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把哥哥們嚇?biāo)懒?/h1>
可是,他害怕的冰冷沒有漫上來,他后頸一緊,居然是被人拽著拖上來了。
“多謝、多謝救命之恩……”被扶到遠(yuǎn)離荷花池的地方,孫浩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手拼命在胸口順氣,“剛剛要不是你,我差點(diǎn)就死了。”
救他上來的人笑瞇瞇的,問:“孫公子還好吧?是恒王府的長公子吩咐小人跟著孫公子,怕您失足了沒人救?!?p> 孫浩言有些吃驚,借著月色往那人身上看去。月色之下,那人穿著一身侍衛(wèi)的勁裝,是祁王府的人無疑。
“多謝你家公子,改日我定當(dāng)親自上門拜謝?!睂O浩言驚魂未定,朝侍衛(wèi)拱了拱手。
侍衛(wèi)一點(diǎn)頭:“既然公子無事,那小人便回去復(fù)命了?!?p> 說罷,他疾跑幾步,腳尖一點(diǎn),借著力彈了起來,不知道往哪邊去了。
孫浩言慢慢從地上爬起來,連身上的雜草都顧不上拍一拍就往大殿里跑。今晚實(shí)在是太驚險(xiǎn)了,他決定還是別在外面閑逛了,早點(diǎn)回到父母身邊才是正理。
而另一邊,陳燕昭占據(jù)的那張石桌旁邊,已經(jīng)全部變成了陳姓之人。
就在孫浩言走后不久,幾個外臣的子女見此地都是他們兄弟姐妹,也識趣離開,將地方完全讓了出來。
晉王的二兒子陳景翰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也過來了,正挨在陳景懷身邊,時(shí)不時(shí)手欠作弄她幾下,把陳景懷煩的一直朝他翻白眼。
因?yàn)楦赣H分屬不同黨派,陳景翰跟陳景檀他們幾兄弟的關(guān)系一直平平,直到陳燕昭的出現(xiàn)。陳景翰對陳景檀他們無感,卻對這個妹妹很是感興趣,自從知道陳燕昭的存在,他有事沒事就背著晉王偷偷去恒王府看陳燕昭。
食盒和碗碟被撤下去,陳景翰直接坐在了桌上,晃著兩條腿:“哎我說,小懷兒,你真的要嫁給那個誰……”
他卡殼了,一時(shí)忘了那人叫什么,還是陳景镕提醒了一句:“竇紹其?!?p> 陳景翰接上:“對,那個竇紹其啊。”
陳景懷把自己的頭發(fā)從陳景翰手里拽出來:“陳景翰你能不能不要一見面就撥弄我的頭發(fā)——我不嫁怎么辦,他又要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來壓我。”
她的目光落在陳燕昭稚嫩的臉上,不由嘆了口氣:“唉,我若是跟昭兒一樣命好該有多好啊?!?p> 她這輩子最后悔的就是生在祁王府上。表面上,她是祁王唯一的女兒,風(fēng)光無限,為所欲為。但實(shí)際上,個中愁緒只有她自己知道。就連婚事,自己也是分毫沒有做主的權(quán)力。
陳景檀一邊將陳燕昭的手拉進(jìn)自己的袖口里暖著,一邊說:“雖是如此,但你與竇紹其只是看起來門當(dāng)戶對,他的品行,是萬萬配不得郡主的。”
陳景瑞盯著陳景檀的動作,不明意味地“哼”了一聲:“這怎么辦,把竇紹其套了麻袋打一頓,逼他退婚?”
他話音剛落,陳景煥就急不可耐地舉起手來:“我、我!二哥,讓我去!”
陳景镕掃他一眼,恨鐵不成鋼地把他的手摁下去了。
沉吟片刻,陳景檀突然想到了什么,“皇祖父知道此事嗎?”
陳景翰搶先回答:“肯定知道。不過沒說什么,想來即便不愿意,也不好當(dāng)眾讓四皇叔難堪吧。”
這就難辦了。若是皇上不允,此事便還有轉(zhuǎn)圜余地??扇缃窨磥恚噬喜⒉⒉辉覆迨执耸隆?p>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這似乎是個解不了的死局。突然,陳燕昭皺了皺小臉,朝陳景懷伸出手去。
陳景懷趕緊將自己的手送上去,捏上陳燕昭小小的手。溫?zé)岬挠|感讓她的心神寧靜了些許,她不再眉頭緊鎖,臉上終于出現(xiàn)了幾分開心。
“昭兒是不是也心疼姐姐?”她晃了晃陳燕昭的手。
陳燕昭攥著她的一根手指,閉上了眼。眼前是一身紅裝的陳景懷,她手里拎了根紅綢子,而紅綢子的另一端,牽在一個男人手里。男人也是一身紅。陳燕昭拼盡全力想看清男人的臉,卻只能勉強(qiáng)看清他的眉眼,認(rèn)不出究竟是誰來。
“昭兒?”陳景懷試探的聲音傳來。陳燕昭努力屏蔽著外界的干擾,想再試一次,卻又失敗了。頓時(shí),腦子里傳來一陣鈍痛,她“唉呀”了一聲,猛地抽出手,捂住了自己的頭。
“昭兒怎么了!”幾個哥哥都圍了過來,就連平時(shí)最不愛外露情緒的陳景镕臉上都帶著顯而易見的擔(dān)憂和吃驚。
陳燕昭沒有跟他們解釋,而是軟軟地倒了下去,被離她最近的陳景檀給接住了。
陳景瑞陰沉著臉盯著陳景懷:“你剛剛對昭兒干什么了!”
陳景懷又慌張又委屈:“我什么都沒干啊!”
她趕緊把自己的手?jǐn)傞_給眾人看:“我手里什么都沒有,不是我弄的!”
陳景檀攬著陳燕昭,對二弟搖了搖頭:“不是因?yàn)樾??!?p> “宣太醫(yī)?!?p> 陳景镕猛地站起身來,往大殿內(nèi)走去。陳景檀抱著陳燕昭緊跟在后面。這下所有人都沒了替陳景懷的婚事出謀劃策的閑心了,就連陳景懷自己也滿心都是陳燕昭。
太醫(yī)是為防備有人下毒,早就安排在殿外的。不等陳景镕吩咐,看到他們簇?fù)碇粋€暈倒的小女孩過來,太醫(yī)當(dāng)即就趕了過去。
恒王跟兄弟們酒過三巡,正是酒意上頭的時(shí)候,冷不丁看見長子抱著小女兒沖進(jìn)來,他的酒當(dāng)即就醒了,血都冷了一半。
“怎么了!怎么了這是!”他大呼小叫著跑到陳燕昭身邊,眼里的心疼濃得化不開。
趁太醫(yī)把脈,陳景檀飛速將前因后果說了一遍,只是有意隱去了他們籌謀的具體事件。恒王和王妃急得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好在太醫(yī)診完脈之后給他們吃了一顆定心丸。
“諸位不必?fù)?dān)心,小郡主只是昏睡過去了,身體無礙。”
宋聽冬狠狠松了口氣:“怎么好端端的就睡成這樣了?”
太醫(yī)拱了拱手,安慰道:“大概是今日過于勞累,小郡主又年幼,故而有些……有些離奇?!?p> 陳景檀離陳燕昭最近,他屏住呼吸細(xì)聽片刻,果然聽到了陳燕昭勻長的呼吸聲,他這才放下心來。一摸手心,全是冷汗。
陳景镕問:“真的無妨?”
太醫(yī)狠狠點(diǎn)頭:“小郡主真的只是因?yàn)檫^分勞累,所以才陷入了沉睡。小郡主的身體甚至還比一般的小孩壯實(shí)呢,三公子放心,待她休息夠了,便會醒來了?!?p> “不過是在外面坐了片刻,怎么還累著了呢?”宋聽冬小聲嘟囔了一句。
她心里還是不安穩(wěn),又貼著陳燕昭的心口聽了好半晌,越聽,臉色越慌亂。她抬起眼來,一把攥住恒王的手:“王爺你聽,這心跳聲怎么越來越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