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不喜歡
寧懷瑄面色一黑,若非昨夜疏于防范,又怎么能讓紀(jì)夢舒輕而易舉的給陷害花朝?
像紀(jì)夢舒這樣的女人,怎么也擔(dān)得起太后說的溫良賢德四個字?!她根本就不配!
寢房之內(nèi),劉花朝看著床上的一片狼藉,還有立在房內(nèi)面色冷硬的男人,手腳并用、痛哭流涕的爬到寧懷暄的腳邊,“陛下...陛下!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劉花朝面色驚恐的看著面前的男子,若是換做之前,憑借寧懷暄對她百依百順、寵愛有加的性格,定然不會這般冷眼相看!難道自己就要失寵于陛下了嗎?!不要!絕對不行!
榮華富貴盡在眼前,她怎么能這么輕易的放棄呢?絕對不行!
“陛下...”劉花朝雙目通紅,皙白玉臂顫抖的指了指跪在地上不敢出聲的侍衛(wèi),“陛下...臣妾真的不知道為何自己會在紀(jì)夢舒的寢房中,昨夜...昨夜是紀(jì)夢舒的侍女將臣妾引來此的...陛下,是紀(jì)夢舒設(shè)計于我啊陛下!”
皇妃在外失身于人,若是傳了出去,定然有損皇家威嚴(yán)。
寧懷暄閉了閉眸子,劉花朝抓著男人衣擺的手泄了勁,生怕帝王一氣之下再將自己變成那個在宮中干粗活的宮女,讓她的鳳凰夢變成泡影,當(dāng)即就著冷硬的地面“咚咚”磕個不停。
美人梨花帶雨已是心疼不已,更何況跪著的是他心愛的女人。
寧懷暄輕按額角,俯身將女人摟在懷中,瞧見她額上紅腫一片的痕跡,“愛妃莫怕,朕不會就這么讓你白白受委屈的。”紀(jì)夢舒對他們所作的一切,他都會千倍百倍的討回來!
劉花朝緊緊抓著他胸前的衣襟,眸中淚光輕閃,掩下滔天的恨意,“陛下...”
守在寢房外面的姜氏縱然對眼前的事情疑惑,但礙于皇家在此又不能多言,只能在寢房外面等候。
寧懷暄恍若無事的從寢房出來,“都先退下吧,宮里的侍衛(wèi)太監(jiān)在這莊子迷了路,睡錯了寢房,姨母表妹別見怪...”
見皇帝這么說,其他眾人并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對的地方,笑吟吟的將皇帝請去前廳。
寧懷暄帶著一二侍衛(wèi)離開此處,對于劉花朝和那侍衛(wèi)他自有安排。今天這事,只不過是太監(jiān)和侍衛(wèi)睡錯了房間,決計不會有任何有損皇家顏面的話流出...
偷雞不成蝕把米,打碎了牙只能往肚子里咽,這種滋味著實不好受。
只奈何寧懷暄心中不爽,卻還要依照太皇太后的旨意,將紀(jì)夢舒請回去,面上做些敷衍的表象。
紀(jì)夢舒老老實實的坐在姜氏的下位,面上端的是八風(fēng)不動,心底卻是樂開了花,這報復(fù)仇人的滋味還真是不錯。
也不知如今的劉花朝會是怎樣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樣...紀(jì)夢舒微微出神,直到聽到母親姜氏的一聲不輕不重的輕咳聲才回過神來。
“夢舒,在山莊上清閑了一個月,是時候回去了...”姜氏儀容端方,對于紀(jì)夢舒嫁給寧懷暄的親事也是樂見其成的,是以并不多加阻撓。
紀(jì)夢舒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淖隽藗€揖,“母親,表哥,這山莊景色甚美,女兒還想多逗留幾日,左右這幾日也無事...”
重來一世,她不想顧及這么多人的感受了。
寧懷暄的臉色實在說不上好看,只礙于在太后面前信誓旦旦,這會不得不忍著紀(jì)夢舒的折騰罷了。
姜母見紀(jì)夢舒面色如常,唯恐得罪了皇帝,趕緊打著圓場,“陛下離宮已有一日...”這話里話外分明就是趕人的意思。
寧懷暄也沒想到自己堂堂大歷朝的皇帝,居然幾次三番在一個小山莊上被下面子,自小的矜貴傲氣再也壓制不住,當(dāng)即便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她紀(jì)夢舒算是什么人?就算是太后有意讓她做皇后,往后不過也得仰他鼻息生存罷了。居然這么不識好歹。
前廳一陣?yán)婊镜某林叵銡庥挠膫鱽恚o(jì)夢舒眼角撇過那人顯然帶著怒氣離去的身影,雙眸一合,壓住眸中一片晦暗。
姜母趕緊帶著人將皇帝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乃土顺鋈ィ貋頃r,早已不見了紀(jì)夢舒的身影。
青竹忐忑不安的跟在自家小姐身后,睜著雙小鹿般清澈的眸子呆呆的看著紀(jì)夢舒。后者則躺在梨木躺椅上,闔著眸子小憩。
沙沙風(fēng)動吹響偌大一顆合歡樹的枝葉,空氣中若有若無的香氣傳來,青竹去屋內(nèi)拿了羅織紋毯子,這天看著不錯,卻還是有些冷意在的。
小姑娘暗戳戳的心事都擺到了明面上,紀(jì)夢舒想要故意忽略都不行。“小丫頭半點事都藏不住,想說什么?”
青竹自幼跟著她,主仆之間心意相同。青竹笑著將臉湊了過來,笑嘻嘻的給她揶毯子,“小姐...奴婢瞧著陛下似是生小姐氣了...”雖說現(xiàn)在的皇帝對宮里頭那個出身不好的劉貴妃甚是寵愛,可畢竟自家小姐同陛下的婚事是老祖宗親自開口說的,往后就是大歷朝的國母,是要跟皇上在宮里過一輩子的,怎么著,都不該生分到如此的地步。
何況瞧著,陛下似乎不怎么喜歡小姐的樣子...
哎。
青竹垂著頭,稚嫩的小臉皺成了一團。
紀(jì)夢舒瞇著眼睛瞧了她一眼,啞然失笑,“你莫是不是覺得我合該討好寧懷暄?”
輕飄飄的三個字落在青竹的耳中,嚇得她趕緊往四處張望,見周圍沒有人才放下心來,壓著聲音道“小姐,怎可只呼天子名諱?”
這可不是鬧著玩的,若是被有心之人聽見,拿著此事在陛下面前大做文章,紀(jì)家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天子?紀(jì)夢舒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他這天子坐的可真是不穩(wěn)當(dāng),否則太后怎么這么著急將她指給寧懷暄。
“青竹,有些事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不管怎么掩飾就是不喜歡...”要她再去討好寧懷暄和劉花朝,她寧可和他們同歸于盡。
“你不喜歡什么?”
盡管步子走的急了些,儀態(tài)到底還是在的。姜母身后帶著兩個嬤嬤,顯然是剛剛送走了寧懷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