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醫學博士穿書了
年思禮隨便點開的這本小說的背景,是核戰滅世的三四百年后。
無數動植物因核輻射和宇宙未知物質而變異,大肆捕食獵殺人類,令人類不得不退居高墻或地下城內。
年思禮剛感嘆人類真是玩火自焚,就因為二貨同事操作不當引發爆炸,摸魚的她被炸得粉身碎骨,一舉穿越進書里。
書中,她還是年思禮,親朋好友也跟前世一模一樣,舉家住在一個剛建立百年,名叫“伽瑪”的獨立基地內。
只不過這個時代的她才20歲,不是天賦出眾的醫學博士,只是個最平庸不過的炮灰。
真正的女配是她繼妹,一個搶走她未婚夫,強行跟她換親,在末世里也過得很不錯的女人。
而她,因為基地強制婚姻匹配系統,替嫁給一個殘疾的基因兵。
基因兵死后,天災人禍接踵而至,她孤身一人過得苦不堪言,在身心都備受侮辱后絕望自殺。
年思禮非常合理地懷疑,寫這本小說的人跟她認識并且有仇。
她穿過來時,正值結婚當天,婚禮倉促簡陋得可以忽略不計。
新婚夜,兩人大眼瞪小眼
輪椅上高大的基因兵沉默許久,方才說,“我知道你很為難,明天早上,我們去婚姻所離婚,后果我來扛。”
他嗓音特別嘶啞,像是烈火燒壞了喉嚨,發出粗糲殘忍的聲音。
年思禮知道他。
周野,前特戰部隊隊長,曾是基地里最強基因兵之一,執行過無數次高級任務,一度率領小隊擊殺異獸,開拓領土,為基地做出卓越貢獻。
但在某次保衛戰爭里,他嚴重傷殘。
不但下半身癱瘓,整個頭部還被異獸噴出的毒液濺到,腐蝕之下幾乎連頭骨都暴露出來了。
這未解的毒液令他整張臉在不斷潰爛,像浸泡在血池里的蜂巢,一個個拇指大小的血窟窿令人頭皮發麻。
所以他平時都用繃帶纏住頭部,只留眼睛和嘴在外面,整個人看著沉默又詭異,透露著陰氣沉沉的死氣。
書中,他出場沒多久就死了,是個著墨不多,比年思禮還邊緣的炮灰。
“沒關系,”年思禮斟酌著詞句說,“我后媽篡改了我的年齡,不嫁給你,我也會被強行匹配給別人。”
基地為了發展人口,設置了強制結婚年齡,到時間不結婚就會被強行匹配,不服從會被趕出基地。
原本,年思禮年齡沒到,也有個即將要結婚的未婚夫。
而周野真正的匹配對象,是年思禮的妹妹。
妹妹不愿意嫁給殘疾的周野,反而跟年思禮未婚夫勾搭上了。
后媽見狀,買通了婚姻所的工作人員,把匹配對象換成年思禮,而讓年思禮未婚夫娶了妹妹。
年思禮覺得,嫁誰都是嫁。
反正周野死得早,不用照顧他這個拖油瓶太久,更不用給他生小孩。婚姻存續期間,也不用再擔心又被匹配給別人。
考慮清楚后,年思禮說,“把你存款都給我。”
過于直白的目標,讓周野渾身透露出濃烈的厭倦和無力。
又是這樣。
每個人,都只想從他身上榨取價值,一分不留。
他自嘲地冷笑了聲,沒說話。
年思禮索性自己在臥室里翻找,把周野藏著的光腦取了出來。
這光腦跟手機相似,但是功能更高端豐富。
它是戴在手腕上的一塊“表”,點開后是一塊藍色光屏,功能包括通訊,支付,身份信息識別等,只有一二三等公民能申請持有。
基地按照基因,財富和學識能力等將居民劃分為五等公民。
一等公民是基地高層,擁有最高決策權。
二三等公民算是中產階級,包括有錢人,能力突出的醫生,機械師,科學家等,還有周野這種強大的基因兵。
四五等公民是基地的下等人,貧窮,能力低下,就像基地里勞勞碌碌的牛馬,艱辛付出一生,卻得不到回報。
年思禮就是五等公民,別說光腦,連基本人權都沒有,只能用最便宜的手機,僅有通話短信上網等簡易功能。
她拿到周野的光腦,第一時間看還有多少錢和積分。
存款:0。
年思禮不意外,書里寫著,周野受傷昏迷期間,他的存款全被兄嫂和前妻轉走了。
但是,他作為基因兵,每次執行完高級任務都有大量積分,這積分在基地通用,可以購買一切物資。
看過小說,年思禮知道,全球危機并未解除。
很快,新的天災,干旱,洪澇,地震,海嘯等將接踵而至,必須早做準備。
她又點開積分頁面:4578963分。
“嘶……”年思禮吸了口涼氣。
如今全球通用的貨幣,是一種異獸骨頭焚燒后的晶體所鑄造的,所以叫做“晶幣”。
晶幣是全球可用,積分只能在伽瑪基地使用,且要得到本人授權,所以沒被周野的兄嫂前妻花掉。
一積分等于一晶幣,相當于周野還手持四百多萬塊。
年思禮都饞哭了,問周野要授權。
“放心,我有我的用意,你只要給權限就行。”
周野坐著沒動,纏滿繃帶的頭顱無力垂下。
就在年思禮準備再說點什么的時候,他張開嘴,既疲憊又無奈地說:“開啟。”
光腦掃描他的聲紋,人工智能開啟。
“光腦烏鴉竭誠為您服務,歡迎回來,我的主人。”冷冰冰的機械音響起。
“授予我的妻子,年思禮所有權限。”
“烏鴉請求確認,”光腦內置智能開始搜集年思禮信息,無數代碼上傳,像是信號不良在卡頓,硬邦邦地說,“確定,授予,年,思,禮,女士,獲取您的,全部權限?”
“確認。”短短的對話消耗周野太多精力,他捂住嘴嗆咳起來,血水嗆出,染紅了繃帶。
年思禮連忙給他輕輕拍背,讓他氣息順暢一點。
他孱弱地擺擺手,避開了年思禮的接觸。
權限很快授予完成,年思禮將光腦戴上。
“這些錢放在我這,你放一百個心,我不會亂花。”說完,她又覺得自己的語氣像個騙財騙色的渣女,于是盡可能溫柔地說,“而且,錢始終是你的,我不會虧待你。”
還是不對。
更像是那種花言巧語哄騙殘疾老公,拿著殘疾老公的賠償金,準備卷款私逃的壞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