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找人1
眾人面面相覷,倒也不是怕里面有鬼,主要是有可能他們上去了也什么都看不到。
“我來。”崔雪容自告奮勇,沈清影走在她后面,雖然露出擔心的表情,但沒阻止,反而是看著她爬上梯子,坐在了房檐上。
“他們……在謀殺。”崔雪容從上而下地看著,想上前一步,誰知竟被一種力量給彈了回來,差點被彈得掉了下去,眼前好像圍了什么東西,衙門里的人還在動。
“進不去的,”沈清影幫忙扶著梯子,與她對上眼神,“除非過了這半個小時,否則我們什么也做不了。”
“那怎么辦?這明顯是滅口!等半個小時過后,怕是人也涼了!”崔雪容用力拍打著那如同保鮮膜般的屏障,偏偏一點用都沒有。
“誒?我怎么什么都沒看到?”另一旁的孟淵又找來一個梯子,他也爬了上去,可是他看到的卻是空空如也的縣衙內部,要知道,剛才他還信誓旦旦說要用梯子看看里面發生了什么,現在他卻什么也看不到。
“你是不是用技能了?”孟淵皺了皺眉,疑惑地問崔雪容。
“不是的,我的這個能力我一直都在用,聽剛才的聲音,你們的能力……應該有使用次數限制吧?”崔雪容擺手做無辜狀態。
四人對視一眼,沈清影道:“你來之前,我們的能力也有限制,但你卻能正常使用……而今還能……”
“你怕不是我們中唯一不被那破東西控制的人吧?”孟淵抱著胳膊一笑,滿眼在放光。
崔雪容:“什么東西?”
“就是……一個摸不著,看不見的“人”,準確來說,他也并非是一個完整的人,他控制我們的行為,比如不讓我們按著這個線索繼續查,或者時不時出來一個單線任務讓我們完成,最重要的是……這個單線任務極為恐怖,完成倒也算了,完不成,就是被困在一個地方,等待救援……”
何嘉吞吞吐吐地說。
“之前不存在抹殺機制,所以就算沒有救援,我們也能在那里活了死,死了活,可是現在有了抹殺機制,也就是說,在那個鬼地方,死亡率大大提升……”孟淵補充著,那眼神都暗淡了許多。
“是你的到來,讓這個游戲變得完整了。”蕭瀾川背靠墻,語氣沉沉的。
“嗐,這有什么?我們完成任務的難度總歸是會逐漸升高的,或許我們小崔只是一個契機而已。”孟淵解圍道。
蕭瀾川點點頭表示贊同,他倒也沒有讓崔雪容下不來臺的意思,反正他這人性子直,話少,一般喜歡直擊要害,也沒顧慮太多。
沈清影:“說說你看到了什么。”
崔雪容組織好語言,開始道:“剛才擊鼓鳴冤的女子,正被一群手拿棍棒的男子擊打著,她的頭已經被打出了血……而被她舉報的男子,正在……品茶!還有人給他在旁扇著風!”她越說越氣,簡直想把這破屏障親手打碎。
普通人永遠是斗不過有后臺的人的,這是事實。
“挨千刀的東西!”孟淵右手握起拳頭猛地一砸墻檐,反被那堅硬的磚給砸疼了。
“嘶……好疼!”他揉了揉自己的手背,還故作聲勢地吹了吹。隨即抬手將房上的小石頭扔向里面,只見那石頭一下成了石頭粉,散落在空中,像是屏障在宣示主權。
他指著那破屏障罵道:“鬼東西!”
“你們……覺不覺得……這次的案件,又讓我們重回了現代的本職工作?”蕭瀾川環視了一圈眾人。
蕭瀾川向來是他們警員中最成熟的,因為沈清影臥底被發現,最后導致他殉職,蕭瀾川在警隊中就擔起了隊長的擔子,后來在逐漸深入調查中,他的性子也被磨得穩重了,經驗很豐富。
相較于潛伏其中的沈清影來說,他實在是走得太早了,組織上沒有收到他的任何訊息,他們再次見他,就是在那一次巨大的爆炸中,他才二十五歲,就連帶著那些罪惡的東西一同成了粉末,尸骨無存。
接著道:“白色的藥……在逃的人無緣無故消失……被滲透的官員……成群結隊的罪犯……這難道不是嗎?”
眾人目光如炬,仿佛一瞬間被點明了什么。
每個人都無法忘卻,那最南地區與蒲甘相距1997千米,邊境線長達2184公里,內外邊界線以1號界樁為起點分為南北兩段,共豎立498棵界樁,獨樹成林,對面的山就是蒲甘的山。
蘭倉、蒲甘、暹羅被稱為金三角地區,原因是暹羅在三地交界點豎立一座刻有“金三角”字樣的牌坊。這里共有大小鎮三千多個,盛產阿芙蓉,是阿海類以首字母N開頭的藥物產地。
蘭倉水河道全長4009公里,將昆侖的崇山峻嶺攔腰切斷,加上山脈之間眾多的深谷和湍急的支流,造成了無數的峽谷和絕壁,形成了大片的交通死角,也讓這個地區不受管制,靠害人致富。
恐怕記得這里最清楚的,是曾經在一線的沈清影吧。
崔雪容一直很想問他,在他臥底的時候,他曾遭遇過什么,不過到底還是沒問出口。沈清影是個要強的人,怕是不會對她實話實說。
「大門即將打開——」
“這么快?不是有半個小時嗎?”崔雪容一整個震驚到了,這哪里到了半個小時,連十分鐘都不到!
“這里的時間不是以二十四小時制的。”沈清影這個樣子像是釋懷了,看她的眼神極溫柔,語氣也很穩定。
話落,縣衙的大門“嘩——”的一聲開啟了。
崔雪容也是踩著點從房檐上下來了,孟淵三下五除二,倒也在聲音結束之前落了地。
“哎呦,這是……指揮使大人吧?一看就是一表人才,風流倜儻啊!真不愧是當今圣上所看重之人,我今日一見,才知什么是年少有為!”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在門一開就沖了出來,一把抓住沈清影的手,用力搖晃著,滿臉的笑容導致了他一臉的皺紋,一嘴的黃白牙,看著實在令人喜歡不起來。
“這些是……”他看向周圍,眼神略有幾分不屑,他話還沒說完,衙門里沖出一隊官吏將他們包圍住了。
沈清影先是推開他的手,向蕭瀾川和孟淵兩個能打的人示意,接著道:“我同僚。”必要的對話還是要有的,畢竟對方是這游戲中的主要流程。
崔雪容是第一個踏過門檻的人,她并沒有被那些官吏所阻擋,他們好像眼里只有沈清影。
“崔雪容你快走!這里交給我們!”孟淵已站在了沈清影身旁。
他們三個背靠背,相挨得很緊。
話落,縣令后退一步,定在原地,那眼神異常堅定,像是觸發了某種機制,周邊的沙塵也被揚起老高,下一秒,這些官吏全部拔出刀來,二話不說沖向他們。
蕭瀾川和沈清影倒還好,他們受過專業訓練,能打得很。就是孟淵,身為一介法醫,除了拿解剖刀以外,武力值是不太高的,只是勉強能自保而已。
“啊!”孟淵讓官吏劃了一刀,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疼。
“不是我說!為什么之前不疼啊!”說著,他抓住來者的胳膊,用胳膊扼住了對方的脖頸,用力一拉,將其在地上拖拽,又抓住他的胳膊,用他當掃帚使。
沈清影右手握起拳頭打中了來者的頭,又踢中了那人的腹部,轉而去幫孟淵,先把孟淵拉到自己后方,之后抬腿一踢,那人被他踢得老遠。
蕭瀾川做事干凈利落,手刀用得很起勁,見人就用他那手刀劈那人脖頸,再加上踢腿,倒下的人如刀板上的肉被刀砍,迅速而利落。
曾經風靡一時的刑警大隊,因一人的離去,每個人都落入低谷中,但不曾有人放棄為他報仇雪恨,將那些惡人繩之以法,故而他們現在的耐力相較于之前,都有所提升。
誰敢觸碰那個東西,誰就要做好被抓的準備,古代的人也不行。
縣衙之內,已然白天變黑夜,何嘉與崔雪容一左一右,腳下皆有由亮紅色圍成的圓圈,正閃爍著紅光跟隨著二人的步伐。
黑天之下,這一抹紅光縱然明亮,可也實在怵人,外加上時不時吹來的陰風,她們二人的裙擺皆飛起,竟都在同一時刻掛在了腳下的枯枝上,再也動不了了。
枯枝仿佛是粘在地上的一樣,任她們如何撤那裙擺,都不能讓裙擺離開樹枝。
“崔雪容!這怎么辦啊!”何嘉內心慌張,見狀腿都軟了幾分。
“不知道啊,一般到這種情況,該……”
沒說完,兩人眼前就出現了一個碩大的屏幕,其上正播放著舞樂視頻,視頻中人皆穿著古裝,在數個蠟燭的照射下跳著舞,節奏都一樣,臺上彈著古箏的女子手指極快,所發出的聲音正在緩緩傳入二人耳中。
“這是……現代DJ?我沒聽錯吧?”崔雪容驚愕地看向何嘉,眼神之中全是不可置信。
“應當是……沒聽錯!”何嘉也聽到了相同的聲音。
隨即,屏幕上的人開始定格,在中央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字幕,字幕上寫著“請于三十秒中找到明顯不正常了的人,否則將在門外啟動定時炸彈,炸彈射程二十米。”
只兩秒時間,字幕便消失了,視頻隨即開始播放。
兩人來不及在心里嘀咕,都恨不得把身子前傾到屏幕里去找,可惜只能力所能及地伸長脖子,瞪圓眼睛地尋找著。
屏幕里的人有的拿著瓷杯,一杯一杯地喝著酒,并且跟著旋律跳躍歡呼著,有的懷里抱著美嬌娘,不是親親我我,就是一同享受音樂的美妙,還有的眼神煥然……
明顯不正常的人……這是一句特指?崔雪容貌似反應過來了。
等等,那個身著墨綠色長衣的年輕男子正和他的狐朋狗友口吐白云,幾人沉浸在白云其中,而他們的對面,坐著一圈人,那些人有的翹著二郎腿,喝著酒欣賞他們的模樣,有的摟著美人,時不時瞟一眼那邊的動向,看他們是否真的被“制服”了。
像現代麥廳一般的環境,那只是將黑色皮沙發換成了古代的木制椅子,但做工很精細,他們坐著的椅子靠背都是紋著花的,前面擺著的桌子雖然不如現代的大理石桌,但卻是正經云杉木所做,桌上擺著像樣的果盤,綠而發白的瓷杯,以及白色狀的吃食。
“時間到,請在屏幕中指出那人是誰。”相同的聲音再次響起,白色的大字正在向紅色變換。
崔雪容與何嘉僅對視一眼,便知彼此要指誰,她們同時舉起右手,指向屏幕一角中的眾人。
屏幕并未被手指觸碰,卻有智能機與觸屏筆接觸的相同反應,它能準確地感知到那區域,隨即將其放大。
“進入驗證時刻。”聲音響起,已變微紅的字體停止變換,其下出現一行省略號,像是在加載。
“驗證成功,所選之人成功。現在,發配尋找任務。在洛城,找到我方人員。”
「叮!新任務發布,任務時間五小時,失敗則會霉運值升到最高,請您們注意。」
最一開始的聲音出現,與屏幕發出的聲音相比,后者聽起來更嚴肅。
找……該怎么找?
“哎呀各位大人,我說你們來就來嘛,怎么還把我這縣衙的人給打傷了?這可怎么辦啊?淮城的大夫很少的……”
縣令終于解開了定格機制,總算能動了,不過他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一抬眼就看到了倒了一地的府吏,正齜牙亂叫著喊疼,他尋思他也沒招惹這群錦衣衛呀……他不就是出門迎接他們嗎?怎么還打起來了?
這可怎么辦?本就有事要求他們,結果還動上手了,這豈不是很難辦?
縣令趕緊低聲下氣地去說情,說自己有多無辜,這官做得有多失敗,誰知沈清影上來就直奔主題,根本不跟他套近乎,也不同情于他,直接問:“那女人呢?你把她怎么樣了?”
縣令腦門直冒汗,還堅持著笑臉,抖著嘴唇說道:“什么女人……?”那聲音極為微小,也極為不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