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洞穴之中,慘叫聲此起彼伏,蘇卿怡一直揪著心,她猜到發生了什么,想去營救,但她連正常走幾步都是奢侈,更別提將阿木救出來了,她無能為力地捶打墻壁,眼淚止不住往下淌。
“要是自己強一些就好了,要是自己能坐擁十數萬兵馬就好了,要是自己能有超能力就好了!”
蘇卿怡自責極了,這一刻,她除了內疚什么都做不了,她哭得難以自拔,這時,山大夫走了進來,蘇卿怡愣住了,血液一下子沖上大腦,她手腳并用連連后退。
“你別過來!”
她抓起地上的石頭朝山大夫扔去,山大夫稍微歪頭一躲,輕松避開了攻擊,蘇卿怡后背緊緊貼著墻壁,她已經無路可退了。
“你別過來!我求求你了!”
蘇卿怡跪在地上,她語氣中都是懇求,尊嚴在這一刻一文不值,她顧不上后背傷口撕裂,一直對著山大夫磕頭。
“閉嘴!別出聲!”
山大夫蹲在來拉住蘇卿怡的手腕。
“閉嘴,再叫我就把你殺了!”
蘇卿怡咬著嘴唇,顫抖不已,因為力氣太大,嘴角泛著鮮血,山大夫向后環視了一番,確保沒人后,悄悄將蘇卿怡背到另一個洞穴。
“你別出聲。”
蘇卿怡雙手抱在胸前,緊緊拽著衣服,眼神中滿是恐懼。
“你要干什么?求求你,放過我!我求求你了,往后我為你赴湯蹈火,上刀山下火海,只要你愿意,我就是你最鋒利的一把刀,求求你了,別那樣對我!”
山大夫開始在洞穴中翻找著什么,看陳設,這應該是他的房間,蘇卿怡一直縮在墻角,她恨不得將身體嵌在石頭中,肉身與石塊融為一體,這樣就不會被他們欺負了。
“把你說的和尚畫下來。”
山大夫遞去紙筆,蘇卿怡先是一怔,然后抬頭望著他,看來是她想錯了,蘇卿怡還以為山大夫要......她顫顫巍巍地接過東西,笨拙地將紙鋪在地上,握著毛筆的手一直搖晃,根本下不去筆。
“別抖,快畫!趁現在沒人!”
山大夫在一旁催促,蘇卿怡抹了抹眼淚。
“我不會畫畫。”
其實她是不想畫,蘇卿怡三歲開始接觸繪畫,功底極強,素描水彩信手拈來,要不是家里人不支持她報考美院,她也不至于選了最不喜歡的會計,畢業后天天對賬,頭都大了。
“他有什么特征?”
“他......”
蘇卿怡在腦中回想著唐僧的扮演者,一共有三個,蘇卿怡不知道先說哪個。
“他慈眉善目,細皮嫩肉,妖怪見了,都忍不住上前聞幾下。”
“妖怪?這世上怎么可能會有妖怪?你們那個時代有?”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你沒見到不能證明世上沒有。”
山大夫想了想,覺得蘇卿怡說得有道理。
“然后呢?眉眼呢?皮膚上有沒有胎記,身上有沒有痣?”
“眉眼中帶著慈悲,他手中拿著九環錫杖,身上披著錦襕袈裟,是個得道高僧。”蘇卿怡又想起了些,繼續補充道:“對了!他還有三個徒弟,個個武功高強!”
“你怎么不早說!”
山大夫焦躁起來,原本他想借著采藥之名獨自下山尋找,但現在聽蘇卿怡說和尚有侍衛,山大夫不得不重新做打算。
“快畫!筆別停!”
蘇卿怡一邊抽泣一邊下筆,線條歪歪扭扭,她照著小時候的兒歌,畫出了個簡筆畫和尚。
“畫好了,他就長這樣,雖然畫得簡單了一點,但是只要看見人,你一定認得出來的。”
拿著畫,山大夫細細打量,他緊皺眉頭,將畫上的每個細節都記在腦中,之后上手將畫撕得粉碎,他低頭瞪著蘇卿怡,警告著她:“你要是敢說出去半個字,我讓你生不如死!”
“我懂我懂!我不會說的,我嘴巴很緊的!”
山大夫又悄悄將蘇卿怡送回原來的洞穴,替她上好藥后,老六拖著一個婢子走了過來。
“山大夫,幫我看看,她還有得活不?”
那婢子的衣服被扯得稀爛,兩邊臉上都有巴掌印,身上到處都是傷痕,山大夫瞟了一眼。
“沒救了,被你玩死了。”
“我都還沒用力呢!”
“扔下山崖,不然過幾天就發臭了。”
老六咂了一下嘴,低聲咒罵了一句,然后像扔垃圾一樣將婢子拋了下去,蘇卿怡眼睛瞪得老大,她一點都不相信這是真實發生的事情,她這一刻才體會到什么叫命如草芥,她傻在原地,直到一聲慘叫,蘇卿怡才被拉回現實,她又開始擔心阿木,她在心中不停祈禱,希望阿木沒事。
“山大夫,你就不去選一個?”老六拍了拍手上的灰塵,然后提了提褲子。
“沒興趣。”
“真搞不懂你一個大老爺們為什么會對女人沒興趣,是不是你不行啊?”老六表情玩味,“不對啊,你是大夫,不行可以自己采藥調理嘛,難道你被凈了身?你下面沒有?”老六笑聲回蕩在山洞之中,充滿了諷刺。
山大夫捏著石臼,眼神中充斥著殺氣,蘇卿怡不由汗毛倒豎,老六眼看情況不對,找了個由頭,灰溜溜走了。
在他走沒多久后,又有幾個婢子被拖了出來,老四老七臉上洋溢著丑惡的笑容,在他們之后,蘇卿怡看到了阿木的身影,她立馬坐了起來,見阿木胸口還有起伏,蘇卿怡默默松了口氣。
“山大夫,你那有補藥沒有,給開一點,她暈過去了。”
老二抱著阿木,山大夫被老六的話弄得有些不耐煩,轉頭大聲呵斥。
“沒有!滾!”
說完便沖出了洞穴,老二低頭看著阿木,有些愧疚,蘇卿怡覺得這人對阿木有意,打賭他不會忍心讓阿木受委屈,于是爬了上去。
“你把她交給我,我來照顧她!”
“你?”
“相信我!讓我來!”
老二想了想,他只是個粗漢子,什么都不會,倒不如交給這個娘們兒,都是女的,她應該多少懂些。
“照顧好她,少了塊肉我弄死你!”
蘇卿怡發現,這些山匪威脅人的方式就是殺了她,她開始還有些畏懼,這幾天聽多了之后,慢慢的沒那么害怕了,老二將阿木放在蘇卿怡身邊,然后放了些水在旁邊。
“醒了給我說,這水不是給你的,好好照顧!”
蘇卿怡心疼地望著阿木,手上整理了她的衣衫,然后撥開她的頭發,蘇卿怡不知道應該怎樣安慰阿木,畢竟說什么都是徒勞,她緊緊抱住阿木,眼淚又不自覺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