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遭遇捉弄
郊外。
馬車停在一處荒涼偏僻地方。
沈琬下了馬車,只見這地方荒無人煙,連個人影都沒有。
面前的草房簡陋又狹小,沈琬提了提裙子,盈盈走過去。
房門緊閉,一人也沒有。
季月敲門許久,卻不見一個人回應。
“娘子,莫非凈空師父已經不住在這了?”
掃過房子前的掃帚以及雞鴨鵝,沈琬搖了搖頭,不可能。
半晌,一門童從里面探出頭來,“敲什么敲,門都要被你敲爛了。”
門童癟了癟嘴,語氣極為不滿,“這位娘子有何貴干?”
他約莫七八歲的年齡,稚嫩的臉上出現了一絲不耐煩。
門童上下打量沈琬,“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季月哪里聽得這樣的粗話,沖上去就提起他的領子,“你個小屁孩,誰讓你這么跟我家娘子說話了,嘴巴放干凈點!”
除了對自家娘子客氣,季月幾乎都是板著一張臉,看誰不爽就要翻白眼。
門童雙腳離地,兩只手不斷捶打季月的手腕,腳也亂踢,“放開我!你給我放開!要是我師父知道了,絕對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聞言,季月才松手。
沈琬上前,此時此刻,她是一個溫柔大姐姐的形象,“小弟弟,我們有事相求,可否求見凈空師父一面?”
她嗓音溫柔如泉水般,“事成之后,我定有重賞。”
見狀,門童呸了一聲,他扭了扭不舒服的脖子,“休想!我告訴誰都不可能告訴你們兩個壞女人!”
由原來的娘子轉變成壞女人,季月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些過分。
以示歉意,她取出早就準備好的一大袋銀子,“喏,給你的賠禮。”
門童扭嘴,傲嬌轉頭,毫不留情拒絕。這點錢,都不夠他塞牙縫的。
見此,沈琬嘴邊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她不急不躁,仿佛胸有成竹。
銀子不夠,那就金子。
一個金元寶不夠,那就兩個。
三個
四個
……
門童呆了眼,“這怎么好意思。”他一邊說著拒絕的話,一邊敞開口袋欣然接下。
“師父正在里屋躺著,前幾日他上山去采藥,已經三天沒睡過覺了。你們要是想找他,恐怕是要等到他醒來。”
利誘之下,他能說的都說了。
沈琬微微彎下腰,“什么時候?”
“不知道,有可能是今天,也有可能是明天,當然,也會是后天。”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門童將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盤托出,“不過啊,十天半個月也不是沒有可能。”
聽到這,沈琬彎著的唇瞬間拉了下來。
她的病,越快解決越好,若是一拖再拖,恐怕會更嚴重。
只能一賭,賭凈空師父今晚就能醒過來。
簡陋的草屋沒有能夠落腳的地方,門童搬來兩張破舊的椅子,讓兩人坐下。
兩人從午時一直等到亥時。
亥時的郊外比京城要平靜許多,夏夜的蟬鳴聲嘰嘰喳喳,沈琬撐著下巴勉強閉眼,原想著今日一來便能夠碰上。卻沒意料到這人神出鬼沒,作息顛倒。
這的星辰格外的亮,沈琬無暇欣賞,一心只在那件事情上。
上一世的沈琬什么苦難沒吃過,就連命都丟了,重來一時,只覺得這樣的苦難也不過如此。
身旁的季月已經累得睡著了。
沈琬卻還是沒有覺意,只能干瞪著眼,與門童四目相對。
半晌過后,門童擺擺手,打了個哈欠,“撐不住了,我先睡,你隨意。”
沈琬莞爾,“嗯。”
目光流轉四周,不知為何,她看著院子里的一草一木總覺得格外眼熟,明明沒在這里生活過,怎么會有這樣的感覺?
一夜無眠。
沈琬是被雞鳴吵醒的。
一睜眼,一張老臉突兀出現眼前。
老翁蒼白銀色長發及腰,臉上刻滿了歲月的痕跡,那張臉,胡子長長的,他撫摸胡子,陰森森地盯著她笑。
沈琬停止呼吸。
這人詭異神異,盯得她頭皮發麻。
驀然,老翁后退一步,莫名捧腹大笑,“蠢子,竟然有這樣的蠢子,傻傻的等了一天一夜。”
她沒想到,無所不能的凈空師父竟然如個老頑童一般,如此不知輕重。
沈琬起身,行了個禮,“小女見過師父。”
“說吧,你想要什么。”老翁圍著她轉了一圈,目光毫不掩飾在她身上打量。審視的目光令沈琬很不舒服,心中升起異樣的感覺。
沒等沈琬說話,老翁在她面前突然定住,神叨叨開口,“不對勁,很不對勁,你明明有更好的解藥,為什么要尋找四靈?”
聽到這話,季月與門童面面相覷,聽的云里霧里。
不過,沈琬聽懂了。
他口中的解藥,就是男人。
沈琬蹙了蹙眉,她并不想受制于那些畸形的關系。
她頓了頓,道“小女有難言之隱,還望師父體諒。”
沒想到,他竟能一眼看出她身體的不適并一語道出真相。
“只要能拿到四靈,凈空師父想要什么,我都會盡己所能。”沈琬不說廢話,開門見山。
言畢,老翁一語不發。
半晌過后,他悠悠開口,“四靈我倒是有,不過,你確定什么條件都可以?”
沈琬點頭,溫柔如水,“自然。”
“成交!”老翁激動得就要跳起來。
門童像是活久見一般,師父什么時候變得這樣不穩重了,他還是那個不茍言笑嚴厲發狠的師父嗎?
一時間,他渾身起了雞皮疙瘩,這樣的美娘子,師父不會有那種想法吧!罪惡罪惡。
門童此時已經閉上眼,默默為沈琬哀悼。
“阿持,你帶這位娘子進去庫房一趟。”
院子雖然破舊,但地下卻藏著不為人知的暗道,那里存著各種名貴藥材。
季月也想跟著,卻被阿持攔下,他昂起頭顱,明顯公報私仇,語氣高傲道,“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拐過院子,沈琬便跟著阿持的腳步來到庫房。
“娘子請。”
沈琬沒注意到,他嘴角勾起的一抹壞笑。
走上前,沈琬雙手緩緩推開門,下一瞬,觸發機關,裝滿水的木桶直直掉下,準確無誤地扣在沈琬頭上,淋濕全身,沈琬狼狽不堪,如同落水狗。
身后,阿持尖銳的笑聲此起彼伏,“蠢,實在是太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