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昨夜下雨的緣故，今日天亮的格外早。
祁郁自昨夜到現在，連眼都沒閉上。
滿腦子都是她當時淚流滿面的驚恐模樣，以及王尹灝那惹人生厭反胃的猥瑣表情。
想到這，他眼瞳更黑——里面殺意波動。
是他的，誰都不能碰，誰碰他弄死誰。
下意識的，他將握了一夜的手扣的更緊。
那模樣，恨不得，將人融進自己身體里。
借著亮，他側眸看她，銳利的黑眸肆無忌憚又直白袒露。
但如今他只看一眼，就察覺出不對。
女孩整個人縮著，肩頸乃至渾身都微微顫抖著，凌亂的發絲不知何時將她整張臉遮擋住。
隨著輕微的鼻尖呼吸，凌亂的發絲輕輕動蕩。
沒有思考的，祁郁撥開她散下來的碎發，順勢抬手碰了碰女孩的額頭位置。
那里燙到灼人。
發燒了！
什么時候開始的，一整夜了，他竟然毫不知情。
想到這，他越發痛恨自己。
如果有刀的話，他恨不得現場給自己來兩刀，但他清楚，如今沒有多余可以悔恨的時間。
待顏霧再有意識，睜開眼的時候，是在醫院。
淺色紗簾浮動搖曳，暖陽升的很高，射在人身上，說不出的暖意。
女孩閉著眼眸享受了會，才慢慢醒神。
“醒了！”入耳的就是一道熟悉到刺進骨髓深處的音調。
上一世，這樣的聲，她聽過太多次。
不由自主的，顏霧抖了抖，又很快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這一細微的動作自然沒有逃過祁郁的眼睛。
“餓不餓？”他當做沒看到，漂亮的指骨拿著把鋒利的刀在削蘋果。
一舉一動，都如希臘神話里最極致完美的雕塑。
顏霧沒說話，只是用那雙怯生生的眼瞳看他。
“吃了。”他將蘋果遞過去。
顏霧掃了一眼，沒接，不得不說，這個男人是完美的，從里到外，全全完美到沒有任何瑕疵，就連削個蘋果都要追求極致。
蘋果皮從頭到尾未斷過。
“不要？”
女孩照舊抿唇，不語。
“討厭我？”他直言。“恨我將你拉進車里。”
話落，女孩濡濕的長睫毛抖動幾下，明明未說，卻又像是默認。
祁郁掃了眼，頃刻間，點頭“行。”
隨即，當著她的面，他抬手直接將鋒利的水果刀遞過去。
“什么意思？”
看了看刀，顏霧又抬眸看他，這是自她醒來說出口的第一句話。
“沒什么意思？不是恨我，刀給你，捅我一刀，給你報仇。”
“……。”
“你瘋了嗎？。”被咬的發紅的下唇，哆嗦了會，顏霧才找回自己的聲。
不可置信的抬眸看他。
“是有點。”祁郁沒顧得上她的意愿，強勢將刀塞進女孩手里。
“刀給你，捅我一刀，給你報仇。”
報上一世他丟下她的仇，也報昨天的仇。
后半句話，祁郁沒說出來，挺直的睫毛斂下來“我不會還手。”
“瘋子，我不要，我不要。”
顏霧一把將刀甩開，“啪嗒”一聲，刀鋒墜在地上。
刺耳的聲音醒目又駭人。
兩人都頓住了。
不知是被惹惱了，還是被嚇到了，幾乎頃刻間，女孩的淚掉下來。
一滴一滴往下砸。
祁郁心揪了下，想不明白，他到底哪句話有問題，為何在他面前，她總是落淚。
場面僵持著，兩人都不說話，如上一世，無數次兩人冷戰的模樣。
“好了，祁郁，走了，走了，有事找你啊。”顧燁恰時閃進來，勾著祁郁的脖子就往外扯。
祁郁臉色一沉，剛想瞪過去，余光又掃到床榻上小姑娘如釋重負的模樣。
他心抽了抽。
俊黑的眉毛微皺。
跟他待在一起，就讓她那么痛苦。
第一次，說不出是什么感覺，他由著顧燁將他帶出去。
隨即“啪”的一聲門被甩上，徹底隔絕兩邊。
“什么事？”祁郁情緒不高。
“沒事。就想拉你出來陪我透透氣，不行？”
祁郁臉一沉，吐出的話絲毫不留情面“有病去治病。”
察覺到大少爺是真的不虞，顧燁沒再興風作浪，畢竟老虎屁股，摸不得。
“好了，開玩笑的，開玩笑的，你不是讓我查王尹灝現在在哪嗎？”
“我剛找人查了，昨天臨時下大雨，他比賽中途也撤了，現在應該在你的酒吧！”
“我的酒吧？”祁郁貼墻站著，聞言，顫了顫睫毛“我哪個酒吧？”
顧燁一聽，喜了“我說大少爺，你這忘性也太大了吧！就那天你去當男模的那個酒吧啊！”
“我還拍照了呢！你不知道你當時有多好看。我要是女人我都保持不住”。
祁郁“……。”
“想死是不是。”
顧燁憋著笑，沒敢再繼續這個話題。
“現在去找那孫子嗎？”
“嗯。”少年微闔的眼眸動了動“去。”
顧燁走了幾步，才發現身后的人壓根沒跟上。
無奈，顧大少只能回去找，邊走，嘴里還念念有詞“我說祁祖宗，你一個大男人，怎么還跟……”。
話未盡，他就看到了讓自己終生難忘的一幕。
高傲矜冷的少年半蹲著，修長冷白的指骨握著女孩裸露在外側……腳踝……
濕熱的唇瓣……貼在上面。
一下又一下。
迷戀又病態。
他在吻那姑娘的腳踝。
一瞬間，顧燁不知道是自己眼瞎了，還是祁郁瘋了。
祁郁睜著眼，滾燙的唇直直貼著。
而他唇瓣落下的位置……正是昨夜夢到被王尹灝碰過的地方。
腳踝以上六寸。
是他的，就所有的都是他的，一絲一毫，他都不許其他人染指。
場面靜到落針可聞。
顧燁壓著，一度連氣都不敢出。
好在，他兄弟也不是無可救藥，只細細吻了會，就起身，將女孩袒露在外側的腿用被子蓋上。
那嫻熟的模樣，像做過無數次。
祁郁給她蓋好被子，最后視線又停在女孩禁閉的精致眉眼上，像是抑制不住，又像是情難自愈，慢慢的，他低頭，吻在她還稍顯濕意的眼睛上。
聲音沙又啞“給你消毒了，所以……你還是只屬于我。”
從里到外全全只屬于我。
顏霧睡的正熟，自然對外界所發生的一切都不知。
“好了，現在好好休息，去給你報仇。”
做好這一切，祁郁才轉身。
回眸正好對上顧燁，他仿若什么都沒發生過一般。
聲音很淡“走吧！”
顧燁跟在他身后，愣怔了許久，才追上去，醞釀了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
“兄弟，你……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嗎？”
祁郁表情很淡，聞言表情一怔，倒也沒反駁，畢竟，對她，他一向迷戀到不正常“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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