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準浪費
凌芫的話才剛落下,牛大頭手上拿著鞭子,滿臉不善朝著她們走來。
“手上這是什么東西?”
牛大頭說著上前將凌芫和趙雅蘭手上的草藥給一把搶了過來,他拿在手上仔細瞧了瞧,倒沒瞧出個什么來。
沒瞧出什么也不妨礙他扔掉。
“哼,路邊的野草野花還是什么,統統都不準采,誰采老子都給他扔了!”
牛大頭說著,還上腳狠狠碾了下草藥。
趙雅蘭一雙杏眼氣得通紅,卻被晉王妃拉著繼續趕路沒再說啥。
上次牛大頭在他們身上沒撈到好處,自是還會針對他們。
晉王妃對此有所準備,趙雅蘭懂,卻還是氣憤不已。
什么阿貓阿狗都可欺辱他們!
“雅蘭,別急,我這兒還有?!绷柢厩那慕o她看讓她別氣。
趙雅蘭見狀松口氣的同時越發愧疚。
凌芫每日都會把消炎藥碾成粉末給趙長凜的傷口敷上。
不過除了第一次是凌芫幫他上的藥后,后面都是趙長修上手,她在一旁指導。
她省著消炎藥,偶爾用草藥代替,他的傷口倒也沒再繼續潰爛下去了。
趙長凜的傷口沒再惡化也不怎么發燒了,但依舊虛弱,臉色慘白毫無血色,大部分時間都虛弱的趴在板車上。
他重傷體弱,晉王妃想方設法給他吃點好的盼望著他能早日好起來。
她身上的金銀細軟有限,越往南,人煙越稀少,衙役們能夠采購的食物有限,白面饅頭和肉包子每日價格都在飛速上漲。
她捉襟見肘買不起,只能每次都弄來熱水把粗面饅頭泡一泡再給他吃。
也就是趙長凜長期在軍營里摸爬滾打,這般情況下,身體都能恢復兩三層。
鐺鐺鐺——
前方衙役敲響鑼。
“就地扎營休息,半時辰后用朝食,今日粗面饅頭照舊免費,白面饅頭一貫錢一個?!?p> 衙役說罷,轉身離去休息。
流犯們傻眼了。
肉包子沒有了就算了,白面饅頭居然漲價到一貫錢一個。
簡直是天價饅頭!
他們心中有怨言,卻不敢說,畢竟他們現在只是流犯。
凌芫他們趕路已經整整二十天了,空間超市內她能夠拿到的東西是越來越少。
望著那么點東西,她試探性在腦海中喊了喊系統。
系統依舊裝傻。
凌芫眼睛滴溜溜轉,“哎呀,趙長凜傷這么重,雖說現在好點了,但要是能讓他吃點好的營養上了肯定能好的更快?!?p> 許久系統都不曾吭聲,就在凌芫長嘆口氣放棄之時,久違的機械系統音響起。
【宿主,已為您解鎖百分之五的超市權限,之后視趙長凜身體恢復情況會逐步為您解鎖空間超市權限。】
望著它開放的百分之五權限,凌芫差點喜極而泣。
它給開放的權限是一排排酸奶純牛奶以及各種小面包的兩排貨架。
凌芫先給家人每人一個小面包墊墊肚子,隨后坐到趙長凜躺著的板車旁。
她拿過一旁帶著豁口的碗,借著板車的遮擋悄悄把碗放入空間超市內,倒了半盒純牛奶到碗中。
趙長凜此刻是清醒著的,只是身體比較虛弱而已。
他眼角余光瞥到凌芫坐了過來,頗為不自在閉目養神。
這十多天以來,多虧了她和她家人的幫忙。
不然他的傷不可能好轉,只是他依舊有些別扭,再加上他心中裝著事,這會兒便只好微微側身閉目養神。
耳旁一直傳來些微的響聲,令他心頭微動,無法集中精力思考。
總是忍不住想知道凌芫這丫頭在他身旁作甚。
不一會兒,一股奶腥味隱隱飄來。
趙長凜鼻頭微動。
他長期在軍營,曾喝過一口羊奶,那膻腥味實在過于濃厚,他只嘗試了一口便沒再喝下去。
此刻他聞到的味道就與那羊奶的膻腥味有幾分相似。
趙長凜疑惑睜開眼,正打算觀察怎么回事。
下一瞬,他的腦袋被一只小手給扶著抬了起來,緊接著涼涼的碗放在他唇邊,原本淡淡的腥味這會兒他聞了個真切。
他咻地睜開眼,“凌唔——”
他才剛開口,凌芫瞅準機會手一抬,將碗中的牛奶喂進他口中,見他稍有抗拒的動作,趕緊低聲開口。
“這可是好東西,對你恢復傷勢有好處,不準浪費?!?p> 趙長凜抬手擒住她的手腕,手中用力,將她手拉開,一雙漆黑的眸子微帶著怒意盯著她。
凌芫不知為何,被他眼神看得有些許心虛。
她手腕被他箍得有輕微不適,她抽了抽手,小聲道:“我沒惡意,只是想你身體趕緊好起來。”
趙長凜一雙凌厲的丹鳳眼牢牢鎖住她,他也不是怪她。
只是她這么生猛直接給他灌這東西,他一個大男人,尤其是之前在戰場上與敵人廝殺千百次受傷無數次都不曾眨過眼的大男人,被她這么一弄,總覺得各種別扭和不自在。
他長嘆口氣,眼中凌厲收了起來,箍著她手腕的力道也卸掉,從她手中接過碗仰頭將剩下的牛奶一飲而盡。
他將碗扣著放在一旁,盡量放柔聲音,“凌姑娘,多謝你的照顧,以后若有事,可以直接與我說。”
“還有,切勿惹人注意給自身招來麻煩。”
多余的話,他一句未問。
不問她這聞著與羊奶一樣有腥味口感卻遠剩羊奶的東西從何而來,也不問她先前白色的藥丸子與那透明長粒的藥丸又是怎么回事。
他先前好歹是大梁王朝最尊貴的人之人,是萬人敬仰的大梁戰神,是晉王府的世子。
天底下最好的御醫也曾為他醫治過傷勢,可那般神奇的藥物他從未見過。
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秘密,他也不曾在他們一家人身上感受到惡意。
相反,若不是他們,他恐早已下去陪父王了。
所以,他不問。
只需記住他們此刻的恩情便好。
凌芫見他只是說了這么兩句話,猛跳的心漸漸恢復平緩。
她扭頭拿過一旁的包裹,伸手一陣掏,最后拿出一個已被去除包裝的小面包塞他手里。
“好,那你吃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