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燕景枝及笄以后,后宮選秀時燕府理應參加,選秀還有一月多,分明還未開始,燕家第一個被皇上勸退了,甚至讓天下人都曉得了,著實耐人尋味,京城卻不知道是誰慢慢傳起謠言,說是燕家做了什么讓陛下不滿的事,才不招燕景枝入宮為妃,怕引起燕家不滿。
說到底,謝泗還是對燕景枝的事有點陰影,他還真怕謝冀承又給他闖一次皇宮,說到要選秀時,第一個把燕景枝給除掉了,生怕選上她讓謝冀承又殺回皇城。
況且說是之前那西域來的王爺大張旗鼓地求娶她,還是個側妃之位,雖然沒有造成實質的東西,卻還是讓人心生芥蒂,說他們早就無媒茍合了。
謠言愈演愈烈,雖然不知為何后來突然被誰的手筆給摻和平息了,卻還是在京城的世家心里留下一根刺。
燕家也變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世家,娶妻嫁女都不愿意考慮燕家了。
捅出這些事端的就是梁家,梁家素來與燕家是政敵,自然不會放過這么個好機會,讓燕家順了意,再者梁舒嫣也不喜燕景枝,她家倒霉,自然樂見其成,哪里會勸家里頭放過她。
只是,謠言平息的很快,但梁父這邊卻像是捅了蜂窩子,每當他上朝想把矛頭挑到燕炤那里去時,就被人挑起他的一些事,導致久而久之,他在朝堂上被針對的很,針對他那幾個為首的是戴著青面獠牙面具的攝政王,他也不敢公然跟他對著干,知道自己上次行事魯莽,讓攝政王心里不舒服的很,他也沒話說。
梁家想報復,也沒處報復,原本家大勢大,現在這件事一出來,添的堵都夠讓人心里不舒服一陣子了。
所幸攝政王針對他的時間沒多久就要奉命出京城了,想到這,梁家的也算松了口氣。
燈火闌珊。
御書房里。
那個勤政愛民的好君王現在倒是焦頭爛額,他這皇弟,像是不近女色的人,已經及冠的年紀,卻好似根本就不在意自己攝政王府里未來的當家主母是個什么樣的,成天到晚就是殺人,查事,睡覺,吃飯,安眼線,從未見過跟哪個姑娘走的近些。
上次好不容易有個燕景枝出來,后面卻杳無音信了,他哪里知道他的人都被謝冀承扣了,做什么都不讓如實稟報給他。
親口問出謝冀承不喜歡燕景枝,他的心里更加悲痛,居然連這個有點苗頭的都不容置疑地否認了,那還有什么希望,不會真是個斷袖吧。
謝冀承倒是面無表情的坐在他對面,下著棋。
他忍不住了:“皇兄也是為了你好......”
謝冀承動了動,開口:“該你下了。”
謝泗:......
油鹽不進的玩意。
他放軟了語氣,喊謝冀承的字:“容晏啊,你也老大不小了。”
謝冀承面無表情:“還沒想好,不娶。”
謝泗忍無可忍,一拍桌子:“謝冀承,你要跟朕對著干是吧!”
謝冀承臉上倒是有了點表情:“娶妻麻煩。”
謝泗用毋庸置疑的語氣說:“既然如此,我就自作主張往你府里塞人了,京城小姐你看不上,西域的,東梁的,我都給你送。”
謝冀承語氣淡淡:“下棋,別廢話。”
謝泗咬牙切齒,卻也沒說什么。
晚上。
謝冀承剛回到攝政王府,一個冰涼的東西就靠了過來。
他往后一退,抽出劍,看明白那是個女子,穿著奇怪的西域舞裝,在院子里舞動著,貌美的很。
謝冀承:......
他把劍收回劍鞘:“出去。”
那女子咬著牙,繼續跳舞,結果下一秒就聽見謝冀承開口:“小五,把她送回皇宮。”
方才送走一個,第二日,又是這般場景,第三日,第四日,謝冀承忍辱負重,查了一撥做貪官的人數,制定了策略,便頭也不回的離京了。
查貪官,比待在這里舒服些,免得跟這些個姑娘呆在一起,搞得他頭都大了,此去兩個月,連帶著心情都舒暢了些。
西域。
坐在高位的男人轉動手里的扳指,冷笑道:“寧嬌,該你出手了,奪皇權,奪京城,我們的大業即將完成。”
被喚為寧嬌的女子跪在地上,她身姿曼妙,容貌綺麗,此時笑著的模樣,讓人看呆了眼,她溫聲軟語:“妾知道了,那攝政王該死,日日把我們安插在京城的眼線全部拔除,讓妾去對付他。”
她仿佛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聽說這京城的皇帝最喜愛西域的女子,讓我為他跳一曲如何?”
那君王笑起來:“寧嬌,養了你這么久,果真有用。”那女子像是游走的蛇,嬌軟的身姿跳完舞,走上前去與那人碰了一杯酒。
酒液順著脖頸流下來,女子的嬌笑聲響徹寢殿,讓人不寒而栗。
燕府。
燕景枝無人敢娶的事已經足足傳開一月了,此時燕府的氛圍也凝重的很。
想了半天,燕景枝還是把手里的信遞給晴萑:“拿去,給張家的公子。”
退無可退,不如出此下策,既可以保全自己燕家,也可以保全她自己,還可以讓張繼和心上人在一起。
論品貌武功學問,張繼實則算是一表人才,除卻京城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攝政王殿下以外,他也算是個上佳的成親對象了,只不過就是因為龍陽之好的名號太過于聲名遠揚,才會沒有一個小姐戀慕,再加上張家的當家主母不是什么好相與的人,所以眾人都避之不及,哪知燕景枝會主動迎上去呢。
也不知道爹娘會不會相信他忽然就不喜男子,轉頭喜歡女子了,罷了,再如何,她自己決定的事,爹娘也奈何不了她。
晴萑有幾分心疼的看著她:“小姐......”
燕景枝轉頭看著她,彎唇笑起來:“做什么,不要這般看著我。”
嘆息一聲,她面上不顯哀色,卻句句是心酸:“罷了,晴萑,我也只能走這條路了,不幸福又如何呢,我是丞相府的女兒,該這樣就得這樣,不然也沒有別的法子可用了。”
她閉了閉眼,再睜開,眼里已經是一片清明:“我的事情還沒辦完,但若是讓爹娘蒙受名聲上的屈辱,說燕府燕景枝嫁不出去,我可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