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被虎子用手插在身體里,骨頭卡著劍,周忴扯不出來,劍在他的心口攪動。
而其余人則去攻擊另外幾個女修,他們沒有靈力也沒有魔力,可是有一具血肉之軀。
蘇越當(dāng)然不會辜負(fù)他們,只是也正如周忴所說她體內(nèi)的魔力已經(jīng)不多,此時透支隱隱傳來灼燒之感,更無法向周圍汲取吸收濁氣,因為她較之常人修煉要更為艱難一些。
她經(jīng)脈有些是斷裂的,不僅要修煉更要用濁氣一遍又一遍的沖擊那些經(jīng)脈,讓其連接讓其更加強大。
也正是因為她的魔力不多,所以每次使用都是精打細(xì)算,此時她隱隱窺視內(nèi)力,切割了些許魔力注入箭矢中,拉弓,虎子他們用命給她爭取的時間,她不能浪費。
拉弓三箭,中間那箭是周忴。
周忴扯不出來箭,但可以將虎子拉到她身前作為擋箭牌,她不知曉來人是誰,但她知道這人想要護住這些卑賤的人,既然這樣,那她就用他們做擋箭牌。
那她還敢動手嗎?
鋒利的箭頭透過層層防御,穿透虎子的胸膛,在周忴震驚的眼神中直直的穿透她的胸口,她被巨大的沖擊力射的往后飛,而她身后的幾人更是沒有她的好運,全都當(dāng)然即死。
周忴手中握著的劍掉落在地,可轉(zhuǎn)瞬之間已經(jīng)沒了蹤影。
“此仇,我玲瓏派必報。”
阿音顫抖著牙關(guān),撐起來給躺在地上的人一個又一個的把脈,用手指放在他們的口鼻之處嘆呼吸。
她祈求神靈,祈求天地,讓他們活下來。
哪怕只是一個。
哪怕讓她死。
但是沒有,沒有一個。
可她還是執(zhí)著的翻找著,把脈,救人。
蘇越體內(nèi)經(jīng)脈此時干涸的可怖,每一處的魔力都被她掏空了拿,身體越發(fā)虛弱了,最后那一箭她沒有射中周忴的命脈,是因為......
她抬眸望去,看見的只有模糊的光影。
天道還沒有找到她,但是她的身體已經(jīng)快負(fù)荷不起她了。
目舌口鼻耳,若是五識俱喪,接下來又該是什么?
她沒有能力再去負(fù)擔(dān)其他人了。
將已經(jīng)到喉嚨眼的血又咽了回去,因怕周忴再回來尋仇,她撐起身子走向?qū)γ娴膬删呤w,拿出她們身側(cè)的儲物袋,人死儲物袋則是無主之物了,抹去她們的神識印記將東西全都挪到一個儲物袋,就算用不了待到日后想辦法變賣也是可以的。
于是她又走下去,照本宣科,去摸另外幾人的儲物袋。
都是外門弟子,儲物袋內(nèi)都沒什么東西。
她這樣想到。
她搜她的,阿音救自己的,這樣看來倒是和諧。
隱忍的抽泣聲在耳邊響起,蘇越本不想理會,可透過黑色的面紗,眼前的青色光影縮成了一團,她將儲物袋掛在自己的身側(cè),走上前掐住她的下顎,模糊的一團,神色冷得嚇人:“哭什么?”
“謝謝你。”哽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她聽出來了點不同的味道。
也不再阻攔,她站直身子雙手交叉在胸前:“想死?那就去死吧。”
面對一個只有死意的人,她能怎么辦?
她現(xiàn)在自身難保,為了救她,這些日子的修煉也算是白費了,也正是救了她還了她的救命之恩,也不欠阿音什么了。
怎么樣都是自己的選擇。
她早說過了,她沒資格去勸任何人。
阿音臉上全是指痕,半張臉紅腫的可怕,眼里也都是血絲,雙手無助的捂著眼睛:“我救不了他們,都是我的錯,如果我不救人就沒事了,如果我沒有救過他就好了。”
“嗯,對,你真該死。”她聽完,冷漠無情的吐出一句話。
系統(tǒng)聽得一愣:“宿主,你咋這樣安慰人?”
“那該怎么樣,我難不成還攔得住一個想死的人?我可沒這么大的力氣。”她神色倦怠的抬起眼簾,她現(xiàn)在身體沒有哪一處是不痛的。
阿音的臉越發(fā)慘敗了:“可是我不能死,我要報仇,我要殺了她,我也要殺了卓灝。”
蘇越俯視著她,看她額頭的青紫,臉頰上的巴掌印還有身上的劍痕......
她看著阿音朝著眾多的尸體,磕了三個響頭。
聽她起誓。
“我阿音必報此仇,若不報則今生不得好死,死后墜入阿鼻地獄受萬千刑法,永不得轉(zhuǎn)世。”
人太多了,時間緊迫,她沒辦法將人一個一個下葬,于是她只能放一把大火。
蘇越站直身子,向外走去。
一步不停。
“求你收下我,你身上有傷我對你會很有用。”
蘇越的唇形很美,微風(fēng)吹過將她的黑紗吹起一一個角,阿音網(wǎng)上望去,能看見她的眼眸在橘色大火的照亮下有著嗜骨的仇恨,那是和她一樣的光。
還有那幾乎占據(jù)了半張臉的腐爛,血肉模糊。
“可你招惹的是玲瓏宗,救下你的威脅可比利益大。”她望過去。
阿音咬著牙,埋下頭:“你身體虛弱,需要有個人在你身邊。”
“我身上的利益還有許多,照她所說卓灝對我情根深種,死里逃生的白月光適時出現(xiàn),對他的吸引力會更大。”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阿音的心跳聲仿若擂鼓,她絞盡腦汁想自己的作用,可思來想去卻發(fā)現(xiàn)自己對她幾乎是毫無用處的,倒不如說是拖累。
隨時都要防備玲瓏派的反撲。
“你如何知道今日之事,他不知曉呢?”蘇越卻沒問報酬,而是直直的問道。
“我無需知道,我只用知道,我要殺了他們。”她圓潤可愛的臉頰仿佛在一瞬之間張開了,明亮的雙眸此時全是恨意。
沒有人會不恨的。
“起來吧。跟著我也許會更危險,你知道的,我的仇家更多。”她靜靜地凝視著阿音。
“沒關(guān)系。”
“那走吧,若是玲瓏派再來人,我可護不住你。”
帶上阿音是個隱患,但對她來說何嘗不是個好處,正如阿音所說,她需要一個人來照顧了。
但更重要的是系統(tǒng)說的那翻話:“宿主,她現(xiàn)在本該是已經(jīng)死去的。”
“你改變了她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