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不治
“許總?cè)湲敭攷臀夷谩?p> 林軟軟脫口而出了半句話后,才意識到不對,猛然收住,轉(zhuǎn)而乖巧問好:“子清姐早上好。”
紀子清掃了眼桌面上凌亂的蛋糕和草莓,平淡地看著林軟軟。
“幫你拿什么?”
“水杯。也不是幫我……早上我和許總在麥當當吃早餐,我們倆的水杯都落那兒了。”
林軟軟莫名地怕紀子清,小小聲認錯道:“子清姐,你別生氣,他馬上就回來了……”
紀子清心里的火氣瞬間就躥上來了。
每個月這一天早上的董事會,是固定的。
許澈不是不知道。
他卻跑去幫小姑娘拿水杯。
紀子清只感覺心口和胃都升起了灼燒感,語氣不算好:“堂堂許氏總裁親自跑腿,林軟軟,是誰教你這么當助理的?”
“我的助理當然都是我教的。”許澈出現(xiàn)在了辦公室門口,骨節(jié)分明的手拿著一個兔子警官的保溫杯。
他看紀子清的眼神,比冷淡還傷人,是不悅、是厭煩,“你有意見?”
紀子清無話可說,“不敢。”
確實,許澈也曾手把手教過她,要怎么當好總裁的特別助理。
她還以為,只有她才有這么特別的待遇。
現(xiàn)在,林軟軟也有了。
紀子清病了一整晚,實在沒精力跟許澈去論林軟軟的對錯。
“董事會要開始了,資料我會直接帶去會議室,許總,別遲到。”她懨懨地說完這句轉(zhuǎn)身就離開了。
但許澈來到會議室時并沒有看到紀子清。
“你們部長人呢?”他問紀子清部門的一個新人。
這個新人當時是和林軟軟一起投的簡歷,叫趙茉莉。
紀子清面了她要走了,反倒把林軟軟直接刷下去了,所以許澈對她印象深刻。
“紀部長請假了。”
許澈一皺眉,趙茉莉立馬補充:“病假。”
許澈的臉色才沒有變得更難看。
“開會。”
董事會結(jié)束,趙茉莉整理好會議記錄給紀子清發(fā)過去。
紀子清人在醫(yī)院,打開郵箱看到只有項目部的章程,打電話追問:“不是讓你幫我把秘書處的記錄一起整理給我嗎?”
她現(xiàn)在是坐項目部辦公,但秘書處的職位還在,崗位職責還是要一并履行的。
“許總讓我給林軟軟了,說以后你只專心在項目部工作就行,秘書處的事都給林軟軟……”茉莉越說越小聲。
她是新人,聽了不少紀子清和許澈的事,非常不想來做傳話的人。
上頭兩位神仙打架,她這種小蝦米最容易被牽連遭殃。
紀子清無語到冷笑了一下,“他還說什么了?”
“許總讓你不要總是用病假當借口去辦私事。”
“好,辛苦了。”紀子清掛了電話,轉(zhuǎn)頭就把許澈的電話和微信都拉黑了。
不是她鬧脾氣。
而是醫(yī)生說胃是情緒器官,她現(xiàn)在本來就有胃癌,心情不好胃會更痛。
她怕許澈鬧脾氣,一會兒打電話來氣得她吐血。
紀子清躺在病床上,抬手遮住眼睛,平靜地打點滴直到午飯時間過去。
點滴里加了鎮(zhèn)痛的藥,紀子清打完了才感覺自己能站得穩(wěn),不再胃痛到雙腿顫抖了。
醫(yī)生推門而入的時候,看到她穿戴整齊站在旁邊做伸展運動。
“紀小姐,你不準備住院?”
紀子清回頭,看到的是一個不認識的年輕男醫(yī)生。
男醫(yī)生做自我介紹:“你以后的主治醫(yī)生,顧逸舟。”
紀子清想起早上過來掛急診的時候,之前的醫(yī)生說她的胃癌情況比較復(fù)雜,醫(yī)院會安排更權(quán)威的專家過來。
只是想不到權(quán)威的專家如此年輕。
“顧醫(yī)生。”她點頭示意問好,“我之前就說了,我不接受住院治療,只需要藥物保守治療就行。”
“保守治療救不了你的命。”顧逸舟朝她走近,垂眸嚴肅認真的和她對視。
他身量很高,一身白大褂、帶著口罩,只露出一雙深邃的眼睛,微微俯視紀子清。
好像紀子清不住院他就要翻臉似的。
紀子清本能地不喜,冷道:“這是我自己的選擇,作為醫(yī)生你們必須尊重病人。”
“我會聯(lián)系你的家屬,規(guī)勸你住院治療。”
顧逸舟的話音剛落下,許澈的聲音竟然從門外傳來。
“我就是她的家屬,她有什么病需要住院治療,跟我說。”
矜貴霸道的男人大步流星地進來,直接和顧逸舟對上。
紀子清心里緊張,“別聽他瞎說,他只是我上司,不是我家屬!”說完,她竟然直接拉著顧逸舟跑到了病房外。
許澈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還有拉著男醫(yī)生的手,眸底一片嘲諷。
已經(jīng)到了走廊上,顧逸舟皺眉抽出了自己的手,“紀小姐,請自重。”
紀子清的臉色不好看,嚴肅又冰冷。
“顧醫(yī)生,我不管你是有什么非要濟世救人的菩薩心,但如果你不遵守醫(yī)生守則,將我的病情隱私泄露出去,我一定會追究你和你們醫(yī)院的法律責任!”
什么自重不自重的,她沒有功夫再和人玩這些根本不存在的曖昧誤會!
許澈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讓林軟軟取代她的心思。
要是再知道她得了胃癌,一定會趁她病要她命,拂了她秘書處的職位。
那她對于許夫人來說,就真的是顆廢子了。
“紀小姐,我也按照醫(yī)生守則的規(guī)定告訴你,你的病耽誤不得,除非你想死。”顧逸舟很堅持。
好想他想救的不是病人的命,而是他自己的。
紀子清自嘲一笑,根本沒再回他的話,轉(zhuǎn)身進了病房。
要不是為了奶奶,為了找到表弟,她早就想死了。
許澈站在病房窗邊,手里夾著根沒點的煙,拇指摩挲。
余光瞥見紀子清進來,回眸嗤笑著看她。
“紀子清,你品味變差了。”
紀子清:?
“電話不接,信息不回,我以為你死在醫(yī)院了。沒想到,”他輕笑一聲,滿是不屑,“就是為了這么個小醫(yī)生。”
“差是差了點,不過能這么快的速度找到下家,……”
許澈走到紀子清身邊,在她耳邊低沉又冰冷的說:“你爬床的功夫,一如當年,好得很。”
紀子清的瞳孔猛縮,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你大老遠跑來醫(yī)院,就是為了羞辱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