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良知道淵主心情不好,因為能讓淵主給出令牌的人走了。
“淵主,你也可以用分身術出去啊。”徐小良覺得這個辦法行得通。
徐文青苦澀地笑了笑,“哪有那么容易。”
從他繼承淵主這個位子起,他就明白不能隨心所欲,必須永遠守在這。
出不去,也不能讓外人進來。
當年尚司主帶著一個昏迷的小孩來到他面前的時候,也是立下了誓言,絕對不會給淵中帶來麻煩。
他才答應讓外人住在這里。
紜時也有了友人。
他記得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就知道她很執著。
他們很像。
一個人獨處的時候多,很固執。
九年前。
“紜時啊,你爹是不是又出門了,來嬸嬸家吃飯吧,都做好了,就等你了。”隔壁王大嬸看見尚紜時一個人坐在院中,心里覺得這女娃娃著實可憐。
娘親早逝,父親還經常不在家。
于是好心讓人來家里吃飯。
“不用了,我爹爹晚上就回來了。”八歲的尚紜時對著門口搖了搖頭。
王大嬸嘆了口氣,這孩子還是不聽勸。
沒過多久,附近的秋大伯一路晃悠:“紜時,上我家吃飯唄,你秋伯母都做好飯了,就等你了。”
尚紜時搖了搖頭。
秋大伯不死心道:“真不去啊。”
“真不去,我爹會晚點回來。”
“要不你還是去吧,反正多你一個不多。”秋大伯好言相勸。
“沒事,你們吃吧。”尚紜時還是拒絕了。
秋大伯轉身搖了搖頭,心想:這女娃娃還真是……
就這樣尚紜時從下午等到黃昏。
快傍晚時分,十二歲的徐文青來找尚司主,發現大門敞開著,進去一看,有個火紅的小姑娘趴在石圓桌上睡著。
于是他就走近重重咳了幾聲。
尚紜時迷迷糊糊抬起頭,發現不是爹爹,低頭接著趴。
徐小良看見這小孩居然這么沒禮數,剛抬起腿,就被淵主按住了膝蓋。
“好了,這事不急,不能隨便動手。”徐文青拍了拍小良的肩膀。
徐文青此次來就是想跟尚司主商量出淵的考驗可否加大點難度。
淵中的空房屋越來越多,這可不是什么好事。
徐文青就坐在尚紜時對面,“坐吧,等尚司主回來。”
徐小良還來不及坐,尚紜時馬上抬起頭,擦了擦不存在的口水:“誰回來了?是我爹爹嗎?”
徐文青愣了愣,看著尚紜時頭上的紅色發帶亂幫著的頭發,眼底閃過一絲笑意,“尚司主沒有回,我們只是在這等他。”
尚紜時聽完這話清醒了許多,看了眼徐文青,“那你們明日過來吧。”
徐文青問:“為何?”今天尚司主的任務就應該完成了。
尚紜時還來不及回答,肚子先響起了。
尚紜時頓時害羞地捂住了肚子。
“你沒用膳嗎?”
“我……用了。”尚紜時低下了頭。
徐文青朝小良伸出了手,“糕點。”
“什么?”徐小良一時沒明白淵主的意思。
徐文青看向他腰間。
于是他不情不愿地拿出了他好不容易掙靈石買的部分糕點。
“還有。”
徐小良撇了撇嘴拿出了剩下的。
“吃吧。”徐文青把搜刮來的糕點放在尚紜時面前。
“謝謝你,我叫尚紜時,你叫什么?”尚紜時沒有拿,反而問起了眼前人的名字,這人長得真好看。
“徐文青,他叫徐小良。”徐文青介紹了自己,又指了指徐小良。
“你們都姓徐,是兄弟嗎?”
徐文青搖了搖頭,“不是。”
徐小良驚訝地瞪大了眼睛,“怎么可能,你在想什么呢。”
鵠淵之主都是一脈單傳,每一任的生母在生育之時都會耗盡靈力而死。
徐文青看到尚紜時沒拿,就給小良拿了一塊,“都吃吧,我剛好也餓了。”
尚紜時才拿起一塊綠色的糕點吃著。
“文青,小良,我爹爹可能要很晚回來,你們可以先回去。”尚紜時一臉嚴肅地勸他們。
“咳咳咳……咳咳……咳咳…”徐小良坐下后,聽到尚紜時這么喊他們,被糕點嗆住了。
尚紜時見了,馬上倒了杯茶水。
徐小良一口氣喝完才感覺沒那么難受了。
“你知道你面前的是誰嗎?”徐小良覺得有必要告訴這丫頭。
“你們啊。”尚紜時又吃了幾塊。
“沒錯,我們先走了,明日再來叨擾。”徐文青拉著小良就走了。
“等等,你們的糕點還沒拿。”尚紜時剛準備跑出去還給他們。
“送你了,你慢慢吃。”徐文青馬上回道。
尚紜時聽完這話,跑出去的腿收了回來。
徐文青其實看出來了尚紜時沒用膳。
“我的糕點!”想轉身的徐小良被淵主拉了回去。
“明日我給你買,要多少有多少。”徐文青保證。
“謝謝淵主~”十歲的徐小良不掙扎了,心想這下不虧,還白賺,吃不完還可以賣給別人。
尚紜時在院中坐著等了很久,她點起了燈火,糕點也吃得只剩幾塊了,她包好準備留給爹爹嘗嘗。
就在她又一次快要睡著的時候,她聽見一聲紜兒。
“爹爹!”尚紜時飛快跑過去。
“誒,爹爹給你做飯。”有些白頭發的尚司主抱起了女兒。
每次他回來都要給女兒做飯,不知紜兒怎么回事,有街坊鄰居喊她,她都不去,寧愿餓著等他回來再吃。
“爹爹,今天有兩個人找你。”尚紜時看著眼前忙碌的爹爹。
“爹爹知道他們是誰,好了,坐好了。”尚司主讓女兒乖乖坐在一邊。
飯做好后,尚紜時埋頭苦干。
“爹爹,你吃這個,好好吃。”尚紜時從飯中抬頭,推了剩下的糕點過去。
尚司主笑著說好,讓自家女兒慢點吃。
……………………………………
徐文青只覺得認識紜時,是他一生中最幸運的事,是他的可念不可說。
“反正總有辦法出去的,淵主,你這么厲害,一定會有法子。”徐小良安慰道。
“嗯,我想想辦法,時候不早了,你也回去吧,后日把禮郡王尸身送回去。”徐文青被這么一提醒,或許真的有法子出去。
他之前給過紜時一個他用自己靈力做的木偶,現在靈力還在木偶身上。
那他應該可以用秘術對木偶用分身術,讓木偶活過來。
徐文青起身去了藏書樓,那里應該有他想找的書。
尚紜時他們來到了有兩條河的地方,她回頭看了看,來處已然消失不見。
“走吧,去安州。”紀槐瑾給李重言喂了迷藥。
在李重言被拍醒的時候,她才發現他們已經到了。
“走吧,我帶你們去我家。”李重言興沖沖上岸,一定要把爹爹帶回來。
“你們先用銀子住店,之后再出發。”紀槐瑾特意強調了一下銀子。
他怕尚紜時不記得,用大把靈石招搖過市。
“我們?你不一起嗎?”李重言本來想著一定要帶他們逃出苦海。
“我還有事,之后有機會就一起吧。”
說完,紀槐瑾轉身就和她們分開了。
“重言,我們快進去吧。”尚紜時新奇地看著人來人往的城門。
不能隨便拿出靈石,重言有銀子,要和她一起。
尚紜時把紀槐瑾的話謹記在心。
紀槐瑾還偷偷把自己來鵠淵之前的三兩白銀塞進尚紜時包袱里。
他還特意告訴她一兩黃金可以換十兩白銀,一兩白銀是一千文錢,一千文可以串成一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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