皇強者臉色鐵青,大手一招,一陣風卷起地上焦黑的尸體,向三大主家的方向而去。
在地上低垂著腦袋的各位領頭人不敢言語,待三位及皇強者遠去之后,才指揮剩下的士兵往主家城堡而去。
出來時浩浩湯湯的洪流,如今卻只剩這些人,造成這一切的源頭只是一個男子,多么的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