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紀煜野,裴氏宴會,你穿這么騷包一個干嘛!”
出差剛回來的邊惟旸在宴會廳門口見到穿著黑色花西服的男人,嫌棄的白眼要翻天上去了。
他身邊牽著的女伴在聽到“騷包”兩個字時,好奇的抬頭偷瞄了一眼站在對面的男人——
大背頭,男士金屬圈耳環,黑色西服外套的肩上有銀色的花卉刺繡……
確實,一如既往的紀煜野穿搭風格。
以前玩這么“騷包”的除了他,還有一位齊唯臻。
但是梁霽子嫌棄這種太油膩花哨了,強硬地掰了一下齊唯臻的穿衣風格。
……
“唯旸,你不喜歡自有人喜歡,你秘書不挺感興趣的嗎!?”紀煜野說著,挑釁地朝人挑了挑眉。
“對不起,邊總。”年輕女秘書壓低聲音向邊惟旸道歉,隨后又抱歉的看向了紀煜野,“對不起紀總,是我沒禮貌唐突了。”
紀煜野本來就沒這意思。
被女秘書一講,搞得自己難為人一樣。
他不放心的瞥了一眼生氣中的小氣男人,無奈地說:“我去找裴總了,呵——你們的事自己解決啊!”
“……”
邊惟旸雙手插兜,眼神幽幽地盯著身邊女人的頭頂,“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你還是分不清啊——周小姐。”
男人尾音拉的長。
“周小姐”三個字落入女人的耳中是格外的刺耳和別扭。
偏偏,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周桉只能打碎牙齒往肚子里咽,忍氣吞聲的回:“不敢,邊總。”
唯唯諾諾的小白兔樣子。
邊惟旸氣不打一處來,甚至有點恨鐵不成鋼。“周桉,周家倒臺了,怎么,你的脾氣也跟著弱下去了。你以前罵我的勁頭那去了?跟了我三年了,你膽量是一點沒練上來啊!”
周桉聽不慣他的嘮嘮叨叨。她表面低頭迎合,實則在心里不知道罵了男人多少遍了……
站在二樓圓臺的欄桿前面和賓客攀談的曾伊萘正好將底下的“風景”盡收眼底。
她神情一瞬不瞬的,目光直勾勾的落在了背對著自己的女人身上,而后,迎著邊惟旸的視線,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如果說臉能罵人。
那么,邊惟旸覺得曾伊萘已經要挖地把自己埋進去了。
而邊惟旸,他不是因為裴祁洲的關系怕曾伊萘,他主要是單純的恐懼曾伊萘。
……
于是,頗有壓力的頂住曾伊萘要殺人的視線,他挽住周桉的腰進了內場,“走了——”
-
“……曾小姐,不——裴太太……”
冤家路窄的。
曾伊萘剛結束完無聊的會面,轉頭就遇到“愛”了——她碰見班芙了。
女人一身紅色的抹胸魚尾裙,黑色大波浪,笑容張揚明艷。“裴太太,嘖!我還是覺著曾小姐順口。”
說完,她輕輕地晃動著托在手上的高腳杯,滿臉的挑釁得意。
“無所謂的。班小姐,你怎么叫都行的。”曾伊萘回答的大方,可就在湊近女人的時候,她講出的話足以讓對面的人惱怒抓狂。
“我懶得和不入流的人一般計較。”
同樣聽見這句話的,有后來跑上前面湊熱鬧的班箐——
班箐雙手環胸,準備欺負人的態度太明顯不過了。
礙于今天晚宴上的名流們太多,曾伊萘提醒的低頭咳了一聲。
這一咳,成功地把班箐給拉住了……
“姐姐,你也來了啊!?是和爺爺一起的嗎?”班箐故作驚喜,俏皮的挪著小碎步握住了班芙垂在腰間的手。“你為什么不提前和我說啊——”她眨著大眼睛,無辜又單純。
曾伊萘是佩服她的演技的。
盡管班芙不愿意承認,但是在真正的班家小姐面前她得學會低頭,“我和爺爺一起來的。”
“怪——”班箐嘚瑟的話剛到嘴邊,一下子就止住了。“爺爺。”
班家老爺子拄著拐和裴家老爺子同時出現在了三位小輩眼前。
班箐剛興風作浪完,“害怕”得很。
班芙剛吃了一個大虧,準備向班老爺子賣慘。
剩下的曾伊萘平平淡淡——她反正不畏懼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的這兩位鬢角白發的長者。
于是,曾伊萘先出口了,“班爺爺,裴爺爺。”
班老爺子瞧了一眼站在一邊低頭不語的班芙,緩緩開口,“班箐,和姐姐鬧別扭也得有個度。”
老爺子不說這句話還好。
一說“姐姐”,直接踩到班箐雷點上了。
“姐姐?我和曾伊萘一樣大,要喊她姐姐嗎?”隨即,她眼神嘲諷的睨了一眼裝可憐的班芙,“某些人想和我攀關系,趁早滾遠一點。”
班銓,“你!”
“爺爺,見不得人的私生女您最好有多遠把她帶多遠,省得礙我眼。”
班箐講這句的時候,脊背都挺直了。她和曾伊萘一樣,在外興風作浪是有底氣的。
“好了,今天賣我老頭子一個面子行不行?”裴老爺子安撫地拍了下自己老戰友的手臂,隨后朝曾伊萘遞了一個眼神,“你們小輩們的事情自己處理好了……班芙啊,你把班老頭牽著,他現在路都走不穩了。”
裴老擺明的鋪樓梯給班芙下了。
班芙樂意地順著下,樂呵呵地扶著班銓的手肘,和他們一起進了里廳的茶室。
……
班箐,“老頭腦子被踹了吧!”
曾伊萘,“謹言慎行,求你了。”
“我靠,你怕啊?你膽子不是比我肥的嗎?”
“求你了,收著點行不行。你大姐不在BJ,你要是今天真把你家老頭子惹氣了,沒有人能及時給你擦屁股。”
“沒人?曾伊萘!你和裴祁洲不管我的嗎?”
“我懶得搭理你了。”
“……”
這個小插曲傳的快。
班箐大戰班芙的消息一下子又成為了今晚圈子里掛榜第一的話題。
裴祁洲牽住曾伊萘的手和她同時進入會場中央,還好奇地問了她,“誰贏了?班箐!”
“嗯。你不是進了茶室的嗎?某人沒向你賣慘求安慰啊!”
曾伊萘今天穿的是拖地的綢面禮裙,向下跨臺階的時候不小心被裙擺絆了一下,瞬間更惱火了。“少明知故問,蠢蛋。”
無辜挨罵的裴祁洲回答的一本正經,“我不蠢,另外,我不愛吃蛋謝謝。”
——
“今天,是我的75歲生日,同樣,也是裴氏上市的第80個年頭。我很高興,在今晚這個場合,我見到了我的合作朋友們,我們的客戶,我們的貴人……最重要的是,今年,是讓我尤為開心的一年——我親眼見到了我的孫子,也就是裴氏現在的執行總裁裴祁洲,我親眼見證了他的幸福,祝賀他娶到了自己愛的人……我希望,裴氏接下來能夠繼續陪伴大家越走越遠……”
臺上的裴錦晝慷慨發言。
臺下的梁霽子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湊到了曾伊萘身邊,裝腔作勢,“孫子的幸福是娶到了他自己愛的人……看出來沒,裴爺爺替你出頭呢。”
曾伊萘偏頭,壓低了聲音,“你知道什么了?”
“聽紀煜野講,剛才在茶室,裴爺爺當著班爺爺面內涵班芙見你不喊裴太太是不是存心想隔開你和裴祁洲的關系。”
梁霽子是覺得大快人心。
別的私生女都是安穩求踏實日子的,班芙倒是仗著班老爺子在外猖狂得很。
而且,她不僅姓了“班”,還被班老爺子接回了老宅住。甚至,老爺子還動用人脈關系,直言要把她送進裴氏的高層。
-
另一邊。
被自己爺爺戳破心事的裴祁洲,整個人都紅了。卻還要裝作淡定的樣子,一本正經的站上臺發言。
……
站在聚光燈下的男人,腰背挺的筆直,嘴角擒著淡漠疏離的微笑,微微仰頭——側脖頸處是沒有任何遮掩的大片黑色圖案。西服包裹著噴涌的肌肉,腰肩比是符合自己妻子的喜好的。
換一句話,為了博得妻子的歡心,他特地跑去健身房練的。
曾伊萘盯著他看了沒幾分鐘,很快的,注意力就被其他東西勾走了……
她低頭把玩著梁霽子手腕上的玉墜,一時入了迷。以至于男人下臺摟住她腰時,她都沒有察覺到。
她還認真地在問梁霽子,玉如意是從哪里淘來的。
裴祁洲,“你喜歡嗎?爺爺書房里有一抽屜的,我改天去和他要。”
班老爺子的?
那得是價值連城的寶貝了。
曾伊萘,“爺爺不會打斷你的腿嗎?”
裴祁洲又開始油腔滑調了,“是拿來哄老婆開心的,他肯定會樂意的雙手奉上的。”
紀煜野聽完,雞皮疙瘩掉一地了,“不是我說,兄弟,你能別太油膩嗎?”
邊惟旸,“你好意思講他?你比他好不到哪去!”
“……”
班芙眼睜睜地盯著圍著中央圓桌談笑風聲的幾個人……
此時此刻,她像是窺見別人幸福的小偷一樣,在夢想著自己或許得不到的東西。
經歷了今晚的不愉快,班銓好心提醒她,“進了裴氏,不要使那些你自以為的小把戲了。安安穩穩的……曾伊萘,你斗不過的。還有,箐箐那邊,你也是的……記住了,裴祁洲是有底線的……”
“我記住了,爺爺。”
聞言,班老爺子淡淡地瞥了一眼班芙穿著的紅艷長裙,而后,把視線落在了身著白色綢面裙的曾伊萘身上。“班芙,有野心是好事,但也得分場合,今天這場宴會,你過于的喧賓奪主了……
還有,你得明白一點,不是曾伊萘不敢或者不愿意動你,而是,她現在模特圈有了一定的大眾視野,她沒有心思親自下場解決你……”
些許是班芙的目光太過于的引人注意力。
作為其中一位當事人的曾伊萘,直接迎著她的視線攀附上了裴祁洲的手臂。
男人低頭,眼神中流露著關切,“怎么了?不舒服嗎?”
“沒!就是突然有了點危機意識。”
智商高,長得帥,身材好,會賺錢……這種男人被別人搶去,不值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