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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樹發芽,未必開花

第10章 人為的注定

小樹發芽,未必開花 BE潰木頭人 2138 2024-07-23 16:41:55

  升入五年級,我和周相宜又重新成為了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同班同學。

  老師的性子稍微有些急,進班沒多久就讓我們男女生分成兩列總隊,開始一一組隊分配同桌。我看著對面的周相宜,抬手就笑著跟他打了招呼。他也歪著頭,笑著朝我揮了揮手。

  憑我對我媽的了解,她一定會搞點什么“暗箱操作”。這怕是又要和周相宜做一學期同桌了,我篤定的想。

  說實話,那樣想著的時候,我的內心倒也不大有波瀾,就當是兩個好哥們恰好被分成了同桌嘛!我默默安慰自己。

  但是,反轉突如其來,“顏疏影,你和夏杪商做同桌。”

  那個年級第一!

  我愣了愣神,對于老師的安排,當然是不敢質疑。落座的那一刻,我但感覺壓力瞬間向我襲來。

  我不敢跟夏杪商講話,在我眼中,一直以來,他都是傳聞中的人物。年級第一的實力毋庸置疑!

  我只能跟身邊另一側的李夢蕊滔滔不絕,但還是一邊用余光瞄了瞄這位奇跡學神。“哎?你跟夏杪商關系是不是挺好的?你們不是經常在一起寫作業嗎?”學校的傳聞突然涌進了我的腦子里,我隨口問道。

  “奧,是呀。跟夏商杪玩挺有意思。”

  “挺有意思?”

  “對呀,他這個人…………”即時,李夢蕊開始了她的story time(故事時間)。

  聽著故事的我不禁側頭看了看正襟危坐的新同桌,實在忍不住懷疑李夢蕊此話的真實性。我又回頭看了看一樣端坐著的周相宜……說實話,我還覺得還挺了解他,但是我很少有覺得他交流起來挺有意思的時候。

  畢竟……

  一年級我纏著他胡鬧,他一個金蟬脫殼就把衣服扔開,人遠遠地跑走了;

  二年級我在體育課上默默看著他,他就只是一個人默默地拔起操場上長條的草枝,編成草環戴在頭上——好吧,我承認,當時我覺得這個舉動有點可愛;

  三年級放學,我親眼所見,他從草叢中撿起木枝,一路揮舞著獨自沿著校林蔭路離開;

  四年級我媽口中的模范學生經常有他,什么又看了多少課外書啦,每天中午庫庫練琴啦,考試又考得多好啦——當然,談及成績的話自然少不了夏杪商。這兩個人在我媽心中的地位簡直堪比《孔雀東南飛》和《木蘭辭》在樂府詩集中的地位,妥妥的T0級別!

  總之,周相宜在我心中從沒留下個“好玩”的印象,冷靜淡定的學習機器,干凈耀眼的高嶺之花——一直未曾改變。

  我看看坐姿相仿的兩人,年級第一和第二的差距有這么大嗎?

  不信。

  但說真的,我很好奇。

  絕大部分小學都沒有住宿制度,我們那個時候甚至中午都不需要在學校食堂吃飯。當我像往常一樣嫻熟地從媽媽的自行車上跳下來開門的時候,她囑咐我說:“跟你們數學老師說好了,讓夏杪商和你做同桌,多跟人家學習學習。”

  是了,夏杪商,其實是我們數學老師的兒子。

  所以說,我猜的也不算完全錯誤,我媽確實是動了小小的手腳,只不過我沒有精準地猜到對象罷了。

  說不清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她的職業讓我得以與這么多優秀的人相識,卻又讓本來并不爭強好勝的孩子被動卷入到風暴當中。

  所有人都認為,你作為老師的女兒或兒子,你就理所應當的成績優秀。但是,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理所應當啊?

  在媽媽說叮囑完后,我心中的小人倒是默默吐了吐舌頭。一個早上都說不上幾句話,向他學習?怎么個學法嘛?

  后來的事實向我證明,我顯然對自己沒有一個清晰的認知。

  回到學校,坐在我的新位置上,看著我的新同桌,中午的對話一下子在腦海中全部閃現。好吧,我想了想,那我就開啟一場談話吧。

  “之前就聽我媽說過你,你成績也太好了吧,太厲害了。”嗯,額,現在想想,第一句話就很生硬甚至充滿尷尬,但是當時的我渾然不覺,還繼續自顧自地往下說了下去。

  甚至,類似的話我說了不止一天。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如今的我要是能穿越時空,看到這一幕一定會把自己殺了吧。愿世上再也沒有無腦的顏疏影。

  當然,終于,報應來了。又是一段正午回家的路途,又是在我跳下自行車的時候。我媽說:“你能不能少跟夏杪商說兩句閑話,人家跟他媽媽說你可煩。”

  ……就說嘛,李夢蕊對這個人絕對是有什么誤判。

  我沉默半晌,才幽幽地回答說知道了。我相信,那一刻,怨鬼的怨氣怕是都沒我重。氛圍到這了,發誓自然是少不了的,當機立斷,我在心中暗暗發誓:只要夏杪商不開口,我絕不會主動開口跟他說一句話!

  因此,那天下午回去的時候,我只覺得周相宜真好,善解人意的時候就絕對的善解人意。我也像中午發誓的那樣,沒有主動找夏杪商說話。絕不煩他一下,我悄悄握拳,堅定信念。

  要我說,發明“禍不單行”這個詞的人真是個天才,煩心事真的就是一個接一個的來。

  莫名其妙的,我就從椅子上摔了下去。哐當一聲,連人帶包全癱在了地上,甚至椅子也側身翻倒了,其場面真可謂慘烈。這一摔一下子給我整懵了,我傻愣愣地倒在地上沒有動彈。

  全班同學,包括班主任,都直勾勾地看著我。

  直到呲呀一聲響起,周相宜最快反應了過來,他站起來,幫我把倒下的椅子重新扶好。

  直到這時,我才意識到我應該站起來。這一跤真是摔得我頭暈眼花。“要小心點啊,下次可別再摔倒了呦。”甚至周相宜笑著提醒我,嘗試著去緩解氣氛的時候,我都忘記了跟他說謝謝。

  夏杪商……一開始他也愣在原地,在周相宜有所動作之后,他提起地上的書包,接到了我手中。直到我重新坐下之后,才悄然出聲:“你怎么突然摔下去了?”

  這個丟臉的問題,我真的一點也不想回答。“沒坐穩。”簡短有力的三個字讓談話直接終結,但說來也奇怪,自此之后,我跟這位同桌的關系倒是沒那么尷尬了。

  總之,那兩句忘記說出口的感謝,從此以后當做祝福:愿好人一生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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