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蘇姨娘
丫鬟不敢反駁,點頭應聲。
蘇姨娘擦擦眼角的淚,緩緩離開內室,吩咐丫鬟們小心侍奉,回到自己院子:“去廚房熬碗紅豆湯,多放些糖。”
丫鬟見姨娘沒有其他吩咐,轉身離開。
前院大爺書房。
羅神醫(yī)已經(jīng)替大爺接骨,配合針灸治療,大爺已經(jīng)大好,只是傷筋動骨一百天,不能下地走動。
蘇姨娘端著紅豆湯來到書房外,長隨開門,丫鬟留在門外。
屋內燭火明亮,大爺側臥在軟榻上看書。
難得有休息的時候,大爺將往日喜歡的書都搬到書房。
“大爺,休息會兒。”蘇姨娘嘴角帶著溫婉的笑,裙擺處的波紋隨著走動像綻開的花。
大爺看到她,放下手中的書,撐著身子坐起來:“怎么這時候過來?”
二人自小一起長大,蘇姨娘比大爺小四歲。只是蘇姨娘出身貧苦人家,懂事早,幼年都是她照顧大爺?shù)臅r候多。
“路過前院,見書房的燈還亮著,就讓廚房做了大爺喜歡的紅豆湯。”蘇姨娘說的隨意,可眼角卻微微瞇起,再抬頭,眼里滿是愛慕,“讓她們多放了兩勺糖,大爺可不能告訴老夫人。”
大爺想起年少偷吃糖的經(jīng)歷,嘴角忍不住揚起:“現(xiàn)在已經(jīng)長大,母親早不管了,倒是你每次都記得多放糖。”
蘇姨娘拿著勺子輕輕晃動,隨后喂給他:“大爺就這么點喜好,妾自然要記住。”
大爺任由蘇姨娘投喂,手下意識落在她的腰間,感覺腰上的肉少了:“最近很勞累?”
蘇姨娘羞澀垂眸,纖細的睫毛如蝴蝶在眼瞼下飛舞:“沒什么,就是宇兒有些鬧。”
大爺聽到宇兒,內疚的握住她的手:“你還在為當年的事情怪我?”
蘇姨娘搖頭,臉上沒有絲毫的怨恨:“都是意外,誰也沒想到那塊石頭松動,更何況,換做任何人,都會救大公子。”
當年大公子和宇兒一起在假山上玩,大公子沒站穩(wěn)險些摔下去,宇兒眼疾手快拉住他,卻不想自己摔下去。
只是誰也沒想到,宇兒的頭正好嗑在石頭上。
事后大爺將侍奉兩位公子的丫鬟小廝都發(fā)賣,更遍尋名醫(yī)醫(yī)治宇兒。
可惜,那時林家還不認識羅神醫(yī),錯過恢復的最佳時機。
現(xiàn)在宇兒看起來與常人無異,可智力卻停留在五歲。
“事情過去這么久,大爺怎么還記得。”蘇姨娘斂下眼中的情緒,用帕子擦擦大爺?shù)淖旖牵斑@是宇兒的命,我們已經(jīng)認命,大爺也不必放在心上。”
大爺見蘇姨娘神色坦然,以為對方真的放下,握著她的手,語氣輕柔:“你還年輕,我們再要一個。”
蘇姨娘嬌羞的低頭:“大爺,您說什么呢。”
“說什么你難道不懂。”大爺?shù)氖謩澾^蘇姨娘的脖頸,酥酥麻麻的感覺讓懷中人一顫,“宇兒需要弟弟照顧,我們應該滿足他。”
“妾,都聽大爺?shù)摹!?p> 賈氏從老夫人處回來,感覺渾身的力氣被抽干。
孫嬤嬤替她揉著肩:“這種事情,夫人何必稟報老夫人,您私下處置就好。”
不過是個燒火丫鬟,死了就死了。
“你懂什么。”賈氏逼著眼睛,臉上帶著疲憊之色,“純兒的事情是小,背后之人是針對夢煙。她是二老的心頭肉,若出事,別說二老,就是夏家那邊咱們也得罪不起。”
真是千防萬防,家賊難防。
沒想到有一日落在她頭上。
“下面的人你在過一遍,再出現(xiàn)今日的情況,別來見我。”
孫嬤嬤心提起來,忙點頭:“夫人放心,老奴肯定嚴格把關。”
自上次知道表小姐的父親已經(jīng)是翰林院掌院學士,她就收起對夏夢煙的敵意,不是不想,而是干不過。
翰林院掌院學士,掌管天下學子,日后大公子二公子的前途都捏在人家手中,別說大房供著,只要家里有讀書的,看到夏夢煙都要鞠躬。
她見夫人閉著眼睛,試探開口:“老夫人為什么同意暗中查,是不想得罪親戚?”
賈氏覺得是,可回來的路上她一直在想,以老夫人對夏夢煙的偏愛,不可能看著她被冤枉。
今日來的人,大多是林家的親戚,皆是靠林家生活,林家不需要看他們臉色。
唯一不依靠林家的是鄭家兄妹。
她打聽過,林家兄妹根本沒見夏夢煙。
“我也不知,既然都說暗中調查,那便查,順便掃掃府里吃里扒外的老鼠。”
孫嬤嬤替府里那些人祈禱,千萬別在這時候撞上來。
夏夢煙回到屋內就見段翊辰悠哉躺在踏上,見她進來忙起身攙扶:“還有人敢誣陷你,不要命啦,要不要我出手。”
夏夢煙想說若不是因為你,她能被誣陷嗎?
“現(xiàn)在說的不是別人,是你。暗衛(wèi)還是小廝,選一個。”
段翊辰?jīng)]明白,對上夏夢煙的眸子,面露喜色,這是答應讓他留在身邊?
“小廝。”
“好,今晚先做暗衛(wèi),明日跟在我身邊。”
“今晚去哪?”段翊辰聽到夜間出行,像是開啟某個開關。
夏夢煙眼睛瞇了瞇:“找兇手。”
夜風微涼,明月高懸。
兩個黑影劃破夜空。
段翊辰抱著夏夢煙落在賈府門口,他略有不解:“賈府,來這干什么?”
“王氏出現(xiàn)的時機太過巧合,肯定是有人通風報信,只要問出哪個人,便能找到背后兇手。”夏夢煙看到王氏的第一眼就不喜歡,本想放過對方,王氏還想落井下石。
既然如此,她沒必要忍。
明著不能干,那就暗的。
段翊辰抱著她避開賈府的侍衛(wèi),來到賈氏的院子。
“以為是個軟柿子,沒想到是個硬茬。”王氏將發(fā)簪扔在梳妝臺上,周身的怒氣不言而喻。
丫鬟忙將發(fā)簪收起來,這是夫人最喜歡的簪子,若壞了遭罪的還是她:“今日也算有收獲,最起碼知道那位表小姐為何得林家二老偏愛。
這份聰慧就算不在林家,也是掌管后宅的好手。”
王氏聞言,越發(fā)生氣:“你到底是誰的人。”
“奴婢自然是夫人的人,只是這么能干的人,背后還有京城的勢力,您就看著她落到別人手里?”
王氏一頓,沒明白丫鬟的意思。
丫鬟邊替王氏卸釵環(huán)邊道:“林家能在慢林城富甲一方,除了自認經(jīng)商的能力,便是有夏家在京城撐腰。若是夏夢煙嫁到賈府,那這份助力不就是您的。”
王氏恍然大悟,隨后想到什么,臉又沉下來:“那賤人懷著孩子,換做其他人早找個人嫁了,可今日你瞧瞧,那副囂張的樣子,真進了賈家,還不把我壓下去。”
丫鬟輕蔑一笑:“您拿捏她的孩子,還怕她不聽您的。”
丫鬟的話落,悶哼一聲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