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侄女
話說那天為了送大小姐回家,林危闌提前撤了,連著傅函的場子也被迫早散。
“危闌,你仗不仗義。”
電話那頭吵吵嚷嚷,林危闌把手機拿遠。
“別喊了,想去哪吃。”
“咳。”
成昀生在一旁暗示地戳戳傅函。
兩人心有靈犀,對視一眼。
“臨江總裁……”傅函拖長尾音。
刻意磨蹭道,“請頓富春江不過分吧。”
“行。”林危闌爽快,裝作隨口問了句,“江輒呢?”
“他?”傅函樂得,“這小子有便宜會不占?”
實話講,這電話打之前,傅函心里還沒底。
被江輒指點幾句過后,簡直茅塞頓開。
“滾。”
旁邊一聲笑罵,“得了便宜還賣乖。”
江輒咬牙威脅,“小心把你踹春眠的水池里喂魚。”
江輒說著靠過來,吊兒郎當地對著手機話筒道。
“誒總裁,請的是春眠的包廂吧。”
“大舅哥都開口了,林老板哪兒敢拒絕啊。”成昀生嬉皮笑臉。
沒等林危闌回答,他先一步替傅函掛了電話。
“得,今天中午不吃了,等著晚上搓頓大的。”
被傅函一推,成昀生也邁開步子往招標大廳走。“行了行了,先辦正事。”
另一邊的視界,趁著姜溫漁不在的這段時間,大家簡直快活得不像樣子。
除了常規的設計工作之外,過得那叫一個舒坦。
這不,午飯沒吃呢,大家已經開始擔心晚飯了。
“誒,蘇姐,這么多天了,姜總監不在,你不得替她表示表示?”
“表示什么?”
蘇文萊繃著表情裝傻,推開辦公室的門準備進屋,“好好工作啊各位。”
“特別是你,江迢,別咬你那旺仔牛奶的吸管了。”
江迢:“……”
突然被cue,總覺得這話有點耳熟。
“誒蘇姐,這就不厚道了,新人都來幾天了,還沒正式介紹呢。”
“就是啊,聚餐呢,歡迎大會呢?”
“蘇姐———”
眼見蘇文萊閃身進門,辦公室一片哀嚎,好不熱鬧。
“行了,視界虧待過新人?”
“今晚富春江,不見不散。”說罷,蘇文萊關門,及時隔絕外面的歡呼。
江迢坐在工位上試圖加入。
最后還是被這場面嚇出了表情包,“咱們公司,也不缺飯吃吧。”
———至少比京大食堂好吃。
程平從亂七八糟的設計圖紙中抬頭,一臉習慣,“我們團隊氛圍比較好,習慣就行。”
江迢:“……好。”
她努力努力。
“小迢迢,晚上聚餐,來嗎?”
感受到身后的目光,傅函不自覺地挺直背,暗暗叫苦。
“不了,公司晚上給我辦歡迎大會。”
“有約了啊。”
傅函故作遺憾,“行吧。”
等電話掛斷,又轉身晃晃手機,道,“這可不怪我啊,小迢迢公司活動。”
“嗯。”后座那人低低應了一聲。
林危闌推門出去,只留下繾綣尾音。
“死裝。”
傅函頂了頂舌,也跟著下車。
外面天色漸暗,剛要追上催人快點,就看見林危闌停住,順著他的目光看去。
———喲,還挺巧。
“你好,春眠,二號包廂。”
“請您跟我來。”
接待員領著少女去坐觀光車,遠遠看著的男人站了一會才又邁步。
“這不是巧了。”傅函用手肘頂了頂林危闌。
“我說今個兒你怎么只訂了一間包廂,比江輒那個老婆管錢的還寒酸。”
跟著又往前走幾步,看見從地下停車場電梯出來的江輒,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
“誒,輒哥。”
傅函也不心虛,直接跟人打了個照面。
本來還想趕去包廂,誰知半路碰上,江輒頷首向他們走去。
“輒哥,妹妹公司怎么來這辦迎新晚會?”
明眼人哪會讓正主開口問。
傅函自詡懂事,先林危闌一步開口。
“我管得著她?”
江輒聳聳肩,反倒轉頭去問,“誒危闌,你知道迢迢今天要來嗎?”
“他怎么可能知道,我剛打的電話。”富含剛要解釋,身旁那人先一步出聲。
“知道。”
“?”
傅函:“……”
剛準備沾沾自喜的邀功小狗,感受到莫名的欺騙。
“?”
傅函有些僵硬的轉頭,“那我打電話的意義是……?”
江輒看不慣林危闌憋著壞的騷操作。
他拍拍傅函的肩膀,直截了當道,“他是老板,這種事還用得著你問?”
“多久了,還不知道這人的狗德行?”
感受到身旁幽怨的目光,林危闌絲毫不覺得愧疚,頭也不抬,“我可沒讓你問。”
傅函聽罷一臉受傷。
雙手捧心,準備開演。
轉頭就發現江輒和林危闌齊齊加快步子,此刻已經并肩把他甩在身后。
“喂!”
傅函追著喊了句,無奈那倆已經坐上觀光車瀟灑離開。
吃了一嘴尾氣的傅函:“靠!”
“在哪兒?”
手機閃爍,江迢興致沖沖地和周圍同事聊天,假裝沒看見消息。
“富春江?”
對面又連著發了兩條,“回消息。”
身旁的蘇文萊見此,忍不住小聲提醒。
江迢這才從隱隱的威脅里嘗出幾分異樣來。
———是那種,再不回消息,就可能要出事的異樣。
“干嘛,明知故問的。”
江迢語氣不善。敲敲打打補了句,“監控哥。”
另一邊,江輒晃了晃玻璃杯,斜睨一眼身旁那人的手機。
———小蛋糕。
赫然入目的三個字,差點把他雷得外焦里嫩。
“嗤,春心蕩漾。”
江輒一臉嫌棄地收回目光。
林危闌沒抬頭。手指輕點,還不忘反擊,“彼此彼此。”
———小心點,出來抓你。
江迢剛收到消息,心虛地四下看看。
確認周圍沒有那人的眼線后,才硬氣回他。
“你又不是老板,怎么可能知道我在哪個包廂。”
轉念一想,這老男人總是騷操作不斷,又補充道,“況且一間一間找的話,你也怕麻煩。”
“是吧,叔。”
“撲哧。”
江輒看到那個“叔”字,真是不得不感嘆妹妹往人心口插刀子的水平。
他挑挑眉,差點沒一口水嗆住。
緩過來之后,又一臉幸災樂禍地去看林危闌的表情。
意外的是,林危闌竟然沒有一頭黑線。
反倒是……心情很好的樣子。
“什么,笑什么呢?”
姍姍來遲的傅函向前湊來,好奇探頭,“輒哥怎么笑這么開心?”
“沒什么。”
林危闌壓下唇角的笑意,把手機放進口袋,起身道,“出去一趟。”
“去抓小侄女。”
“?啊?”傅函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那你早點回來,等會人就到了。”
“知道。”
等再反應過來時,人已經走遠了
“誒,危闌還有小侄女?輒哥,你認識嗎?”
“來了不就知道了啊。”
傅函點點頭,心里默默吐槽江輒波瀾不驚。
———這男的怎么一點好奇心都沒有。
手機對面那位久久不回消息,江迢有點心虛。
剛想再發一條,補救一下,就隱隱察覺熟悉的壓迫感。
———果然,人聲驚起,江迢絕望閉眼。
“春眠二號包廂,找一下江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