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晚會開展的非常順利,應該說比以往更成功,也辛苦幾位的支持與配合。這里呢是我跟公司申請的,單獨給你們四位的紅包,提前新年快樂!”后臺,張閔文偷偷從包里掏出了四個紅包,一一塞進了幾人手里。拿到厚厚一個紅包,田心開心的歡呼起來,雨晴和青青眼里的疲憊也被沖淡,三人都大呼感謝著公司慷慨。
閆楚握著手里的紅包掂了掂,想起方才無意間撇到張閔文偷偷包紅包的情景,心知這紅包并非全是公司的。但她也明白張閔文的用意,小團隊的凝聚力再好,也無法跟大團隊的凝聚力相提并論。她想了想,笑著說道:“FZ真的很溫馨,不落下一位幕后人員。感謝公司,感謝張總。”
張閔文見閆楚這樣看著自己,有種被這丫頭看穿的感覺,心想:真是后生可畏啊。
“對了閆楚,我記得你是城區方向的對嗎?”張閔文問道。
“對,需要做什么嗎?”
“青青也是一個方向,待會兒宴會結束幫忙送一下。哦對了,順便再幫忙帶個人走。”
“行,沒問題。”閆楚沒多問,一口答應了,這在上一家公司是常事。
宴會在一小時前就已落下帷幕,然而角落里還坐著一小桌人,遲遲不肯離去。不用問,就是今天才決定不計前嫌的兩大品保領頭人正拉著幾個小年輕談人生呢。不過,此時話題的中心卻是極為無辜的吳銘之。
“吳經理,你看看你,公司那么多單身女性都圍著你轉,你考慮過我們這些單身狗的感受嗎?真是得不到的在騷動,被寵愛的有恃無恐啊,哥們求你了,趕緊找個女朋友昭告天下,讓那些個迷妹對你死了心,這樣我倆才有機會。”
“對對對,朱經理說得對,你看那個行政部的小莉,對你那是有求必應啊,你這要么從了她,要么認真的拒絕她。”
“對,說不定被你拒絕了這姑娘一傷心,錢主管一安慰,有戲也說不定呢。”
品保兩位高層看著年輕人談笑說鬧著,自顧自的端起酒杯對飲起來。兩人也是沒想到,原本是怕尷尬拉的三小伙,這會兒成主場了。
自顧自飲酒的除了兩老將外,還有個話題中心人。這頭,吳銘之也不管朱經理和錢主管說的什么,總之就一個回應:“來走一個!”當然,這家伙倒是很嚴謹,必定會盯著另兩人把酒杯清空。
張閔文和閆楚他們出來的時候,幾個人都喝的差不多了,于是張閔文走上去,煞有魄力的說道:“好了,收尾!”說罷,把三位手上的酒杯都沒收了去,隨即對品保兩老將說道:“老盧,朱經理就交給你了,安全送到家。老余,錢主管交給你。”
“行,咱兩惹的事兒咱倆扛,張總放心。”余經理拍了拍盧經理的肩膀說道:“就是吳經理我們實在不順路,得麻煩張總給叫個代駕了。”
“行,吳經理交給我們,你們先撤吧,時間不早了。”
將幾人送走,張閔文看向此時趴睡在桌上的吳銘之,忍不住嘆了口氣。總算在幾人奮力的搬運中,吳銘之被放到了閆楚后座。
“路上慢點,青青注意著些,吳經理要吐的話提醒一下閆楚,搭把手。”張閔文交代著,目送閆楚的車子離開后才敢和田心放心的離去,一路走還不忘小聲譴責了一番。
閆楚車上,池青青受了張閔文的叮囑,時不時就朝后座看兩眼,生怕吳經理一個沒忍住把閆楚的車給吐臟了。
“別看啦,吳經理不會吐的,相信我。”閆楚看著池青青拘謹的模樣覺得有些好玩。
“你見過他喝醉的模樣?”池青青不理解閆楚為什么說的這么篤定。
“那倒沒有,不過洗車頂多200,你這脖子扭了醫藥費可不止200啊。”
“啊?”池青青一時沒反應過來,等明白過來才意識到方才的模樣有多搞笑,忍不住笑了起來。
汽車前行,伴隨著輕柔的音樂和恰好的暖氣,車內一片祥和。然而,一聲尖銳的呼喊把閆楚嚇了一大跳,甚至把后座昏昏沉沉的吳銘之都驚醒了。
“停車,停車!”池青青尖叫著拍打車子,閆楚見狀趕緊停下車朝池青青的視線方向望去,只見橋上一個身影正背對著車道。
“等等!”池青青徑直就要推開車門沖出去,被閆楚給拉住了。“冷靜才能救人!”
“你讓我怎么冷靜!他是我男朋友!”池青青幾乎是歇斯底里的,但她的最后一絲理智終究讓她壓制了聲音。
閆楚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情況,她第一時間先打了報警電話。這時,后座的吳銘之也被前排的動靜吵醒,沙啞的問道:“發生什么了?”
閆楚緊盯著池青青,用極為堅定的語氣說道:“他并不知道你在這里,他還在和世界告別,但留給我們救援準備的時間不多。如果你想救人,就把經過告訴我們。”
池青青此時焦急的看向坐在橋沿扶手上的身影,他把背包和鞋子、手機都留在了人行道上,在白雪的映襯下格外顯眼。而他,此時正獨自飲著酒,似是要和這世界最后道個別。池青青看著眼前一幕,艱難的說道:“他……他媽媽……不同意我們在一起,我……我也不想陷入他的家庭,所以提出了分手,就在上周末。”
閆楚聽到這里,頓時回憶起商場門口曾疑惑的充滿悲傷的身影,果然是她。
深吸了一口氣,池青青的語言通暢了許多:“他母親逼他娶他老板的女兒,所以想方設法要拆散我們。我一開始沒搭理,可她母親太過分了,不僅跟蹤他阻止我們見面,還通過各種渠道找到我老家,到處謠言我是小三。雖然后來明辰幫我澄清了,可我怕了,我不想這樣繼續下去,就提出了分手。”
“那他父親呢?沒組織過他母親的瘋狂行為嗎?”閆楚問道。
“他父親在他小時候就不在了,為了救落水的他,他一直覺得是自己害死了父親。”
“所以你準備勸他下來?”吳銘之接過話道。
“我……”池青青腦袋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她清楚的知道,她也是讓他站到那里的一個推手,她要拿什么救他呢?
“如果你沒有救下他,這便是你們最后一次交談,你想和他說什么?”吳銘之看出了池青青的混亂,卻依舊逼著她思考。
“我……我想他活著。”池青青哽咽的說著,她不敢想象這個世界沒有他的樣子。
“那就和他真誠的袒露你的心情,別太激動,盡量吸引他注意力,我會假裝路人從他后方出現。”吳銘之說罷又看向閆楚說道:“車子別熄火,和救援人員保持聯系,說明情況。”
說罷,吳銘之緊隨池青青下車,借著路沿的盆栽作掩護,朝橋頭走去。閆楚的視線緊盯著池青青,她本想去幫忙,但她明白此時貿然的行動只會增加救援失敗的概率。想到這她朝后視鏡看去,只見吳銘之的身影越來越遠,直到他消失在后視鏡中。剎那間,閆楚猛地想起吳銘之還醉著酒,心頭頓時又緊繃了起來,趕忙也跟著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