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張毅的叮囑
張清妙垂下頭,眼中滿是恨意,只因為她是一個庶女便要遭受這一切,便要遭受嫡女的欺辱。
她心中清楚,整個張府,乃至上京城的貴女圈子,沒人瞧得起她。
她有什么錯,明明都是爹的女兒,她便要平白無故遭受這些。
張清妙的手緊緊攥拳,直到骨節泛白,就在此時她的貼身侍女回來了。
瞧見屋里此時的模樣,來人不由眉頭緊皺,轉頭對著小丫鬟道,“你去門口守著。”
“是。”
小梨跪到張清妙的腳邊,一臉心疼的看著她膝蓋上的傷口,“這去青臺寺本是修身養性,卻沒想到大小姐竟還是這般。”
張清妙冷哼一聲,“她不是一向如此嗎?”
頓了頓她平復了一下心中的不滿問道,“四皇子那邊如何了?”
小梨勾唇笑道,“四皇子很喜歡您繡的荷包,當即便戴在身上了。”
張清妙臉上的表情這才好了一些,“如今三皇子倒了,我倒要看看張清瑤還能囂張多久,沒人在后邊給她收拾殘局,她以為她是個什么東西。”
小梨面色不變,“小姐說的在理,以大小姐那般囂張跋扈的性格,栽跟頭是早晚的事。”
張清妙微微頷首,“行了,你也忙了一天了,早些回去歇息。”
“多謝小姐宅心仁厚。”
……
張子期這人別的優點沒有,但有一點便是做事情不拖泥帶水。
昨夜張清瑤才同他說了,讓他去尋顧景泱今日張子期便去了。
張清瑤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張子期已經從東宮回來了。
沒等她歇息多久,連忙站起身來往張子期的院子里去。
就快到張子期的院落時,張清瑤迎面和張毅撞上了。
她垂頭,遮掩住了眸中的幽深,恭恭敬敬的行禮,道,“爹爹。”
張毅頷首,神色復雜的打量著她,良久才開口道,“跟我過來。”
“是。”
張清瑤跟在張毅的身后,一副乖乖巧巧的模樣,很快便到了張毅的院中,他帶著張清瑤徑直踏進了書房。
“坐。”張毅的聲音很淡。
此時屋內只有父女兩人,張清瑤眸光微閃,隨即坐下。
良久,張毅才緩緩開口說道,“是你給你哥哥出主意讓他去東宮尋太子殿下的?”
張清瑤早便有預感張毅要問的就是這件事兒,早在心中有了無數種設想,此時他問出了口,相反張清瑤的心中卻更加平靜了。
“爹爹你這話說的有失偏頗了,想必您也聽說了,這次上青臺寺的還有太子殿下。”
頓了頓,張清瑤笑道,“女兒有幸同太子殿下下了幾盤棋,能瞧出來太子殿下是真喜歡。”
“于是女兒便想到了哥哥,哥哥棋藝精湛,就連女兒有時都下不過他,于是便同太子殿下說了此事,殿下說讓哥哥去東宮尋他,切磋一下棋藝。”
張清瑤每一字一句都說的不卑不亢,好似現實真的如她所說的一般。
張毅有些狐疑的看著她,不知為何,不知從何時開始,這個女兒說的話,他只能信上其中幾分了。
張毅垂頭面色平淡,道,“瑤瑤,你哥哥的性子你是知曉的,他并不適合朝堂之上的紛爭,跟著太子對他來說并不是一件好事兒。”
張清瑤衣袖中的手微微蜷縮,卻在心中冷笑。
張子期怎的就不適合朝堂上的紛爭了,自張行之六歲開始,顯露出無與倫比的天賦之后,張毅多半心思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張子期自此以后身邊便只有一個教書先生的訓誡,張毅再未管過其中一二。
可每到檢查課業的時候,張毅總說張子期愚鈍不堪,不如弟弟聰慧,如今又是如此,開口便是張子期不適合朝堂。
張毅什么都沒教導過他,卻打著為他好的名頭,一個勁兒的否定他。
張清瑤微微頷首沒有多說什么只是應道,“父親說的在理。”
張毅盯著她,良久長嘆一口氣,道,“我知曉你自小聽你哥哥的關系最好,你去勸慰他一番,讓他離太子殿下遠些,這是為了他好。”
張毅這一番話可謂是苦口婆心,可惜張清瑤聽不進去一句。
但她還是頷首稱是。
眼看張清瑤態度還算良好,張毅微微頷首站起身來道,“去吧,去尋你哥哥。”
“是。”張清瑤站起身來福了福身子后轉身離開了張毅的院落,出來時她面無表情,徑直越過浮白的身邊往張子期的院子中去。
離得老遠她便聽見屋里的怒吼聲,“你們一群人是干什么吃的,連張桌子都搬不好。”
“大公子恕罪,求大公子恕罪。”
接踵而至的是奴仆們哀求的聲音。
張清瑤神色淡淡地推開門,屋里張子期正一臉怒氣的站著,腳邊跪了一堆認錯的奴仆。
“都下去吧。”張清瑤的聲音有些冷。
“多謝大小姐,多謝大小姐。”此時奴仆們看向張清瑤的眼神好似將她當成了來拯救他們的人,眼中滿是感恩。
張清瑤并不在意微微頷首,等人都出去了,她徑直坐下,神色淡然無比。
張子期好半響后克制住怒氣,才開口問道,“瑤瑤你怎么來了?”
“我聽聞哥哥今日去了東宮,本來是來向哥哥道喜的,可惜……”
張清瑤突然長嘆一口氣,話鋒一轉,“不過我在路上碰見了爹爹,爹讓我來勸慰你,離太子殿下遠些。”
張子期聞言頓時好似全身失力一般,跌坐在凳子上,他冷笑一聲,“又是這般,又是這般,爹為何總是這般,那個庶子不論做什么爹都會支持。”
“唯有我,唯有我瑤瑤,好似不論我做什么,不論我有多大的作為,爹永遠都不會將我放在眼里,我到底哪里比不過那個庶子!”
聞言張清瑤一臉心疼的看著張子期,語氣中帶著堅定的意味,低聲哄道,“哥,你聽我說,你在我心里是最好的,是最好的哥哥,張行之再得哥的寵愛他也不過是一個上不得臺面的庶子,哥哥你何苦為他感到憂心,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