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是出了名的仁愛,體恤百姓,未來的明君。
太子妃為了求證太子的確愛她。
她當著眾人的面,當眾打死農(nóng)莊的一對普通夫婦。
太子姍姍來遲,為了替她掩蓋罪行,屠殺了整個農(nóng)莊的百姓。
那位明君為太子妃屠殺了他的子民,他的確愛極太子妃。
可是我的父母被亂棍打死,族人悉數(shù)慘死刀下。
我窩在角落,逃了一劫。
后來,我把自己賣了奴籍進了太子府。
我窩在農(nóng)莊的偏僻處,眼睜睜的看著燈火通明的農(nóng)莊,被一種蒼涼籠罩其中。
一位長相清麗的女子。
正捂著鼻子看著眼前的事物。
而她的眼前是被亂棍打死的一對農(nóng)戶夫妻。
農(nóng)莊的其他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跪在地上。
有些人已經(jīng)在偷偷捂起眼淚了。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腥味。
她不耐煩的皺著眉頭,“太子還沒來嗎?”
聽到她嘴里的太子。
底下農(nóng)莊那些人,小小的騷動了一下,就連我的內(nèi)心也有一些起伏。
太子,那位深得民心,體釁百姓的明君。
他一定會為我們做主的!
把這個蛇蝎女人千刀萬剮。
我的內(nèi)心泛起了一絲希望。
卻在看見地上那兩個農(nóng)戶的時候,那絲希望變成滔天的憤怒。
可是就算太子來了,我的爹娘也回不來了。
姍姍來遲的太子,一襲白衣,風輕云淡。
卻在目睹到那兩個慘死的農(nóng)戶的時候。
愣了一下,就看向那個女人。
“婉兒,你這是何意?”
聽到他的那一聲婉兒的時候。
我突然就知道眼前的女人是誰了。
她是當今丞相的女兒,如今的太子妃,陸清婉。
可傳言,她風高亮節(jié),識大體,是大家閨秀的典范。
可如今,她卻嬌笑著,“夫君,那兩個賤民冒犯了我,我想給他們一個教訓,可是我卻不小心把他們當著這些人的面給打死了,這怎么辦?”
話里行間,語氣輕快,不似有一絲悔意,我指甲死死的掐住掌心才能控制住自己不沖出去掐死這個女人。
太子是出了名的體恤百姓,未來明君,他應該會為我們做主的吧。
其他人紛紛磕頭,說著事情的經(jīng)過。
太子只是冷冷的說了一句,“孤知道這其中定有冤情,你們放心,孤會給你們一個公道的,來人,把太子妃帶回去。”
陸清婉愣了一下就被人帶回去了。
我松了一口氣,幸好太子到底是個明君。
陸清婉走了之后,太子環(huán)顧四周,“農(nóng)莊的人都在此處嗎?”
安靜了片刻,我的大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站了出來。
“回太子殿下,都在此處了。”
可是目光微閃,他看著我的藏身之處。
我沒敢動彈。
太子點了點頭,又詢問了一下事情的經(jīng)過。
我才知道,陸清婉喬裝百姓路過這里向我爹娘討水喝。
我娘把水端給她,卻不小心灑到她的衣擺,她罵起了我娘。
我娘不服爭辯了一句,門外突然涌出了她的親信,把我娘按倒在地。
逼著我娘道歉,我娘還未反應過來,就挨了好幾個嘴巴子。
后來,沒來得及解釋,便被侍衛(wèi)亂棍打死了,我爹為了保護我娘,也被打死了。
太子聽到這個事情,淡淡的點了點頭。
我看見大伯眼里涌現(xiàn)出一點希翼。
可是太子一句話,卻讓我們?nèi)鐗嫳摺?p> “都殺了吧。”
眾人還未反應過來,太子的侍衛(wèi)便帶到一擁而上。
一時間,慘叫聲,求饒聲,哭喊聲混做一片。
我死死的捂住嘴巴,兩行清淚不斷的從我眼角滑落。
我看見懷孕的嫂嫂拼命的捂住肚子。
可是那些侍衛(wèi)并沒有手軟,一腳踩在我嫂嫂的肚子上。
我們家盼望許久的孩子,就這樣子化為一灘血水。
刀劍劃過。
他們很快了無聲息了,地上的黃土,被血浸泡著,紅的讓人發(fā)慌,我的眼也被這一片又一片的紅填滿了。
太子一襲白衣離開了這里。
我看著太子離開的背影,內(nèi)心一片憤恨。
我的雙手死死的捉著地上的黃土,手里一片血跡,可是我卻感受不到絲毫的疼痛。
突然大伯緊緊的望著我的方向,嘴巴一張一和的。
血從他嘴里慢慢的流了出來,那一刻我再也忍不住了。
我失聲痛哭。
慢慢的爬離開了這里,路上的石子刮在我的身體上,我卻感受不到一絲痛意。
后來,我離農(nóng)莊很遠了,回頭卻看見農(nóng)莊泛起了大火。
火紅燒了半邊天,我站在這里都能感受那炙熱的氣息。
我想回去看看,卻想起了大伯看向我的那個眼神。
我停下了腳步。
內(nèi)心一片凄涼。
我沒有家了。
我絕望了。
我死死的掐著手心,在河邊瘋狂的哭喊著。
為什么?
為什么太子妃要這么做,為什么那所謂的明君要如此的對待我的族人?
我爹娘到底做錯了什么,他們根本不知道那是太子妃。
為什么我大伯把事情來龍去脈解釋清楚了,太子居然還要屠了我們整個農(nóng)莊?
憑什么為什么這樣草結人命的惡人位高權重。
他們根本不配。
我腦海中又想起了太子妃陸清婉咒罵我的娘的話,就因為我們是百姓?是下等的刁民賤民?
可是沒有我們,他們哪里來的江山。
我看著面前的小溪,心里翻涌出一個瘋狂的念頭。
次日,我多方打聽之后,把自己賣身為奴,跟著人牙子來到了太子府。
管事嬤嬤狹長的眼眸在我們身上來回四處打量。
我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眼見著還有兩個人就夠了,我內(nèi)心有些著急,希望人伢子拿錢辦事。
幸好,這人到底還是好的,人伢子嘀嘀咕咕在嬤嬤身邊說了什么。
嬤嬤看了我一眼,大手一揮,就把我和另外一個人給留下來了。
我暗自松了一口氣。
緊接著就是三天的學規(guī)矩,
是要把我們分配到各個院去。
我把身上僅剩不多的銀兩給了管事嬤嬤。
我跪倒在地上,告訴她,我想去太子妃院里伺候。
她聞言挑起了我的臉,細細的打量了一番,又掂量了一下我給她的東西。
她應承下來了。
可她卻對我說,“安安心心伺候便是了,斷不能有不該有的心思。”
我低眉順眼的應了聲“是。”
等我到了這里才發(fā)現(xiàn)同行而來的丫鬟都苦著一張臉。
我在一旁沉默了片刻,從她們的話語當中才知道。
她們對于被分配到太子妃府里很不安,無它。
有人脈在的人都說,太子妃現(xiàn)在情緒陰晴不定。
已經(jīng)杖斃了不少下人。
大家都不太想過來的。
我想起管事嬤嬤那意味深長的眼神,這才恍然大悟。
可是事到如今,拉弓之箭已無回頭之路。
嬤嬤到底拿了我的東西,還是幫我打點了一下。
我成了太子妃院里的散掃丫鬟。
平日里如果不是刻意為之,那不怎么會見到太子妃的。
同行的丫鬟都有幾分羨慕。
另外個丫鬟想同我換換,我考慮了一下,順水推舟的答應下來了。
下人的到來并沒有影響到這里絲毫。
我要和其他丫鬟一起侍弄院里的花草。
也見到了陸清婉。
她外表看起來,的確像是被世家從小教導出來的模樣。
端莊,有禮貌,和那天那個瘋癲,癡鬧的女人,不一樣。
一度讓我以為她那天下令人打死我爹娘只是我的錯覺。
可是在晚上,我就知道她還是她。
眾人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她卻一個茶盞直接打到了一個婢女頭上。
婢女的額頭上破了好大一口子。
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大家全跪下來了。
“你個賤婢,這么燙的茶水,你是要燙死本宮嗎?”
“請娘娘饒命,請娘娘饒命。”婢女邊哭邊磕頭。
陸清婉只是擺了擺手,底下的嬤嬤就把婢女拖走了。
剩下的那些人,都瑟瑟發(fā)抖著。
陸清婉趾高氣揚的走,她院里的管事嬤嬤又借機敲打我們一番也離開了。
陸清婉比我想象中的還要陰晴不定。
那這樣子更好。
在府里的一日一日的過去,我也漸漸的從他人嘴里知道了些太子府的事情。
太子府里除了了太子,現(xiàn)在只有太子妃一個主子。
太子妃自幼和太子青梅竹馬一起長大。
她們都說太子愛慘了太子妃。
太子妃三年無所出,太子也不曾對太子妃有半分冷淡。
只是有一日皇后把太子妃叫進宮里,說著要給太子后院添些新人,好為皇室開枝散葉。
太子妃應是,可是這事不知怎么就被太子知道了,太子便與皇后吵了一番。
當晚太子妃就不小心掉進池子里。
被人撈起來,病了足足有三日,太子愣是不離身照顧了她三日。
太子妃是醒過來了,但從那日之后,性情大變。
完全沒有往日那副端莊賢惠的模樣。
太子和皇后之間也離了心,但太子對太子妃還是寵愛有加。
只是苦了那些下人。
“這太子妃該不會是被邪崇附身了吧?”
一個新來的婢女小心翼翼的問著。
話音剛剛落下,婢女就被一個年長的管事姑娘的狠狠戳了一下腦門。
“這種事你也敢非議?當心被太子聽到,上次有人這么說了,但是被太子命人拔了舌頭!”
那個婢女馬上扇了自己一巴掌,“是我多嘴了,還望姐姐見諒。”
我剛拔完草,聽得也差不多,欲起身離開這里。
卻聽見院里吵鬧起來了。
仔細一聽原來是太子妃院里的。
原來是太子今天到尚書府家中去,他家的嫡女落了水,太子將其救下。
按照慣例,應當納入太子府。
太子妃知道這個事情了,太子一回來,太子妃就鬧了起來。
兩位主子正吵得不可開交呢。
“宋淮軒,當初我醒后,你明明說過不會讓我受這些委屈的,許了我一生一世一雙人,現(xiàn)在你是什么意思!”
“婉兒,把她迎進府里,我斷然不會碰她一下的。”
“不行,那個賤人分明就是故意的,我不準你納她進府!她勾引你,你把她打死!”
太子的語氣中滿是無奈。
“婉兒,你如今為何如此刁蠻任性,和當初的你實在是無半點相似之處。”
陸清婉的臉色有些慌亂。
最后,她還是讓那個尚書府的嫡女入太子府了。
但當晚卻因著府里的飯菜不合口味,又杖斃了廚房里的兩個下人。
尚書府的嫡女許明珠來到太子府里。
是以太子側妃的身份,在他們二人大婚當日,陸清婉鬧著頭痛,把太子哄了過去。
許明珠沒說什么,府里多少會有一些閑言風語,太子自覺有愧于許明珠。
賞賜了不少東西過去。許明珠沒說什么一一收下了。
就是隔三差五到太子的書房研磨添香。
陸清婉知道這個事情,便經(jīng)常拿捏一些借口發(fā)難于許明珠。
但因為許明珠在的緣故,府里的下人,日子好過了一些。
陸清婉不敢明著杖斃下人。
大家明來暗里都幫著些這個之前有婚約,卻被迫進了太子府的側妃。
皇后見狀,又往太子府里塞了幾個女人過來。
這次太子卻沒有拒絕,太子和陸清婉因為這個事情吵了幾次。
最后是太子鐵青著臉,拂袖離去。
當晚就留宿在宋明珠那里。
府里的人都說,陸清婉大抵是失了恩寵了。
翌日—
陸清婉直接堵到了宋明珠的房門前。
“宋淮軒,你我青梅竹馬十余年,你就是這般履行當初的諾言嗎?”
陸清婉歇斯底里的哭喊著,也不顧周圍那些家丁婢女。
她還拿著東西要砸二人,許明珠害怕的躲在太子的身后。
太子安撫性的拍了拍她的手,便叫她回去了。
太子慢條斯理的走陸清婉面前。
“婉兒,地上涼,起來,我們好好說…”
“這有什么好說的?你昨晚不是和她睡了嗎?這就是現(xiàn)實,你們男人慣會狡辯!”
陸清婉指著太子的鼻尖大聲的罵了起來。
這實在是大不敬的行為。
我和其他下人跪倒在地,不敢多看一眼。
太子臉色鐵青,還欲說什么的時候。
陸清婉臉一橫,就跑走了。
太子想追上去,她回頭看了眼躲在門后的許明珠。
許明珠溫柔的笑了笑,示意太子去吧。
太子便頭也不會的離開了。
底下那些家丁,婢女聽了一場大戲也紛紛離開了。
我也拍了拍衣服沾上的泥,想離開了這里。
許明珠卻把我叫住了。
“那個婢女你過來。”
我心一顫,慢慢的跟著嬤嬤到了內(nèi)室。
許明珠屏退左右。
“桃兒,你昨晚給我的香料很好用,你想要些什么賞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