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閆楚的體力問題,兩人一路走到山頂歇息了足足有十余次,雖一路走一路拍攝也沒閑著,但到達山頂的時候天色也不早了。閆楚在吳銘之的指導下拍攝了一些心滿意足的照片后,有些抱歉的說道:“實在抱歉,今天因為我的原因害你也沒法盡興,這山頂該是待不了多久,天也快黑了。”
“哪里的話,你這游伴是我主動約的,有美女陪同登山,我感到榮幸還來不及,少拍些照片算得了什么。”吳銘之安慰道。
“這樣,下山了晚飯我請,就當感謝你教我攝影。”
“美女請客,樂意之至。要不我們現在下山吧,這雨天天色暗的早,再晚路就不好走了。”吳銘之看著山頂的游客正陸續撤離,心想按閆楚的體力,是時候下山了。
閆楚點了點頭,跟在吳銘之身后朝山下走去。
由于上山的時候游客都是三三兩兩而上,路上顯得尤為冷清。可這下山的時候大家都是看著天色撤離,倒顯得這只能容兩人交錯的小道尤為熱鬧。閆楚緊緊跟在吳銘之身后,小心翼翼的踏著每一步,生怕腳底打滑。這小道雖說不算太陡,但因為非旅游開發之路,若腳底不慎也確實會有滑落的風險。吳銘之是個細心的人,他走在前面打頭陣,若腳下有石頭晃動,定會提醒身后的閆楚注意。
“什么?你說我媽她怎么了?”正當閆楚正下一個較陡的臺階時,一個焦急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她回過身看去,卻見一個身影忽然從上一個臺階沖了下來,剎那間就裝上了她的肩,還等閆楚沒反應過來什么情況,她整個人便被帶的向后倒去,徹底失去了重心。撞人之人瞬間一懵,待他反應過來的時候閆楚已經向下摔去,眼見她就要滾下坡去,卻見吳銘之猛地沖上去一手抓樹一手抓住了閆楚的胳膊接住了她,將她帶入懷里,而后嘭的一聲脆響,不知是何物砸到了樹干上。
“姑娘你沒事吧?”撞人的那個人苦著一張臉上前查看,臉上的表情已經看不出是著急還是愧疚。
閆楚從吳銘之懷里退了出來,臉上依舊帶著驚恐,方才她真以為自己要交代在這里了。她沒有理會那人,而是著急的轉過身去查看吳銘之的身體,焦急的問:“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吳銘之捏了捏情急之中抓樹蹭到的手感覺沒什么大礙,于是拍了拍閆楚的肩笑著安慰道:“沒事。”他見閆楚安下心來,忙怒視那撞人之人道:“你什么情況?這么小一條道是能這么亂竄的嗎?要出點什么事,你能擔待得起嗎?”
那撞人之人顯然也意識到方才事情的嚴重性,連連道歉:“實在對不起,我剛才也是著急,我剛接到家里人打電話給我,說我媽出事住院了,我這一著急腦子就短路了,這……實在抱歉。那個……這位姑娘,你說你要我怎么賠罪,合理的條件我都能答應。”
“不用了,既然現在大家都沒什么事,這事就這樣算了。不過也請這位先生記住這次的教訓,孝心固然重要,但他人的安慰也不容忽視。”
“姑娘說的是。這樣,我給你留個名片,倘若后續有用得到我的地方,你來找我。”
“好。”說罷,閆楚錯身給那人讓道讓他先行。
待那人離開后閆楚一把抓過吳銘之的手,卻見他手心有好幾道劃痕。
“趕緊下山處理一下傷口。”
“這點小傷,真沒事。倒是你……的相機,你要不檢查一下?”
經這么一提醒,閆楚猛然想起方才那嘭的一聲脆響,趕忙取出相機來檢查,卻見相機的鏡頭已經損壞,屏幕也裂的粉碎。吳銘之也看到了相機的情況,替閆楚心疼。
“挺經典一款相機,看來要修好是比較難了,現在市場上估計零件難配。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可有些東西,一旦失去就再也找不回了。”閆楚哽咽的聲音出口,心酸一擁而上,逼得淚水直往下掉。
算起來,這是吳銘之第三次看到閆楚哭了,短短兩天時間,他不明白眼前的女人究竟經歷了什么,但此刻,他仿佛聽見了心碎的聲音。
“你……也別太難過。”吳銘之不會安慰人,母胎單身二十多年,雖有不少追求者,但對安慰女生這種事一竅不通。他撓了撓腦袋說道:“或許……或許也有地方可以修好,你這壞的就是個鏡頭和屏幕,如果里邊的零件沒壞的話,應該也能找到地方修好的。”
聞言,閆楚梨花帶雨的看向吳銘之,有些無助的想尋求一個肯定的答復:“真的嗎?”
“真的,我有個朋友就開數碼店,我曾在他店里見過很多老相機被修好,雖然成本非常高。”
聽到這里,閆楚好受了很多,心里暗罵自己太過著急,一時竟忘了周熙潔是在電子城工作。
“謝謝。”閆楚抹去眼淚扯了個笑臉說道:“我們先下山吧,天馬上要黑透了,腳下的路就更難走了。”
“好。”吳銘之依舊擔憂的看了看閆楚,見對方已經收起了自己脆弱的一面,于是也不好再多說什么,繼續開路走在前面。好在方才的地方離山腳已經不遠,所以兩人到山腳的時候,天也才剛黑透。
吳銘之雖不是好事之人,但面對閆楚他不知怎的就變得愛管閑事起來,所以當他面兩進入民宿前吳銘之還是忍不住問出了那句話:“你朋友……對你來說一定很重要吧?”
“什么?”閆楚不知吳銘之所問為何。
“就……送你相機那個朋友,損壞了一個相機能讓你難過成這樣,一定很重要吧?”
閆楚看著吳銘之,她不知眼前這人問這問題是出于單純的好奇還是朋友之間的關心,可無論是哪一種,閆楚都不是喜歡與剛認識的人分享秘密的性格。她撇開目光率先走入民宿說道:“吳先生,我去問老板拿醫藥箱,你在院子里等我一會兒,給你處理傷口。”說著,便大步向屋內走去。
吳銘之本也沒打算閆楚能回答自己的問題,但他也沒曾想閆楚還記得他手上那點皮肉傷,心中生出一股暖意來。要知道,若閆楚不體現,就連他自己都忘記手心那幾道劃痕了。吳銘之盯著自己的掌心瞅了片刻,微笑著在院中竹椅上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