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歡瞥了眼藏在角落里鬧劇，突然側過頭看向一旁的陳樂：“你說，楊楓會不會在網上黑你舅舅？”

　　陳樂不大的小眼睛突然瞪得溜圓。

　　許清歡食指頂了頂下巴：“我覺得，如果那樣也不壞。”她轉過頭沖陳樂一笑：“畢竟，那是真的有流量啊！”

　　陳樂趕忙搖頭擺手，兩頰的肉被甩的蕩來蕩去。

　　看著陳樂拒絕的模樣，許清歡安撫性的拍了拍陳樂的胳膊，壓低聲音道：“放心，我肯定會征詢當事人意見的。”當然，真搞輿論戰她也不差的好嘛？

　　陳樂輕輕舒了一口氣，心放了下來，但很快又被許清歡下一句話高高吊起。

　　“但我覺得你舅應該會同意，黑紅也是紅啊~”許清歡露出一抹奇異的笑意。

　　陳樂捂住胸口，他覺得他可能需要隨身配一些速效救心丸，社長天天說話大喘氣，他遲早有一天要完。

　　【系統，幫我查一下，楊楓和他的經紀人，我需要知道楊楓和他經紀人的關系以及他們在滾石娛樂的地位。】許清歡想了下，又補充道：【幫我確定一下滾石娛樂目前高管的行事風格，如果可以，幫我查一下他們的把柄…】

　　許清歡把目光再次轉向舞臺，隱沒在暗處的臉龐，只有眼底有唯一亮色，那是來自舞臺謝幕的燈光。

　　當幾人回到珈藍時，《曾經的你》這首歌已經出現在了熱搜榜，熱度正在不斷攀升，不出意外，出現在前十板上釘釘。

　　陳樂站在校門口收起手機，臉上帶著明顯的憂色，他轉過頭看向龐恒，見自家舅舅絲毫不在意的模樣，不由開口：“二舅，你怎么想的？我感覺這個熱搜有點不對勁。”

　　“二狗別怕，這首歌質量很好，這是它應得的。”龐恒隨意的擺了擺手，隨即垂下眼遮住眼中的情緒。

　　陳樂似乎還想說什么，但見龐恒已經轉過身背對著自己，只能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隨即又撐起飽滿的情緒道：“我已經大了，別再叫我二狗了，太難聽了！”

　　龐恒敷衍的“嗯嗯”了幾聲，拉開網約車車門，一屁股坐了進去，聲音高揚：“小老板，打車能報銷的吧？”

　　許清歡手揣在身前的衛衣兜里，笑著頷首：“能，決不讓咱們員工流淚又自費。”

　　龐恒笑容一僵，猛地拽上車門。但當汽車駛離時，還是沒能忍住回頭看了一眼。

　　網約車司機借著后視鏡看了下龐恒，笑著問道：“那個小姑娘年紀輕輕就是老板了，真是年輕有為。”

　　龐恒心不在焉的應了一下。

　　車里陷入短暫的沉默，就在司機以為話頭冷掉時，后面傳來一句：“小老板人不大，心眼也不少，但挺護短的。”龐恒笑道，眼中多了幾分感動和認真。

　　收起手機，許清歡抬頭看了眼幾乎要成“望舅石”的張樂，索然無味的咂了咂嘴，和周穎湊到一起，小聲地一邊說些什么一邊慢慢朝學院走。

　　當張樂反應過來時，就連程度都看不見人影，不由生氣的氣了一下。

　　*

　　許清歡回來了！

　　那個在珈藍貼吧被扒的女主角！

　　感受著來來往往學生的異樣眼光，許清歡面色平靜。而周穎都快慌死了，雖然她也不知道慌什么，明明事情的女主角都沒什么反應。

　　等兩個人進了宿舍，周穎再也忍不下去了，她一把將門關上，給了許清歡一個大大的擁抱。

　　“清歡，你不要難過，我相信你！”

　　“我不難過…”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我知道！”周穎惡狠狠的沖空氣揮舞拳頭：“一群蒼蠅臭蟲，只會臆測造謠，遲早有一天全都被抓起來！”

　　許清歡感受著周穎氣鼓鼓的模樣，笑著拍了拍她的后背：“周穎，我想去省立醫院看下精神科，我感覺我現在已經好多了。”

　　“噶？”周穎滿頭問號，突然想到之前看到的一句話：抑郁癥患者如果突然覺得自己好極了，很有可能是癥狀加深變成了雙相。

　　周穎突然松開懷抱，拉住許清歡上下觀察：“你覺得你現在好多了？”在被網爆的情況下？只不過，這句話被周穎默默咽了下去。

　　許清歡點頭，是不是抑郁癥不重要，但她要去一趟精神科。這場輿論已經起了，她要乘勢而上，如果能接下這波熱度，工作室名氣就起來了。

　　“我和你一起去！”周穎表情堅定的仿佛要入黨：“你什么時候去？”

　　許清歡一怔，隨即笑道：“我是復查一下，你知道的，我已經好了。”

　　是的，在大一時，許清歡就好了，但是周穎還是不放心，在網爆中，她一個旁觀者尚且覺得難受，當事人又怎么可能一點反應都沒有？

　　清歡一定是在強裝鎮定，她一定很痛苦！

　　許清歡：…

　　許清歡啞然失笑，她頭疼的揉了揉額角：本來生化人材料都齊了，還想著去新租的小房間把‘不詭’造出來來著…

　　但是如果是周穎的話，那這次就算了吧。

　　半夜，周穎還吵著說她屋子沒有收拾，亂的很，要和清歡一起睡。

　　清歡只是揉了揉她的腦袋，目光慈祥的像是看最寵溺的晚輩。

　　周穎抖了抖肩膀：我竟然從清歡眼里看到了慈祥？完蛋了，我要瞎了！

　　清歡這一夜睡得并不好，因為周穎睡相很差，打呼嚕流口水就算了，還死死抱著清歡拉著她一起在床上拉磨。

　　幸好單人間的床比較大，不然清歡此時應該在床底而不是床上。

　　睡了一夜掉了個頭的周穎伸了個懶腰，看到憔悴頹廢的許清歡正在刷牙，滿意的叉了叉腰：還得是她，你看現在清歡就不用強裝開心了，有些情緒就要發作出來！

　　周穎又觀察了眼清歡，確定一切正常后，三步做一步的回到自己宿舍換衣服。

　　見周穎離開，許清歡低下頭吐出嘴里的牙膏沫，正巧此時一個電話打進來。

　　許清歡余光瞥了眼手機屏幕，手隨意在腰胯擦了擦接起手機，那邊便傳來一句沙啞壓抑的話：“許同學，我是時代娛樂的經紀人鄭海洋，我們誠摯邀請您加入我們，一起為樂壇繁榮…”

　　“啪-”許清歡直接掛斷了這通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