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和熙哲走在河邊,小雨像小鳥一樣嘰嘰喳喳說個不停,熙哲只是面帶笑容安靜聽著,一句話也不說。
走了很久,小雨終于察覺到了異樣,輕輕推了下熙哲:“哲哥哥,你怎么不說話?今天不太一樣呢?!?p> 熙哲朝小雨笑了笑,手插風衣口袋吸了口氣:“你一直把我當成親哥哥……是啊,在你家住了那么久,我們更像是親人。但是……”熙哲停下腳步,側身正對小雨,深情地看著小雨,認真地一字一句說道:“在我心里,你卻是那個,讓我心動、讓我在意、讓我思念、讓我滿心喜歡、讓我魂不守舍、讓我牽腸掛肚、讓我不顧一切的人那,你可知?!?p> 猝不及防的表白讓小雨慌了手腳,短暫的感動之后是不知所措的眼神游離,或許她已察覺到熙哲的這份心思,只是長久以來哥哥的標簽把她自己給騙了。
“哲哥哥……”
“叫我熙哲?!?p> “我…我其實……”
熙哲看出小雨拒絕的心思,失落的低了低頭,吸口氣強打起精神,強擠出微笑打趣道:“唉,我就是…就是演練一下怎么跟女孩子表白,哈哈,好像還差點火候?!?p> 小雨長舒一口氣:“你嚇死我了,我剛真以為……”
“以為什么?”熙哲問。
“以為我的哲哥哥被綁架了。”小雨吐了吐舌頭。
“還給你。”熙哲釋然地笑著,隨后張開雙臂慢慢靠近小雨,小雨也不客氣,搖晃著熙哲的手臂就開心地蹦跳起來。
夕陽下,兩人坐在河邊一塊突出的石塊上,愛心狀的巨石非常顯眼。
熙哲察覺到一絲晚風,立刻將風衣脫下為小雨披上。
眼前的景色美到極致,清澈的河水靜靜流淌在兩人心田,水中倒映著靈羊山的青秀,與落滿的紅霞交織蕩漾。
熙哲丟下一塊小石頭,看著泛起的金色浪花感嘆:“今年是我們認識的第17年,還記得我們的初次見面嗎?”
小雨開始回憶:“當然記得。那天,我和阿媽被村民圍攻,然后你就出現了,救下了我。我當時想,哎哎,我真是好幸運啊,天上掉下個哲哥哥?!?p> 熙哲淡然一笑:“后來,我爸被陷害坐牢的三年里,多虧了你們家的照顧。我從小就沒有母親,干媽待我跟親兒子一樣。”
小雨嘴一撅:“哼,說那么好聽,你現在舍得離開我們啦?”
“總不能一直賴在你們家吧?!蔽跽芨袊@道,“小學、初中、高中、大學……一轉眼,都當了你17年的哥哥。”
“是啊,一直能在同一所學校上學真是太有緣分了。”小雨天真地說。
熙哲將頭撇向一邊淺笑著,他自然不會告訴小雨他精準控分的事。為了心愛的女人,哪怕他有保送常青藤的實力,也跟著小雨留在本地上了大學,明明是理科天才,卻讀了傳媒系。
看著清澈的河水,熙哲以景喻志:“與命運斗爭也是件奇妙的事,真希望我們能像這河水一樣,永恒不息?!?p> “那就……與永恒拔個河唄。我還要把相依河改名兒,叫相撲河?!?p> “相依河?原來這叫相依河啊,我在這生活了這么多年都不知道,這么奇怪的名字。”
小雨安靜了下來,往河里扔出個小石塊,待水花泛起一片金色漣漪,緩緩說道:“我們靈羊羌的初代女先知卓嫣和秦穆公的小兒子子慭在這里相識、相知、相愛,生死相依…他們歷經千辛萬苦才走到了一起,故事真的很美。后來,相依河的名字就這樣傳了下來?!闭f完,小雨忽閃著明亮的大眼睛,懷著美好的期許望向清澈的水,只見兩條魚正在快樂地嬉戲,河水倒影里似乎出現了卓嫣和子慭的輪廓。她想起了小時候和發小在河邊嬉戲的場景。
熙哲細細品味了下,覺得傳說畢竟是傳說,他想的是過好當下,于是對小雨說出了此行目的:“小雨,跟我去市區吧,市里的電視臺剛好還有個實習名額,我爸跟臺長…”
“哲哥哥,我不可能離開阿媽的,謝謝你的好意?!?p> “小雨難道你忘了我們在傳媒大學門口一起立下的誓言嗎?你待在這樣的小地方,怎樣還人間正義?”熙哲有些著急。
小雨沒有解釋很多,只是淡淡說了句:“哲哥哥,你不用再勸我了,這件事我想的很明白。”
“小雨……”熙哲還想繼續說服,急促的手機鈴聲響起,他只好無奈起身接電話:“喂,是。嗯,您是……哦,您好劉導,久仰大名,嗯…感謝您對我的信任…這么急嗎?行,好,我現在馬上過去……”
熙哲掛了電話,小雨起身問:“有急事???”
“嗯,是本市的一個著名導演劉導,不知為什么這樣的大人物會找我。哦,那個…你也認識,是劉叔。”
“劉叔?”
“就是小時候去你家采訪拍紀錄片的那個,大爆炸案出庭的最后一位證人?!?p> 小雨瞬間回憶起一段不好的往事:劉凱當庭翻供,將事故責任推給了小雨的父親姜志榮,小雨憤怒的眼神和劉凱愧疚的眼神碰撞……
“是他,劉凱?!毙∮昀淅涞目谖?。
“對對,劉凱。他拍的一部大片馬上定檔要九省聯播,約我做專訪。”
“那恭喜啦,快去吧?!毙∮陱婎仛g笑。
小雨默默地看著熙哲快步離開,轉身面向相依河,臉上露出復雜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