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般配至極的男女姿態親昵。
不論是男人眼眸的寵溺還是女孩嘴角上揚的弧度，都刺眼到他恨不得沖上去撕了那個姓葉的。
“咋不走了？”顧燁拉開很遠距離，才發現身側人壓根沒跟上。
“走啊！”他又催了一聲。
發現祁郁還是沒反應。
從頭到尾站在原地不動，只用他那雙暗沉如夜的黑色眸子緊緊鎖著一個地方。
下意識的，顧燁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不遠處——
一男一女姿態嫻熟親絡。
男人的手還放在女孩頭上揉了揉，而女孩懷里還抱著那男人的衣服。
這不就是談對象，秀恩愛嗎？
剛開始顧燁還好奇什么時候祁郁對人家談戀愛感興趣了，待那男人轉身，女孩走到安靜的地方坐下。
顧燁才明白過來。
這不祁郁那誰也碰不得的心肝寶貝！
這是交男朋友了。
“別生氣，肯定不是你想的那樣，這倆人估計就關系好。”
“關系好你懂吧，就可以互相摸摸頭，就像我跟你，關系好，我也可以摸你的頭。”
話落，顧燁還想演示一遍，手剛抬起來，就被祁郁一記冷眼掃過去。
“手不想要了，可以直說，我給你剁了。”
顧燁“……。”
葉沉陽走的快，走了兩步，又停下，似是不放心，突然回眸，挑眉逗她
“霧霧，好好坐著啊！等我去給你拿第一。”
少年音節肆意，帶著不羈與放縱。
顏霧抿唇笑笑，心情好了不少。
可能是跟沉陽哥從小一起長大的緣故，他好像每次都很會哄人。
“嗯。好，我相信你。”小姑娘聲音很輕，生動到瀲滟的眸子難掩開心。
是祁郁從沒見過的模樣。
他冷冷看著眼前一幕，垂在一邊的指尖用力，刺破皮膚。
無聲的發泄與不甘。
控制不住的嫉妒與暴怒此刻翻涌而上，霎時間要吞沒了他。
半晌，他勾了勾唇，扯出點淡笑，濃稠的眼底除了她容不下別的顏色。
“拿第一？口氣挺大。”
“你笑什么啊？”顧燁下意識后退兩步，不得不承認現在跟祁郁混熟了，只要看到他冷笑，他就害怕。
祁郁沒回他這個問題，而是視線在操場掃視一圈“是財經學院跟中藥學院在比？”
“你想干嘛啊！祖宗。”
待祁郁換上黑色球服，顧燁才意識到他要干什么“祖宗，你后背還有傷呢？而且就現在這個比分你就算不上，中藥學院也必輸。”
“輸？”祁郁理了理衣袖，笑的不羈放蕩“我要讓他輸的更徹底一點。永遠都爬不起來。”
“還有——她想要的第一，我親自拿給她。”
午間的光很暖，照在人身上莫名讓人犯困。
顏霧坐在籃球場周邊的臺階上，瞇了眼睛，有點困。
她喜歡光，喜歡溫暖。
但上一世，這些最簡單的東西是她祈求無數遍都得不到的。
“可以往那邊去一點嗎？”待身側有人出聲，顏霧才回神。
“哦，可以。”顏霧下意識挪了幾個位置，忽地，抬眸，一怔。
不知何時，沒多少人的籃球場此刻座無虛席。
周身女孩的歡呼尖叫險些要撕破天際。
“看到了嗎？看到了嗎？就是那個。帥死了，哪個專業的？一會去要微信。”
“是真的好帥啊！他替財經學院上場，是金融系的嗎？”
“問到了，問到了，叫祁郁。”
“……。”
周圍嘈雜的音一陣接著一陣，顏霧本沒多大興趣，但那個名字一出。
女孩不可控的開始發抖。
忍著懼怕，她抬眸。
明明是很遠的距離，但她好像只能看到他。
少年漫不經心的站著。
有的人生來就是人群中最耀眼奪目的存在。
祁郁似有所感，驀地回眸，跟她對上。
鋒利的薄唇動了動，緩緩吐出幾個字。
顏霧沒看清，要是距離近點，她會唇語還能看到，但距離太遠，她只能看清他動嘴，但不清楚，他說的到底是什么。
“上場了。你看什么呢？”顧燁換好護膝，拍了拍祁郁的肩膀。
“沒什么。”祁郁回神，往前幾步，將眼神落到葉沉陽臉上，動了動嘴唇，陰狠威脅道“她是我的。”
“敢動她，我廢了你。”
葉沉陽“……。”
葉沉陽愣愣看了兩秒，懵懂的眨了眨眼，剛想走過去問他這話什么意思的時候，恰巧主持人哨聲乍起，將他飄遠的思緒抽回來。
籃球場上，祁郁一開始攻勢就很猛，跟不要命似的，只要球到他手里，就是一個穩穩的三分球。
斑駁陸離的稀碎光芒順著天際灑下，將少年垂在額前的碎發染濕。
分不清是汗水還是冷汗。
“你后背的傷沒事吧！”顧燁趁著傳球的間隙湊過來問一句。
其余人可能不知道，但顧燁很清楚他后背的傷有多重，而且他還沒去醫院處理，只簡單消了個毒。
現在這般大的動作起跳，不用猜，都知道有多嚴重。
“沒事。”話落，又是一個三分球穩穩落地。
“不行，你就先下去吧！比賽馬上就結束了，就算你不在，照樣贏。”
祁郁沒說完，將早就濕透的黑色碎發撩過去，“我說了，第一我親自拿給她。”
顧燁一頓，沒好氣的瞪他一眼。
而臺下的姑娘早就瘋了，尖叫聲，嘶喊聲，震耳欲聾。
顏霧端坐著，剛才他的眼神，他口中她未聽清的話，都如魔咒一般，讓她如坐針氈。
如今這種場景她搞不清楚祁郁到底想干嘛？
打籃球？明明上輩子，他嗤之以鼻的東西。
這一世，竟然自己上場了。
中藥學院這邊已經瘋了，上半場這個叫祁郁的沒上場，他們雖然輸，但也還有得分的可能。
可現在呢？那人就跟喝了興奮劑一樣，一個接著一個投籃跟不要命似的。
球根本沒有到他們手里的可能。
“我們這邊有人搶他老婆了？”中藥學院隊長忽地問出聲。
“沒有啊！”
“沒有？他現在跟瘋了一樣，這明明就是針對，是霸凌。”
葉沉陽喘著氣，也好不到哪里去，球衣早就濕透了，他跟其他人不一樣，其余人或許看不出來，但他看的很清楚。
祁郁針對的是他。
球場上只要有人給他傳球，他必搶，搶到之后，就是一個穩穩的三分球。
故意針對他。
意識到這，就算是葉沉陽這般好的脾氣也是一肚子的火，他應該不認識他吧！
而且上次還幫他送藥，現在這人就恩將仇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