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重逢,沒人告訴她應該怎么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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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陰沉沉的,暗淡的灰色云層飄下絲絲雨,不一會兒,雨滴從空中落下,順著屋檐滴落下來。
桑瑜沒想到有一天會以這樣的方式重逢。
一種略顯狼狽而又令人尷尬的方式。
此時的桑瑜雨濕長衫,頭發(fā)凌亂。
四目相對的那一刻,桑瑜怔了很久。呼吸停滯的那幾秒,仿佛在告訴她曾經的她有多愛他。
桑瑜慌亂地別開目光,低頭看向自己的腳尖。
突如其來的重逢,沒人告訴她應該怎么做。當然,她自以為地選擇了一種令人都能接受的方式面對——視而不見。
卻不曾想,陸行之抬腳向她走來,桑瑜微微抬頭,一瞬間她仿佛看到了陸行之眼里隱忍的無奈與不甘,轉而又轉瞬即逝。
她看不明白。
錯覺吧,她想。
桑瑜再次低下頭,沒有直面他。
痛苦而又難言的記憶涌上心頭,桑瑜聽著雨聲,看著停在眼前的身影,忽而有些委屈,想哭。
可先走的是她,她沒資格委屈,該哭的也不是她。
好在他們好聚好散,再見面時沒有那么難堪。
“桑瑜。”陸行之低低的的嗓音叫著她的名字,如深邃的湖水,寧靜而深沉,帶著無法抵抗的魅力。
桑瑜想到了四年前的那個晚上,昏黃的燈光下陸行之緊緊的抱著她說著義無反顧的愛。
那時的他們都想過永恒。
桑瑜微微一笑,目光直視著他深邃的眼眸,笑道:“好久不見,陸行之。”
陸行之目光灼灼地盯著他,沒有開口說話。
夜色朦朧,桑瑜看不明白,也看不透他。
陸行之似乎沒打算再開口說話,只是盯著她,因而桑瑜緊張地揪著衣角的動作被他盡收眼底。
陸行之在心里輕嗤了聲。
“我有事,先走了,抱歉。”桑瑜留下一句話,便匆匆離開,只留下一個瘦小的背影。
陸行之蹙眉,林景政說的果然沒錯,他們之間的感情桑瑜一直占據(jù)主導地位,收放自如,好像他不曾擁有過選擇權。
三年前,他以為桑瑜離開的那一天就注定了他們不會再重逢。
他恨她,跟她讓他永恒的夢支離破碎,跟她的不信任讓他在陰霾中待了許多年。
南城很大,卻能讓沒想過再見面的人重逢。
桑瑜回到家慵懶地躺在沙發(fā)上,過往的回憶鋪天蓋地地襲來,她懷抱著抱枕,只覺得無力。
三年的時間,好像讓那些能夠讓他們走散的一切一切仿佛都消失殆盡,卻又讓殘存于心的痛揮之不去。
他們錯過了好久,就到讓永恒的夢無力回天。
電話適時響起,打亂了桑瑜亂七八糟的思緒。
“桑桑,你猜我剛才看到了誰?!”電話那頭的陸岑聽起來語氣激動。
桑瑜會想昨天陸岑說的話,稍加思考后便緩緩吐出三個字:
“陸行之。”
別問她怎么知道的,因為她今晚也偶遇了陸行之。
除了陸行之,桑瑜想不出還有誰能讓陸岑這么激動地和她說。
陸岑在電話那頭瘋狂點頭,“對對對,不對,你怎么猜到的?”
“你遇到他了…?”
桑瑜點頭,語氣風輕云淡:“嗯,在江邊附近。”
陸岑沉默了幾秒,轉而關切地問:“桑桑,沒事吧?”
桑瑜搖了搖頭,忘了她看不到。
“沒事啊,能有什么事?都過去那么久了,我早忘了。”
陸岑點頭同意。
“也是,早點睡吧,桑桑,晚安。”
陸岑簡單交代了幾句,便掛斷了電話。
電話掛斷,偌大的房間又陷入了一片死寂,皎潔的月光輕灑,透過窗戶映在桑瑜的臉上,她的思緒萬千。
那時的他們高三,年少輕狂,無話不說。
心里埋著自以為不為人知的情愫的她不曾想過有一天也會和陸行之并肩齊驅,甚至在元旦晚會上與陸岑夸下海口:
“要是我和陸行之在一起我去跳海。”
不知道的是,口口聲聲的革命情誼早已變質。
不止是她。
2013年1月19日的晚上,桑瑜失眠,輾轉反側,徹夜難眠。
也正因為這場失眠,讓她得到了人生中短暫的救贖。
她還記得,陸行之站在夕陽下,突然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眼神堅定而又灼熱,像是要把她灼傷,他說:“桑瑜,我喜歡你。”
桑瑜眸含笑意,深深地看著他,講訴著“跳海”的故事,滿眼都是歡喜與感動。
就在陸行之以為她是為了拒絕而做鋪墊,想要松開手時,桑瑜突然一字一句地宣告:“那……我、選、擇、跳、海。”
陸行之心跳如搗鼓般劇烈,反應了半晌,隨即笑了起來。
那天之后,他們并肩前行,成為彼此枯燥的復習生活里的慰藉。
夜光下,桑瑜苦笑了聲,進入了夢鄉(xiā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