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只能看不能吃
次日,蘇慕扉去上朝,林棠雪打開窗戶,將兩盆紅梅搬到院子里曬太陽,自己也搬了小板凳靠在墻跟閉上眼跟著紅梅一起曬太陽。
耳邊傳來腳步聲,“棠雪小姐,大人臨走時吩咐說,等小姐您閑下來去廚房釀桂花酒。”
釀酒?他是真不讓她閑著,林棠雪睜開眼,“現在是初春,不是桂花開的季節,沒有桂花釀不了桂花酒。”
王褔道:“府里剛買了干桂花,林小姐可以用。”
“干桂花釀酒沒新鮮桂花釀酒口味更好。”林棠雪找理由拒絕。
“大人吩咐,林小姐照做就是了。”林棠雪只好去了廚房,廚房里放著一大袋桂花。
一大袋桂花,可以釀十幾壇。這么多桂花要洗上大半天。
蘇慕扉下了早朝回來,斜斜靠在廚房門邊,看著林棠雪干活。
林棠雪用臂縛綁著海棠色寬袖,露出大半個雪白的胳膊,太陽從廚房敞著的窗戶照射進來,她比以前白了很多,整個人在陽光下,好像一塊發著光的白玉,他想起了阿姐相依為命的日子。
亭亭如蓋的桂花樹下,他的阿姐身著布衣,長發只用一只木簪挽著,金黃色的桂花簌簌落下,落在她發上肩上,她嘴角漾起的梨渦很甜。
“阿弟,再爬高點,把上面那枝桂花摘下來。”她站在樹下仰著頭喚他,兜著的衣裙里都是金黃金黃的桂花。陽光透過桂花樹的枝葉落到阿姐的面頰上,斑斑駁駁。那時候歲月靜好,她和阿姐相依為命,很幸福。
她明明答應等他的,為何要拋下他?
“大人既然來了,偷偷摸摸站門口做什么?”
“本相的廚房,還不能來了?”
林棠雪無話可說,繼續干活。桂花洗干凈,放些米酒再加入冰糖。最后倒進罐中密封,密封好后放進酒窖中發酵,過幾個月就能喝了。
洗了一大袋桂花,初春雖比嚴冬要暖和些,但天氣仍不比桂花盛開的時節,林棠雪的手被風一吹,裂了道道小口。
蘇慕扉看見林棠手上的裂口,拉著她走進了炭火燒的極暖的屋子,親手為她在傷口上涂凍傷藥。
讓她釀那么多酒,又來幫忙涂藥,他這是安得什么心,打一巴掌給一個甜棗?
看著林棠雪手上凍傷的裂口,蘇慕扉心口像是被人敲了,悶悶的疼,“讓你去釀酒,沒讓你把那些桂花都釀了,真笨,把自己的手弄成這樣。”
“是奴婢太笨了,我自己來。”林棠雪想要抽回手。
蘇慕扉按住了她的手腕
“別亂動,涂上這藥膏,明天裂口就能愈合了。”
藥膏冰冰涼涼的,蘇慕扉的指尖落在皮膚上,酥酥麻麻的癢。
“晚上會有些癢,不要撓。”這話她好像對他說過,現在又回到她身上了。
一層層紗布包到手上,林棠雪的手被包成了個丑粽子。
“只是有些凍傷,不用包成這樣吧。”
“別動,明天再拆紗布。”
蘇慕扉不讓她摘紗布,手上舉著兩個粽子不能吃晚飯。只能睜著眼睛看,面對一桌美食只能看不能吃的滋味太難受了。
蘇慕扉掰了一只燒雞腿,林棠雪看著那只燒雞腿,舔了舔唇。她終于知道蘇慕扉為什么要把她的手包成這樣了,他是故意不讓她能看不能吃。
突然,那只讓她流口水的燒雞腿湊到嘴邊。
林棠雪沒就張口,舉了舉自己的手,“不如大人把我手上的紗布拆了,我自己吃。”
“吃嗎?不吃就算了。”
不吃就要餓肚子,她又不傻,“我吃。”林棠雪咬了一大口雞腿肉。
雞肉很香,外焦里嫩,吃完雞腿,林棠雪又把目光放在了一盤大蝦上。
蘇慕扉順著她的目光夾起了一只蝦剝了皮喂到林她口中。
一頓飯吃完,都是蘇慕扉喂給她,她飯來張口。
杜鵑在一旁候著,看著蘇慕扉喂林棠雪吃東西,心里面更加嫉妒了。
蘇大人到底是主子?林棠雪和她一樣不過是個奴婢,還讓主子親自喂她吃飯一點規矩都沒有。就這樣,以后還不得騎到她們頭上,做她們的主子。
桂花的事情不了了之,杜鵑心中暗暗又開始計劃別的計謀
*
夜里起了冷風,蘇慕扉披上一件玄色斗篷,出了府門。
讓林棠雪看過韓時盛以后,蘇慕扉就將人關到了牢里。
進了大牢,侍衛平安搬了一只太師椅用衣袖擦干凈上面的塵土讓蘇慕扉坐下。
蘇慕扉轉了轉手中的佛珠,一旁的獄卒甩了甩手中的鞭子,靠近韓時盛。
“我可是侯爺的兒子,你怎么敢對我用刑。”韓時盛被綁著,口中的布被摘下來。看著那像長蛇一般的鞭子,他有些怕了。
“小侯爺是最近投尸案的嫌疑人,本相不過是在審問嫌犯。王爺犯法都要與庶民同罪,怎么能因為你是小侯爺,就徇私枉法?那本相這個位置也就該讓賢了。”
“什么拋尸案?你說的我聽不懂。”
蘇慕扉捏著佛珠的手停住,他微微后仰靠到椅背上,神情懶散,“姜大生把福來胡同巷子里的一處宅子賣給你了,都簽了契。小侯爺你說回家取錢第二天給銀子。結果第二天姜大生就被人拋尸到護城河里。他是誰殺的呢?小侯爺的嫌疑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