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靈藥師上船
秦符生自以為是劍修,直來直去慣了,此刻也沒浪費時間兜圈子。
她掏出一枚上品靈石敲了敲門框,問道:“去不去?”
那名靈藥閣弟子還沒從一覺醒來門口站著大人物的震撼里清醒過來,便又被上品靈石獨有的精純靈氣蠱惑了去。
自然也沒了去不去的糾結,唯有最后一點僅存的理智跟秦符生談價:“閣主準備給我多少報酬?”
他真正想問的是準備從靈石上刮多少粉末給他。
在靈脈枯竭的時代,這是正常的結賬方式:先掏出準備用來結賬的靈石,以彰顯財力。待事成之后,依據這件事本身的價值,或付一點靈石碎片,或支付一些從靈石上刮下來的粉末。
因著資源萎縮,大家都過得扣扣搜搜的,這很正常。
這年頭,精準判定應當支付的靈石塊和靈石粉末都演變成一門職業了。
只不過這個職業在西海分壇找不到。
在這邊值守的弟子,吃穿用度和所用耗費都由宗門包辦,加上靈脈稀薄,能發展的產業無限接近于沒有,由商業活動衍生出來的職業自然不會出現。
用上品靈石作為支付手段,對靈石粉末的收支那不得精確到粒?
想一想就很麻煩。
但靈藥閣弟子還是想要。
他許久沒受過滋養的筋脈在上品靈石附近竟然有了些許刺痛麻癢,在連續的夜班之中被消耗干涸的丹田又顫巍巍地活了過來,不光恢復了少許靈力,整體狀態甚至比他全盛時還好,大有再恢復一點就能原地晉級之勢。
要是能把上品靈石的粉末繞著他的床灑一圈,他連續夜班消耗掉的壽元豈不是就能補回來了?
靈藥閣弟子陷入了找到萬靈藥的幻想之中。
他聽到那位閣主道:“你果然問了。”
竟然比他還要興奮。
秦符生直接把上品靈石遞給他,道:“這便是報酬。”
靈藥閣弟子直接呆立原地,隨后一甩膀子:“閣主稍等,我這就去申請轉分壇……”
不度長老沒想到是這個發展,他輕咳一聲。
靈藥閣弟子僵了僵,接著又道:“長老也不能限制弟子轉分壇。門規里有這一條。”
確實有這一條。
何況靈石是秦符生給的,不度沒有理由要回來。
不度長老只能跟秦符生道:“如今靈脈枯竭,還望閣主節儉。”
秦符生先叫住了靈藥閣弟子:“轉分壇不急于一時。你先隨同我去船上把栽種靈藥的方案選定好,待到你的轉分壇申請批下來,說不定靈藥都已經收一季了。”
她說完,又看著不度長老道:“我實驗陣法時失手匯聚了太多靈氣,這種靈石我儲物袋里堆了許多,不用出去,旁人哪里知道我海中分壇不差靈氣?”
不度長老懂了。
世間都看不上秦符生的海中宗門理想,如若海中分壇發展不差,自然也是對此等言論的有力回擊。
他拱手:“閣主深謀遠慮,老朽多嘴了。”
秦符生道了聲無妨,轉頭就要去招呼靈藥閣弟子上船。
卻見靈藥閣弟子進屋提了個藥箱出來,對著先前已被判無藥可救之刑的舒目遠道:“我看不出她的癥狀由何引起,以我之能,只能稍許遏制一二,還是早日送回宗門醫治方是正道。”
可見他拿這靈石拿得極為心虛,恨不得多做些事。
秦符生道:“你剛說了她無藥可治。”
靈藥閣弟子道:“弟子便是用盡平生所學都要將她救回來。她受魔氣侵蝕太深,若不及時阻止,恐對今后修行造成隱患。當然我們生在這個時代,還不是閣主的繼承人,肯定是沒什么修行的前程可言了。但萬一呢?”
秦符生已經帶著人轉身走了:“原來你的無藥可治是指這個。她是守道閣弟子,她自己知道自己能承受多少魔氣,不必在意。”
不提獨門的社恐毛病,守道閣在整個修真界也是別具一格的存在。
具體表現為,分明把守道二字掛在牌匾上,實際修行之中用到的魔氣說不定比靈氣還要多。有時很難說得清他們到底是修魔還是修真。
這一閣常年對外收購獨特魔物產出的魔氣用以修行,若非是鎮岳宗十二閣之一,只怕早就被所謂的名門正派們借著維護天下安寧的名頭剿滅了——如果打得過的話。
秦符生曾以為他們在體內維持了魔與道的平衡,特地上門求教過。
結果發現他們的修行方式是以魔氣感染己身,讓自己發生變異,再用筋脈中的靈氣洗去魔氣,最后趁軀體未恢復前挑選強大的變異,儲存進身體里,需要的時候變出來用。
有時候也能復刻妖魔的能力。
歷史上的守道閣創始人就曾臨戰復刻出了妖王坤沌的能力,為祖師最終斬殺妖王贏取了不少時間。
可惜,那樣的天才人物最終死在了自我與入體魔氣侵蝕的爭斗之中,只留下“守道”絕筆。
以此督促后世弟子,越是險路走絕,越要記得自己所行之道為何。
當時聽得秦符生大為震撼,雖然對她寫企劃書一點幫助都沒有,她還是記下來了。
守道閣那般不留后路的修行之法,一看就與鎮岳宗其余十一閣一點都不兼容,完全不像一個祖師留下來的道法分支。
的確不是祖師留下的。
祖師曾斷言一名身體受過魔氣侵蝕的少年體弱,沒法修行她的道,不能同她一道討伐妖魔。
歷史記載,少年就是在妖魔巢穴里被救起來的,一世所愿就是拜入祖師門下。多次被拒絕后,他以被侵蝕過的身軀,開創反過來利用魔氣侵蝕變強的功法,走上了一條險之又險的修行之道,以求與鎮岳宗并肩作戰。
祖師的評判是:“此子似我。”
如何似她呢?沒有注解。
最終也沒有收歸門下,只以道友相稱,卻又允許少年將自己的功法傳承安置在鎮岳宗之內,在三萬載后形成了如今的局面。
據說最初一萬年的時候,守道閣的門人并不社恐。后來隨著使用魔氣越來越被修真界其他門派看作邪門歪道行為,守道閣越發避世,最終形成了徹頭徹尾的社恐閣。
秦符生覺得當真不至于此。
光是他們祖師一生所行之事,便足以證明守道閣與妖魔不共戴天。除了鎮岳宗的祖師,世間幾人能說守道閣功績平平?
便是使用魔氣修行又如何?修士本就該利用能夠利用的一切變強,守道閣只是恰巧修行了一個與眾不同的道法。
然而人言步步緊逼,守道閣最終成為了現在的模樣。
秦符生懸浮著舒目遠,帶著不度長老和靈藥閣弟子回到了船上。
迎面碰到一名萬機閣弟子和一名星羅閣弟子。
兩人打招呼道:“閣主回來了。”
秦符生點頭。
“舒目遠也出去了?她怎么敢?她那么社恐。”
“她起碼敢于出門去看她想看的世界。雖然社恐還是發作了,靈藥閣弟子親口宣判無藥可救的那種。”秦符生道,“比起這個,你們不是說來我分壇幫我的忙?如今鯨條長船的結構和陣法,你們分析到哪一步了?”
等他們弄明白了,平日的維護秦符生就可以甩手不管了。
兩人:……
兩人:“閣主,你的手法天衣無縫,不如你出個教程吧,光看成品我們實在看不懂。”
秦符生點頭,以示記下了。
她道:“以后再說。今日特地從西海分壇請了靈藥閣的人過來,幫我們看看船上的靈氣能用來培育些什么藥材。”
靈藥閣弟子的反應因為長期夜班慢了半拍:“我什么時候判過社恐無藥可救了?我是見到了社恐沒錯,但我那是判得她社恐沒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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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執山海
昨天寫暈了頭,本章有少量邏輯打結的地方。 今天一看,很好,都打結成了段子,我要改也下不了手了。 就,把最后一句改了。 我今晚上一定要早點更新(做夢的B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