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君書邊收拾碗筷，心里邊開心，看來偶爾賣慘，裝個憨憨，還是很管用，葉知南就不生氣。

　　顧府。

　　顧君書走后，顧老夫人生氣地抓起茶盞就要扔，想起還得自己出錢買，又小心翼翼地放下。

　　“小容，你去把方掌柜叫來！”

　　丫鬟轉身就走了。

　　老太太一直認為，金銀珠寶首飾是最有錢的，以前確實如此，每月幾十萬的純利潤。

　　自從顧云山弄的鏤空首飾，橫空出世，店里只是偶爾會有幾個老主顧，老太太來看。

　　小廝看方掌柜一副悠哉樂哉樣，笑著道:“方掌柜，一會兒老太太又派人來要錢，你怎么一點不急。”

　　方掌柜美美地端起柜臺上的茶，輕啄了一小口，眉毛上挑，“我一沒貪，二也盡責了，老太太要拿得店鋪開不下去，那也是顧府的事，干不成大不了我再重新找工去！”

　　幾個小廝圍了過來，“方掌柜，那我們怎么辦？”

　　方掌柜把杯子再挪了一個窩，“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另謀高就！”

　　“哎……”

　　全是一水的嘆息聲。

　　小廝抬頭，看到窗外，用肘碰了碰方掌柜，嘴努了努外面，就看到顧府馬車。

　　“嘚，又要走一趟了！”

　　方掌柜裝沒看見，自顧自的喝茶，小廝們都散開。

　　小容進門，高揚著頭，掃視了一圈，鎖定方掌柜，也不走了，站門口道:“方掌柜，老夫人讓你去府里一趟。”

　　說完，也不管方掌柜答不答應，轉身就走，端的是盛氣凌人。

　　方掌柜對旁邊小廝道:“叫馬車！”

　　方掌柜坐著店里的馬車，跟在顧府馬車后面，去了顧府。

　　剛邁進門，禮都還沒行，就聽上方顧老夫人問道:“方掌柜，這個月收入怎么樣？”

　　方掌柜覺得趕著投胎都沒顧老夫人那么急的，“老夫人，前日才跟你稟報過，這半月總共就賣出去十件首飾，還有兩位是挑毛病要退貨的。”

　　顧老夫人被堵的無話可說，不過她手里確實沒多少錢了。

　　厚著臉皮道:“從賬上再支五萬給我！”

　　方掌柜愣住了，五萬？自己變都變不出來，進貨款都沒有，還支？

　　想了想，從衣袖里拿出一串鑰匙，上前道:“老夫人，這是首飾鋪的所有鑰匙，這二十年我天天帶著，今兒給你，我還有半月的工錢，也不要了，店鋪就在那，賬本在柜臺鎖著，你隨便支取，以后莫在找在下。”

　　說完，放下鑰匙，轉身就走了。

　　顧老夫人被搞懵了，“哎，你等等！”

　　方掌柜站住，轉身道:“老夫人還有什么不清楚的？”

　　顧老夫人:“我沒說不讓你干，干的好好的怎么就要走。”

　　方掌柜:“老夫人，我只是店鋪的掌柜，不是制造銀票的，我更不是顧老爺，渾身上下都是錢，我變不出來，只能走人。”

　　說完，方掌柜轉身就走。

　　顧老夫人被噎得一句話說不出來，忍了一會兒，才對身旁人道:“自家店鋪支點錢，怎么把人都嚇跑了。”

　　誰也沒有吱聲，靜悄悄的。

　　方掌柜前腳出了顧府，后腳就來琳瑯閣。

　　胡掌柜抬頭，正要招呼，立馬閉嘴，忍了一下才道:“方掌柜，可有什么要賜教的？”

　　方掌柜無奈地笑笑，“飯碗沒了！找你來要口飯吃！”

　　胡掌柜搖頭，“我這里不缺掌柜！”

　　方掌柜在他耳邊低聲道：“找東家！”

　　胡掌柜猶豫了一下，“去隔壁吃碗炒飯，喝杯神仙水！”

　　方掌柜不情愿，現在飯碗都沒有，還吃什么，張嘴就要拒絕。

　　胡掌柜追著說道:“那是少奶奶開的，東家一會兒過去吃飯！”

　　方掌柜嘴張到一半，把剩余的話咽下去了。

　　“好吧！”

　　說完，轉身出門去了！

　　胡掌柜去到后堂，向顧云山說了此事！

　　又是新的一天，顧君書就喜歡上在店里的忙碌，接觸的是形形色色的人，手里還拿著銀子，心里特別得勁。

　　笑嘻嘻地迎來送往，竹夏都不用干活，直接在后面洗碗，切菜。

　　“小姐，姑爺好像越干越有勁，我看他樂在其中。”

　　葉知南墊著勺，“管他呢，學習來源于生活，也要反哺于生活，我們又不是圣人，總要吃點煙火氣。”

　　曲心柔被打嘴好后，日日惦記著收拾葉知南。

　　好巧不巧的，曲心柔就是不在府里，她去院里偶遇很多次，院門日日關著。

　　顧君書滿臉不悅地出府，引起了她的好奇，“這沒心沒肺的玩意，還有心情不好的時候？”

　　于是，要回府的人，又遠遠地跟著顧君書。

　　廢物顧君書，就這么引狼入室的把曲心柔帶去認識葉知南。

　　曲心柔一開始沒注意，還以為顧君書去吃飯，看到葉知南那身廚娘裝扮，竹夏也在炒菜。

　　兩人不見了一會兒，又出來，接著顧君書就開始干活，端茶倒水，上菜收碗盤。

　　“我的娘呀！這是干啥呢？顧君書當小廝了？”

　　曲心柔花了五文錢，向周圍打聽了一番，才知道那是葉知南自己開的店鋪，把她驚得撒腿就跑，這可是大新聞，特大新聞。

　　“外祖母，外祖母……”

　　一進門，就開始大喊著沖。

　　顧老夫人成功擼走方掌柜，此時心情正郁悶著，她自己沒做過生意，拎著一串鑰匙，不知道該怎么操作。

　　曲心柔的鬼哭狼嚎聲，把她弄得更煩，“叫魂呢，我還沒死！”

　　這中氣十足的罵聲，讓曲心柔剎住了腳。

　　小心道:“外祖母，特大……”

　　還不等說出下文，顧老夫人就呵斥道:“矜持點！”

　　曲心柔激動道:“外祖母，不能矜持，我，我看到葉知南！”

　　提到葉知南三字，聲音都抖了。

　　曲心柔怕說不清，穩定了心神，把氣息均勻了才道，“葉知南在外面開店！”

　　開店？顧老夫人想到的是：有錢了！

　　“在哪里？”

　　曲心柔:“云登路，宏云小館！”

　　“我還看到顧君書也在那，端茶倒水，上菜洗碗的。”

　　洗了嗎？好像沒有，不過曲心柔覺得應該說生動點，加上也無所謂。

　　顧老夫人吃驚，“顧君書也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