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典當行
小二坐在柜臺,一只手快速翻過賬本,另一只手敲打鍵盤,速度快成影。
在蘇黎月跨進門的一瞬瞬間抬起頭盯視兩人,趙雅晴身軀顫了顫。
蘇黎月:“這是今晚的房錢。”
一收到錢,小二立刻喜笑顏開,還拿出一個燃香:“想必兩位客官還需要這個吧,點燃它會讓你安眠一整夜哦。”
趙雅晴伸手想拿,小二擋住:“這是要另付的哦。”隨即他舉起手指:“一個金元。”
趙雅晴怒了:“你怎么不去搶。”
小二被罵了依舊笑臉相迎:“客官可以不要的,但今晚會發生什么,我們店概不負責。”
趙雅晴咬牙:“能便宜點嗎?”
小二笑容不變:“本店不接受還價。”不論怎么說小二依舊堅持一個金元,不降價。
趙雅晴只能肉痛付錢,這下子賺來的錢只能夠再付兩天了。
蘇黎月笑了:“趙家二小姐也學會討價還價了,這可是稀奇事啊。”
趙雅晴怒道:“不許說出去。”
為了節省錢財,兩人住了同一間房,趙雅晴躺在床上熟睡過去,蘇黎月靠在榻上往窗外看去。
白天正常的街道此時變得詭異起來,月光照在一個個爬行的人身上,房間外走廊里也傳來爬行的聲音,若不是這香阻隔氣味,那東西變要進來了。
床上趙雅晴翻了個身,說了幾句囈語,似乎驚動了門外的怪異,一只泛著青白的手在門窗摸索,邊角有一個破洞,手和身體分離從破洞鉆進來。
蘇黎月順手拿了個棍子,把它懟出去,隨手拿個東西塞住洞口,回頭看著趙雅晴,睡得可真香。
清晨,大街又恢復正常的景象,那些人似乎都失去昨晚的記憶,依舊重復每日的勞作。
趙雅晴睡足下樓吃早飯:“今天還出去嗎?”
蘇黎月:“去啊,昨天只找了青石鎮的東街,我還要找三姐,她應該被送到其他街了,想想這么危險的地方,有點食不下咽了。”
趙雅晴手里的飯頓時不香了,但也沒說出阻止的話。
蘇黎月稀奇,拿起一顆豆子放在手心:“你看看這是什么。”
趙雅晴疑惑:“一個豆子,怎么了?”
蘇黎月:“這明明是你的心眼,你竟然沒有罵人,這簡直是啞巴會說話瞎子會看書,天方夜譚。”
趙雅晴瞬間被撩起火氣,握緊筷子咬牙切齒,她能這么討厭蘇黎月還真離不開蘇黎月這張嘴的功勞。
臨出發前,她們先去找張茹萊,只有昨天那老人出門,攔下一問,那老人一臉疑惑,表示她家除了自己就沒有其他人。
趙雅晴心情一下子就涼了:“張茹萊她是不是……”
蘇黎月肯定她的話:“所以你一開始遇見我知道有多幸運了叭。”
趙雅晴:“……”
東西街之間隔著巨大的墻垣式門,門邊戴著哭泣面具的人守著:“兩位出示一下通行令。”
趙雅晴:“怎樣才能得到通行令。”
左邊哭泣臉的守衛回答:“有在東街的田產證明,東街富人證明在右邊典當行登記處登記就可得到通行令。”
右邊的守衛雖然帶著面具,趙雅晴還是感受到了她的蔑視:“若是沒有以上證明也可以交30金換取臨時通行證,不過我就沒見過西區有哪幾個能有30金的。”
趙雅晴短短兩天就被人蔑視兩次,換作以前誰敢輕視她,但現在她不得不忍下,深吸一口氣:“典當行在哪?”
守衛:“直走,右轉盡頭。”
走到盡頭,大門上雕刻著兇殘的獸型花紋,狹窄得只容兩人并行,進去后卻十分寬敞。
一簾之隔,兩邊的大窗口宛如兩個世界,左邊窗口空寂無人,右邊窗口卻人潮洶涌。一位大爺抱著孫子,嚷嚷著要典當;一位大姨往前插,前面的人罵罵咧咧,還有人要抵擋自己的身體,小孩子大聲嚎哭,眾人都像瘋了般。
趙雅晴從小到大從未目睹過如此瘋狂、令人瞠目結舌的場面。然而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一旁的蘇黎月卻顯得鎮定自若,眼前此景沒有掀起她分毫情緒。
更深處,一塊布簾隔絕了另一邊的紙醉金迷,不滅的燈宛如太陽。賭客們沉浸其中,忘卻了時間的流逝,賭上頭的人把所有的一切都壓上,卻輸得傾家蕩產,巡邏的人隨時把他們丟出去。
蘇黎月隨便挑了一處賭桌,每桌莊主皆帶著面具:“兩位是第一次來,我來給您介紹一下規則。”
只見他拿出一副木牌:“共有20張牌,你我各摸一副,玩家可選擇翻不翻牌,每翻一次,賭金翻一倍,所有牌加起來,若是你的牌大則你贏,反之我贏,玩家明白了嗎?”
蘇黎月:“直接開始吧。”
莊主把牌遞給蘇黎月檢查,她只是接過簡單地看了看,木牌在莊主手里散開又疊起,重復幾次,最后攤開,做出請的手勢。
蘇黎月細嫩的手指在牌面滑過,趙雅晴比他還緊張,蘇黎月抽出一張,
莊主:“玩家跟牌嗎?”
蘇黎月:“不。”
莊主的牌和她的同時翻開,趙雅晴松了一口氣,贏了。
不跟牌連續六盤贏了,她們共有64金元,趙雅晴士氣大漲,蘇黎月卻突然收起,只留下20金元。
第七盤開始連輸三局,眼看不到30金幣。
蘇黎月:“跟。”,趙雅晴也急了,此刻就像一個賭徒般,迫切地想翻盤。
連續跟了五次,賭金已經達到480金元。
莊主:“玩家跟牌嗎?”
蘇黎月:“開。”
牌面被一點點翻開,趙雅晴緊張得無意識地扣住桌角。
贏了,剛好大一點,即使帶著面具都能看到莊主身軀有一瞬僵硬,聲音里帶著不可置信以及咬牙切齒:“玩家還要繼續玩嗎?”
蘇黎月精神很疲憊的樣子:“不了,結算吧。”這下子除去通行令的60金元,她們還剩420個金元。
趙雅晴似乎還在沉浸在賭桌的狂熱中,卻還保留著一絲理智跟著走出去了。
蘇黎月出門一掃之前疲憊的神色,趙雅晴也似乎瞬間清醒過來,后知后覺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