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樓下新開了一家旗袍店，女兒一有點閑錢就去她那兒買旗袍。

　　高考在即，我勸女兒收心，她卻說我土老帽不懂審美，限制她的穿衣自由。

　　老公也勸我孩子愛美無可厚非，不過區區高考而已，沒必要搞得緊張兮兮。

　　我以為只是孩子的叛逆期，家里一個人唱紅臉，就有另一個唱白臉。

　　直到我因為車禍喪生后，老公把我的腎捐給了給患有尿毒癥的美女老板娘。

　　女兒甜甜地管老板娘叫媽媽。

　　再睜開眼，我回到了樓下旗袍店開業的那一天。

　　01

　　“媽，這八件旗袍我都想要。”

　　女兒一臉希冀地看著我，我有些恍惚。

　　上一世，連車帶人被撞飛出去的眩暈感還沒消失，血腥味、火機味被旗袍店里的木調熏香代替。

　　我這是，重生了。

　　回過神，我對女兒露出寵溺的微笑。

　　“都包起來吧，我的寶貝琪琪學習這么辛苦，媽媽當然要獎勵你了。”

　　上一世，女兒賀琪琪選的這八件旗袍只有一件堪堪合身，其余的她憋青了臉才勉強擠進去。

　　但老板娘夸得天花亂墜，“旗袍就得買瘦一點的，只要吸著肚子就好了，這樣穿特顯身材。”

　　我勸她先別買，買衣服要以舒適為主，要買自然要買最合適的.

　　等高考完可以再選布料定做。

　　賀琪琪卻說我是因為小氣，哭著打電話讓我老公過來買了單。

　　回想起上一世他們三個人笑得跟一家人一樣，倒顯得我多余了，這一世，他們就算把這個店盤下來，我都不會再管了。

　　“婉如阿姨，幫我包起來吧，等上了新款再通知我啊。”

　　“都在這呢，我從東邊一來就看到你們了。”

　　老公提著公文包進了旗袍店，本不大的旗袍店空間立刻逼仄起來。

　　我看了看門口擺著的模特模型，從他那個位置過來根本看不到店里的情況。

　　陳婉如一看老公進來眼睛立刻亮了亮，把劉海別在耳后。

　　“賀先生來了，剛才琪琪挑了八件旗袍，我來給您定做一件襯衫當陪頭吧。”

　　說著她就幾乎貼在我老公胸前，環抱他一圈要量他的腰圍。

　　一彎腰，剛才草草別起的劉海便落下來，掃到我老公的手臂上。

　　賀城非但不避嫌，眼睛還直勾勾地盯著陳婉如旗袍開叉處若隱若現的大腿。

　　虧我上輩子還一直以為賀城是個老實人，不顧爸媽的反對都要嫁給他。

　　我在旁邊冷冷開口，“我付的錢，怎么不說送我一件？”

　　還不等陳婉如解釋，我老公就搶白道：“老婆，送給咱倆誰不都一樣嗎？都是省的咱家的錢，再說了，你隔兩天就買一次衣服，我也沒說什么吧，這次人家只是免費送我一件襯衫，這你都要搶。”

　　老公朝女兒眨眨眼，女兒立刻心領神會。

　　“就是啊媽媽，爸爸都好久沒買過衣服了，但你的衣服兩個柜子都裝不下，別那么小氣嘛。”

　　我小氣？

　　是，你們大方，三萬塊錢眼睛都不眨都充值到這家旗袍店，充得時候不經過我同意，沒錢了倒想起我這個冤大頭了。

　　我要去樓下把錢退回來，卻被賀琪琪反鎖在房間。

　　“媽媽，我跟爸爸衣服太少了，現在好不容易有一個手藝這么好的阿姨，我們就是想從她那多買點衣服怎么了？你買衣服的時候我和爸爸可沒有讓你把錢退回來，你能不能別那么自私啊。”

　　賀城也在旁邊附和，“婉如一個人帶著個兒子不容易，我們能幫就幫嘛。”

　　想到前世種種，我瞥了眼老公和女兒義正言辭的臉，輕笑了一聲。

　　“我是開玩笑的。”

　　現在還不是翻臉的時候，賀城和陳婉如什么時候勾搭上的我還不知道。

　　這一世，我要拿到賀城出軌的證據，讓他凈身出戶。

　　02

　　回家后，賀琪琪塞進旗袍，對著鏡子照個不停。

　　我沒有向往常一樣催她學習，而是洗了個澡，順便預約了一個身體檢查。

　　上一世，我會出車禍，是因為開始頭部突然一陣很強烈的眩暈感。

　　我要提前去醫院查一下我有沒有急性病發病的征兆。

　　上床后，一邊的賀城就湊過來。

　　不老實的手摸進我的睡裙，笑得猥瑣。

　　我跟賀城是校園戀愛，他家條件不好，我們算不上門當戶對。

　　戀愛時我念他老實憨厚，沒壞心思。

　　結了婚我才發現，他網盤里光是那種視頻就有1個T。

　　以前我還能用夫妻間的情趣來自我安慰，但今天想起他盯著陳婉如大腿直勾勾的眼神，我只覺得惡心。

　　正想著怎么拒絕，賀城手機響了。

　　他往床邊偏了偏身子，接通電話。

　　“響響打架進公安局了，這可怎么辦啊？”

　　陳婉如語氣焦急，完全沒有了白天的客氣。

　　老公心虛地往我這邊瞟了一眼，假裝淡定。

　　“這大半夜的，我和我老婆都要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說吧。”

　　那邊一頓，意識到我在旁邊。

　　“好的賀先生，不好意思打擾您了。”

　　我問：“什么時候你們留了號碼？”

　　賀城摸摸鼻子，“他們開業酬賓，小陳讓我在朋友圈幫她宣傳宣傳。”

　　但直覺告訴我事情肯定沒那么簡單。

　　正想追問，賀城的電話又響了。

　　“爸，”賀琪琪帶著哭腔，“你快來派出所，警察要拘留響哥。”

　　03

　　電話里，賀琪琪說她差點被小混混欺負了，我又擔心又生氣。

　　到派出所時，她頭發亂糟糟的，旗袍被扯開了好幾顆扣子，正披著一件男人的外套坐在椅子上抽泣。

　　但好歹人沒事。

　　我心還沒來得及落地，身體就被推了個趔趄。

　　賀琪琪瞪著我，目眥欲裂。

　　“陳阿姨給爸爸打電話，你為什么不讓爸爸來救我！你知不知道我差點就被......”

　　陳婉如從旁邊沖上來拉著賀琪琪，“哎呀，是阿姨沒說清楚，你要怪就怪阿姨吧。”

　　賀琪琪撲進陳婉如懷里，嚎啕大哭。

　　“多虧了阿姨你和響哥，要不然我這輩子就完了。我媽就是看不慣我今天買了八件旗袍，她見不得我比她漂亮，整天讓我穿著又丑又肥的校服好好學習，她自己倒是享受，給我和爸爸用一點就心疼。”

　　我：“琪琪，你怎么能這么說媽媽，我究竟哪里虧待過你？”

　　賀琪琪噴得唾沫星子都出來了，“都是女人你裝什么大尾巴狼，你柜子里的名牌包可是有好幾個，還有那么多衣服。你年紀都那么大了，就該把錢都花在我身上！”

　　我沒想到捧在手心的女兒竟會對我說出這種話，抑制住流淚的沖動，我開口：

　　“賀琪琪，你要清楚，在媽媽這個身份之后，我也是個獨立的女性，我辛苦賺錢，憑什么每一分都要給你花？”

　　賀琪琪愣住了，顯然我剛才的話超出了她的認知范疇。

　　我打了個哈欠冷漠道：

　　“我明天還要上班，先走了。”

　　賀琪琪氣的跺腳，最后賀城好說歹說，才把她勸上車。

　　三點，我確認賀琪琪睡著不會再跑出去后才重新躺回了床上，旁邊的賀城已經呼嚕震天了。

　　今天陳婉如跟賀城打電話的時候根本沒提我女兒也出事了，明顯就是想挑撥我和女兒的關系。

　　我悄悄解鎖了賀城的手機，她跟陳婉如是最近才加的好友，聊天記錄很干凈。

　　打開朋友圈，他也的確幫陳婉如的旗袍店做了宣傳。

　　看起來他們的關系清清白白，倒像是我小人之心了。

　　切出去的時候，我不小心點開了賀城的個人名片。

　　無意間瞥到他的微信號是：“52-wr0518”

　　04

　　第二天，我去醫院做了一個全身體檢。

　　結果顯示我只有點些脊椎問題，但并不會導致我陷入長時間的昏迷。

　　那我那天，到底是為什么頭暈目眩。

　　回到家，已經是中午了，賀城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

　　“今天你起床怎么沒叫我，害我遲到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領導本來就因為我是靠你爸關系進去的看不上我，這下好了，可讓他逮到話柄了，跟訓孫子似的訓了我十分鐘，害我好沒面子。”

　　我收拾東西，眼皮都沒抬。

　　“你不是因為靠關系進去的才被看不起，而是因為你太沒擔當。上次在云南領導讓你和小劉運回一批香料，丟了一件你把責任全推到人小姑娘身上。”

　　提到香料，我忽然想起來，醫生跟我說突然出現長時間的眩暈感可能是因為聞到什么香中了毒。

　　“許螢，你能不能別老是PUA我，你一直都看不起我對吧？”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賀琪琪穿著一身旗袍出來了。

　　含胸收腹，看得出她穿得很辛苦。

　　“你今天是故意不給我做飯的吧？”

　　她瞥了我一眼，見我不理她，更惱火了。

　　“從今天開始，我不在家吃飯了，婉如阿姨邀請我去每天去她那吃飯，她會給我準備專門的健康減肥餐。”

　　“所以你打算每天穿著旗袍去學校上課？”

　　“你懂什么，”賀琪琪趾高氣昂，“婉如阿姨說了，竹子旗袍代表節節高升，最適合高三的學生穿了。她特意有心給我留了這一件，哪像你，整天就只會捯飭你自己。”

　　我冷笑，“你穿著這么緊的旗袍，坐得下嗎？每天怎么跑課間操？而且人家樓下是做慈善的嗎？每天讓你去白吃？”

　　“我怎么可能白吃，我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