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泊簡,已經過了一年了。”
陳泊簡又開了一壇桃花釀,聽著窗外的爆竹聲,卿陌昏昏欲睡
“是啊。”
“等到來年過年,我給你包餃子吃。”
“好。”
卿陌不是很喜歡冬天,每到冬天她就會昏昏欲睡。就這樣一天天的過著,又到了桃樹開花的季節。
每年桃花一開,留遠縣的人們都會爭相采花做桃花釀。留遠縣的桃花釀全國聞名,甚是皇室御廚也會到此求酒方。
陳泊簡又種了一些果蔬在小園里,平時出去抄抄書,晚上和卿陌一起讀書寫字,平時再充當教書先生或是調節事情的判官,或是關心村里孤寡老人的暖心青年。
春天惠風和暢,從遠處看,留遠縣都是一片粉紅色,空氣里飄著桃花香和酒香,任何人都會醉在這風里。
夏天才是賣桃花釀最好的季節,每年這時候鎮里都會來各種各樣的人。
不過今年夏天陳泊簡沒有心思再賣酒了。卿陌已經好幾次看到他的筆已經在紙上暈染了一大片墨跡。
今天仍是藍天白云,陳泊簡和卿陌一起到鎮上挑選一些小東西。
“娘……我們要走到哪啊。”小孩子身上臟兮兮的,回頭問著他的母親。
“寶兒……馬上了。你看到……前面的高樓了嗎……就是那了。”
“好啊,娘,我們終于……娘!!”
女人再也撐不住,直挺挺的倒下。長期的勞累和路上的疾病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她。
“走……”
要是慢了,城門就關了。
“小妹,你……帶他……”旁邊的女孩流著淚,牽過小男孩的手就拼命拽著他向前走。
“娘!!!我不要走……娘!!”
路上有無數人倒下,剩下的人還得向前走。
他們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只是可以躲避戰亂就好。
茍延殘喘的活著,是他們最大的期望。
“已經放進去一部分了,怎么會有這么多流民?!”守城的一位士兵問。
“南邊已經打起來了,東邊也要打……咱們這里,不知道什么時候,也……”另一位士兵嘆了口氣,沒有把話說完。
已經有人報給了太守,太守急急忙忙的趕來,安排給流民的食物和住處。
祥和鎮能收留多少是多少,收留不下的便分配給各個縣。但這也終究不是長遠之計。
陳泊簡和卿陌看著,心里都很不舒服。
難民中哭聲夾雜在一起,聽不清誰有誰的遺憾。曾經的家園已經被毀,親人也陰陽相隔,他們又需要多久讓自己的傷口愈合?
回來的路上,陳泊簡無話。
卿陌走在他身后,看著他的肩膀,輕聲說道:“傳言留遠縣有一位高人,他學富五車,于家門之中窺得天下形勢。若有他一臂之力,定能使天下安邦。”
陳泊簡猛的停住,回頭看向她:“多少有些夸大了。”
“但陳大人的能力畢竟是有的。”卿陌笑瞇瞇的說。
“我是不是太貪心了。直到現在,我還貪戀著平靜的生活。”陳泊簡看著遠方說道。
“不。若是沒了牽掛,你會不知道自己去哪的。”
陳泊簡望向她,然后綻出一個笑容。
“因為我有牽掛,所以我不怕。
卿陌……陪我做做準備吧。”
“好嘞,陳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