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風,去遣幾名醫者為正……”花風月實在叫不出口正君,況且這正君是被自己害成這般模樣,此時也不待見自己,所以頓了一下接著道:為卿寧公子診治。
織風應諾,隨即就下去了。
屋中頓時只剩下花風月與卿寧主仆二人,花風月感到有些尷尬,便起身踱步,她看到墻上掛了一幅字畫,畫上是一只鳥兒從林間飛過,沖向無際的天空,邊上題了一首古詩:“何處金衣客,棲棲翠幕中。有心驚曉夢,無計囀春風。漫逐梁間燕,誰巢井上桐。空將云路翼,緘恨在雕籠。”花風月沉吟起來。
這時織風已帶著醫者趕了過來,醫者向花風月行過禮后,就為卿寧診脈,過了好一會兒,醫者才道:殿下,這位公子是郁結在心,心氣虧虛,又不曾調理,所幸未晚,我這邊開些方子,調養多日便可改善。一旁的書香點頭稱是:我們公子太過心善,什么委屈都是打碎了往肚子里咽。花風月也叫織風去吩咐管家,正君這邊要什么藥材都去抓齊,補藥那些也送往正君這邊。
“殿下,藥材之事,藥房里的人會抓配煎藥。”織風輕聲說道。
“哦,倒是我小瞧了,原來這王府里還養著一群御醫。”花風月道。
“是陛下為殿下賜下的,這也是陛下對殿下的榮寵。”織風說道,竟帶有幾分自豪之情。
“原來如此。”花風月點了點頭,既然女帝對“我”那么好,為什么會有誤會,連探望都要偷摸著來,母女之間也有化不了的恨嗎。
“殿下,切記要讓這公子保持心情舒暢,不可大怒大悲,不然怕治不好了。”醫者出門時又囑托道。
回到正殿時,花風月又去書房看書,看了一會兒,才想到什么,招喚一個小童去叫織風。
“我今日看到卿寧公子哪兒太過偏僻,環境也太過凄涼,在哪里住著病怎么能好,我失了些記憶識不得府中各處,你為人細心,又比我了解王府,你就去與管家兩個在王府找個好住處與卿寧公子住。”
等織風一到,花風月就噼里啪啦的吩咐道,織風點頭稱是就下去了。
花風月最開始時是想將織風換掉,調離身邊,畢竟不喜男子太過近身伺候起居,可日子一久,她又覺的織風年齡雖小,可做事穩妥細心,每件事都做的漂漂亮亮的,更衣打扮,安排膳食做的比女子還好,有時間他還兼顧管家的工作,實在是個人才。所以花風月打消了最開始的念頭,但仍然想找幾個伶俐聰慧的女孩當貼身侍女,可誰知道在這里鮮少女子干丫鬟的,大都去干體力活,去做護院的,或是教書郎中等,只有大部分小少年或因被父母拋棄,家貧的賣身入府。
“看來只能去往他國尋去了”花風月失望的想到。
她沒心思再看書,回到臥房,房中倒不像之前那樣如同雪洞一樣,她讓人搬來桌幾,屏風,石案,又抬來半人高的花瓶上面插了白玉蘭,西墻上也掛上自己喜歡的幾幅自覺好的畫,連床帳也被換下換成了百鳥朝鳳的白底床帳,臥室也變的素凈精致起來,像個活人住的地了。
“殿下,殿下,”織風走了進來說道:奴剛剛請正君大人搬去青羽館,可正君大人不允,如何勸說都沒有用。
花風月聽完,便隨織風前去茅屋,只見屋前有幾個仆人,抬橋子的,還有搬衣物的見到花風月一來都長舒一口氣,那公子是正君所以碰又碰不得,也不能說,而今殿下來了便有了法子。
花風月進去一看,那病美人還是躺在床上,他的侍仆書香正柔聲勸說,可他擺了擺手,主意已定的樣子,后來聽到花風月進門的聲音,他索幸轉身面向里邊,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你要與我賭氣,也不需要拿自己身體來糟蹋”花風月站在床前瞧著他道。就在花風月以為卿寧不會理會自己時就聽他說道:我如今這樣,殿下不是樂見與此嗎,又何必再來惺惺作態。他轉過身來,憤恨的看著花風月,眼圈通紅,兩頰緋紅像是桃花在蒼白的臉上更是帶著驚人的艷麗,那雙眼睛或許是因為被淚水洗滌過,更加烏黑清亮,濕漉漉的眼睛,烏黑濃密的眼睫上沾著淚珠眼一眨像是珍珠般流落下來,接著越來越多的清淚帶著無盡的哀傷與憤怒流淌而來。
“這人哭起來還滿好看的。”花風月被這個想法嚇了一跳,而后搖了搖頭道:本座不管以前如何,現在本座只想讓你活著。可見這卿寧不發一言,只看著花風月在哪兒默默流淚。
美人落淚雖好看,可一直看著也心煩。花風月忍無可忍,便上前要去扶他下來,可手還沒觸碰到他,卿寧就掙扎著要坐起身縮到床角躲避花風月。花風月心一橫,直接上前,一把拉住卿寧抱入懷中,一把抱起,這人輕飄飄的,倒像只小貓。
“放開,放開我,我就算死了,也覺不受你的欺辱。”卿寧不斷掙扎,企圖掙開束縛。
“你再鬧,我就將你的侍仆書香發賣出去。”花風月更加緊抱住他,出口威脅道。懷中人一聽此話立馬安靜下來,乖巧聽話。
書香跟在后面聽了這話,一時分不清真假,慘白著臉,但因擔憂公子,所以緊隨其后。
花風月怕卿寧再次想逃脫,所以沒用屋外的橋子,一路上由自己抱著他去往青羽館。此館環境安靜舒適,地方也開闊,離御醫房也近,是個好地方,去往館中的路上有一大片荷花池,夏日再那兒采蓮戲水也好。花風月抱卿寧到床上說道:等你病好了,可以在這青羽館四處看看,看看喜不喜歡這,以后要添加什么都可以和我說的。見他不答話
花風月便和書香說了一些話,又差人挑幾個老實勤快的仆人到這兒來伺候著,她呆了一會兒,回頭見卿寧有疲倦之色,就辭別回去了。
回去后,越想越不對,自己好好的正君與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嗎,自己又沒了記憶,又怕一家之言有失偏頗,就將府上多年的管家,織風叫來回話,甚至還有書香。
原來這卿寧是前任太傅莫景芝的幼子,因莫景芝觸怒圣上,犯了大過,本要被流放歡州,后因被人求情,于是被女帝下旨貶為庶人,三代不得為官,莫家女子的才聲名遠揚,而莫家男子的美貌更加出名,尤其是幼子莫卿寧的名氣。
“我獨愛莫家少年多溫婉,可惜,可惜!”莫家被貶那天,花風月就是這般隨口說道。本是無心之言,可被女帝知曉,女帝下令扣押了莫卿寧,將年僅十四的莫卿寧帶入宮中交由宮人調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