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那只貓,就是你兒子
“什么!”平安驚叫出聲。
紀霖背上書包,掂量了幾下,說道:“所以你不用太擔心。”
【主播真會開玩笑,都只剩一天了還故作鎮(zhèn)定。】
【所以,這算不算霖霖姐第一次上門服務(wù)?】
【啊啊啊啊啊,霖霖姐,請不要關(guān)直播!】
紀霖看著彈幕有些無奈,她抬頭和平安對視一眼,見對方?jīng)]有異議這才點了頭,“好吧,那便一起去看看。”
平安發(fā)來的地址紀霖也有所耳聞,那是一片別墅區(qū),距離云青山不遠,想了想紀霖決定——騎車去!
手機被紀霖掛在了脖子上,跟隨紀霖下山的腳步,鏡頭也搖搖晃晃的。
【主播,嘔~你能不能、嘔~~走慢點。】
【我感覺我暈鏡頭了。】
【但是你還別說,主播住的地方,風景還挺不錯,有山有水,綠意盎然,感覺呼吸的空氣都是清新的。】
終于,紀霖下到了最后一層石階,來到了一條人少的街道。
紀霖剛抬起手準備遮陽,一坨鳥屎突然落進掌心。
她掀起眼皮,抬頭看了眼飛過的小鳥,從包里翻出一張紙巾,熟練地包起扔進垃圾桶里,又拿濕巾將手來來回回擦了七八遍,這才重新走向共享單車。
只是下一秒,剛剛還太陽高照的天空霎時變得烏云密布,沒等紀霖反應(yīng)過來,瓢潑大雨傾盆而下。
紀霖低頭看了眼黏在身上的防曬衣,平靜地將其脫下,從包里拿了雨披穿在身上。
她將手機翻過來面朝自己,見沒有損壞才放下心來。
幸好買的是防水款。
而此刻,直播間的觀眾已經(jīng)樂瘋了。
【哈哈哈笑死我了,你們剛剛看到主播的表情了嗎,太搞笑了。】
【那種淡淡的死感太對味了,主播一個算命的,怎么今天沒算到自己不宜出門啊。】
【霖霖姐也太倒霉了吧,而且看她見怪不怪的樣子,似乎經(jīng)常這樣?】
【我跟主播一個區(qū)的,今天天氣預報上明明是大太陽啊。(撓頭)】
紀霖沒管彈幕上的調(diào)侃,在經(jīng)歷了平地摔,騎車栽進路邊綠化帶,頂著大太陽套雨披等一系列事情后,紀霖終于來到了目的地。
直播間的眾人從當初的不可置信到逐漸變得麻木,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平靜如水。
【主播,你活到那么大一定不容易吧。】
【霖霖姐,你八字可真硬啊,這么難殺。】
【果然,能人不是那么好當?shù)摹!?p> 紀霖倒是早就習慣了,自己這天煞孤星的體質(zhì)早已把她磨煉成鋼鐵般的意志。
山上有師父設(shè)的陣法護著,可下了山就不一定了。
這也是紀霖從小到大很少下山的原因。
平安早已在大門口等著,她一直蹲在直播間,但此時看到無比狼狽的紀霖還是驚了一瞬。
“大師,您沒事吧。”
“無礙。”紀霖冷臉應(yīng)聲。
【話說,我怎么只能看到下半身,上半身呢?】
【主播,你能不能把手機舉著,不然啥也看不到啊。】
平安自然也看到了這些彈幕,只是——
她看著還不到自己胸前高的女生,內(nèi)心感到詫異。
平安也就一米六五剛出頭的樣子,這么一算,紀霖可能還不足一米六。
似乎是猜到平安的想法,紀霖撇過臉,低聲說:“不是要看看你兒子的情況?”
“哦哦,”平安回過神來,連忙帶著紀霖來到自己家中。
中途,紀霖念了段口訣讓自己瞬間變得干凈如初。
平安回過頭向紀霖介紹自己,“我叫方蘭,我丈夫他還沒下班,晨晨他現(xiàn)在就在房間里。”
看見紀霖整潔的樣子,方蘭都有點懷疑是不是自己看花了眼。
現(xiàn)實中的紀霖比鏡頭里看著還要漂亮,上挑的眉眼,高挺的鼻梁,以及殷紅的薄唇,攻擊性很強。
只是因為不愛笑,顯得有些疏離。
明明是御姐的長相,偏偏身材又是那么嬌小,當真是反差。
“方小姐,恕我直言,你兒子他現(xiàn)在的情況還是不容樂觀的。”紀霖不咸不淡地瞥了一眼方蘭,試圖讓她的注意力集中一點。
“實在抱歉,”提及自己兒子的事,方蘭終于反應(yīng)過來,“大師,我兒子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
紀霖和方蘭站在房間外,透過門縫可以看到里面的男孩很不對勁。
他身上只穿了條短褲,此刻正躺在地板上,雙手雙腳都高高揚起,嘴里還時不時發(fā)出幾聲嗚咽。
紀霖瞇著眼,似乎在思索著什么。
方蘭見紀霖一直沒有什么表示,有些著急地問道:“大師,您之前說我兒子被奪舍了,到底是什么人要害他?”
紀霖推開門,聲音淡淡,“或許,也不一定是人。”
房間內(nèi)的男孩在聽到動靜后,快速爬起來,兩只豎瞳一眨不眨地緊盯兩人,身子呈拱狀緊繃,渾身散發(fā)著警告的氣味。
【我去,主播這么一說,我感覺這個小孩的動作不太像人的行為啊。】
【不是被人奪舍,那就是動物?鬼?到底是什么?】
“方小姐,你之前說晨晨變得不愛說話。”紀霖不緊不慢道:“究竟是不愛說話,還是、不能說話。”
方蘭身子一顫,嘆了一口氣,“他確實,沒說過一個完整的字。”
【家人們,我細思極恐了啊。】
【你們快別聊了,我感覺這小孩下一秒就要撲過來了!】
果不其然,男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向紀霖面前,就在眾人以為紀霖要被抓傷時,畫風突然一轉(zhuǎn)。
“啊嗚~”晨晨嘴里發(fā)出奇怪的聲音。
紀霖不知何時手里拿了根逗貓棒,一會往左揮一下,一會往右,晨晨也跟著在紀霖的四周蹦來蹦去。
紀霖又從包里翻到一個毛球,隨手往地上一扔,“行了,玩去吧。”
彈幕瞬間炸翻了鍋。
【不是,就這!玩我呢。】
【所以,奪舍的是只貓?】
【可憐的小貓被霖霖姐玩弄于股掌之間。】
方蘭看著地上和毛線玩的不亦樂乎的兒子,嘴巴張成了“O”型。
“大師,所以現(xiàn)在住在我兒子體內(nèi)的,是一只小貓?”
“嗯。”紀霖點頭。
“你仔細想想,在你兒子不對勁的那段時間,有沒有野貓找上門來。”
方蘭垂著眼,認真翻找著回憶。
“對了!”方蘭眼睛一亮,“之前我丈夫下班回來是跟我提過一嘴,說門口有只貓在撓門。”
“但我當時正為晨晨的事煩心,也沒太在意。”說到最后,方蘭的聲音越來越低。
“所以大師,您的意思是——”
“沒錯,”紀霖平靜道:“那只黑貓,就是你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