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買花烏龍
到醫院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
想著看望病人不能空手,她去對面的街市買禮物。
在老板的建議下,買了一個精致的果籃,再在老板的建議下,去隔壁花店買花。
老板娘笑呵呵的詢問:“小姑娘是買給誰?。俊?p> “朋友?!?p> “男的女的?”
“男生?!?p> 應月低垂著頭,掩蓋印記,卻被老板娘誤認為羞澀,一副了然于心的笑容。
就這樣應月抱著滿滿一束粉色玫瑰,還有精致果籃,坦然走在路上。
幸虧晚上人少,而且天黑,看不清什么,否則一定會引起圍觀。
護士姐姐查看了探望人員權限名單,有這個女孩,她打電話過去詢問,得到允許后領她去了貴賓樓。
到了陸瑾的房間門口,護士姐姐回去繼續值班。
這個時候應月打起了退堂鼓,這個點是不是不應該來,應該找常姝一起的。
陸瑾感應到了什么,試探性問:“是月姐嗎,門沒鎖,進來吧。”
應月只能硬著頭皮推門進去。
這個病房和應月想象中不一樣,裝修豪華精致,連廚房客廳都有。
陸瑾正靠在床上玩游戲,看到應月后,眼睛一亮,暫停了游戲。
“怎么樣,還疼嗎?”
應月把花放在床頭邊的桌上,和其他的花擺在一起。
“拿來,我看你送的什么?”
應月遞過去,打開果籃隨口問道:“你喜歡吃什么,我去給你洗洗?!?p> “蘋果就行?!?p> 應月挑了個又大又紅的蘋果,去廚房洗菜池清洗,剛好看到有水果刀,順手切成兔子模樣。
竟然是玫瑰,粉色。
陸瑾心神動搖,眼底一片溫柔笑意,他笑意盈盈問:“你知不知道送人粉色玫瑰是什么意思?”
應月搖頭,把果盤遞給他。
“我不懂這些,花店老板娘幫我挑的。”
是初戀表白。
陸瑾好奇,應月和老板娘說了什么,人家才會給她挑粉色玫瑰。
應月呆愣兩秒,忙解釋:“我說送朋友,男的,她就給了我這個,不對嗎,我拿回去退了吧?!?p> “算了,退回去麻煩,都一樣?!?p> 他把花放在最顯眼的位置,抬頭就能看到。
白高興一場,還以為你也喜歡我呢!
應月怔愣的看著陸瑾,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不過沒關系,就當提前表白了,以后就說是你先追的我。
陸瑾說的是中文吧?怎么應月感覺自己聽不懂了呢!
陸瑾認真的看著應月,早就發現了應月臉上的紅印,可她進來到現在表現得不能再正常。
他希望應月過來是信任依靠他,結果希望就只能是希望。
他無奈呼出一口氣,指了指廚房的冰箱。
“月姐幫我拿一袋冰塊過來,在中間第二層?!?p> 應月過去翻找,是冰敷袋,遞給陸瑾的時候,突然被他抓住手腕。
應月坐在床沿,穩住身體,生怕碰到陸瑾的傷腿。
陸瑾撐起身體,修長的手指轉過她的臉龐。
“別亂動啊,我幫你消消腫?!?p> 應月果然沒動,垂著眼眸不知道思考什么。
陸瑾一下一下,輕輕柔柔,時間久了怕凍疼她的臉頰。
從未被這么溫柔小心對待,應月頓時心中泛起酸澀,眼淚就這么猝不及防掉在陸瑾手上。
陸瑾慌了,邊幫她擦掉眼淚,小心詢問:“弄疼你了嗎,哪里不舒服,我叫護士來幫你看看。”
說著他回身要去按呼叫鈴,應月抓住他的手腕阻止。
“沒有,是眼淚不聽話自己流出來了。”
陸瑾哭笑不得,“看不出來,你真能瞎扯?!?p> 應月笑了,心中的陰霾散開。
很多事情都是沒有意義,這些意義要自己去尋找,并賦予特別的存在,陸瑾對于她來說就是特別的存在吧。
他是特別存在?是什么樣的特別?
陸瑾聽得仔細,試圖再挖掘出什么。
應月默然,心靜如水。
她放開陸瑾的手,把冰袋拿回冰箱。
“時間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我回去了。”
“哎,等一下!”
“小心!”
陸瑾差點從床上掉下來,應月反應迅速扶住他。
“這么晚了,怎么能讓你自己回去?!?p> 陸瑾用另一只完好的腳撐住身體,“我送你?!?p> 應月把他按回床上坐著,沒見過這么逞強的人。
“讓腿受傷的人送我回去,你想讓我被段安嘲笑嗎?”
“那我就把他的裸照傳到學校論壇,看他敢不敢?”
其實只是幼兒園的裸照而已,學校體檢老師照的,段安好哄,這段黑歷史就被保留了下來。
陸瑾和盛玉關幾個狡猾機靈,沒讓老師逮到機會。
應月有些同情段安,到底有多少把柄在陸瑾手里。
“那我也不能讓你送我回去,我不放心你自己一個人,路上沒注意感染發炎什么的怎么辦,沒關系我打車,直接到家門口,不會迷路的。”
“不是擔心你迷路,你是不知道晚上有多危險嗎?”
而且你還自己一個人住,我都不敢想象存在多少危險因子。
“沒事,我會多加小心?!?p> “總之,我是不會讓你大晚上一個人回去,沒得商量?!?p> 陸瑾撇了一眼次臥,“要不你今天晚上睡那里去,明天早上再走?!?p> 陸瑾態度堅決,應月又是拿不定主意的人,拗不過他,只能同意。
睡在次臥,和陸瑾只有一墻之隔,應月一直沒有睡意。
過了很久,陸瑾的聲音傳來。
她到底經歷了什么,為什么自己搬出來住,好幾次受傷因為什么事,如果問她,會不會讓她想起難受的事?
可我想知道關于她的一切......
聽到這,應月沒有繼續封閉內心的思緒,回憶過往的一切。
從出生開始,沒有人陪她說話,陪她玩,六歲了,整個人還是木訥不會說話,一度被人當做傻子。
父母離婚,沒有一個人留下她,她也不知道怎么去挽留。
外婆照顧養育她長大,雖然嚴肅古板,但她知道外婆對她好,她也不遺余力回報外婆。
中學畢業,外婆要她去應琴身邊,希望知道女兒真實的生活情況,也希望女兒照顧愛護應月,在她走后,兩個人能相互照應。
她聽話來了,可這段時間以來,看到的只有失望。
回憶一幕幕閃過,不覺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