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對她根本就沒那么在意
凌晨兩點,傅言深剛結束一場跨國視頻會議,敲定了與海外公司的合作。
退出會議室后,姜淮的電話打了過來。
“傅總,您讓我查的事情有結果了?!?p> “說?!备笛陨钇鹕碜叩铰涞卮扒?,俯瞰這座城市的雪夜。
腦海中,映出女人的淺淺笑顏。
“祁小姐高三那年被帶回余家,當時她的父親管著余家的生意,過得還不錯。大學時她因為一張素顏照被導演看中出演了電影,進入娛樂圈后,演技好資源好所以小紅了一把。”
“但后來她的父親因病去世了。余家的生意落到了她的三叔余震豪手里。祁小姐的日子就開始不好過了?!?p> “她的資源被搶,被公司雪藏打壓。不管她做什么,余家人都會在背后使絆子。在家里也處處受到余老太太和堂妹的欺負。祁小姐跑過很多次,但很快就會被抓回去,被關被餓是常事,還會經常挨打?!?p> “還有祁小姐那個堂弟余子杰……”姜淮說到這里時,語氣明顯開始遲疑。
傅言深語氣森冷,“接著說。”
電話那頭的姜淮捏了把汗,繼續道,“這個混球有次喝醉了跑去祁小姐住的雜物間,想行不軌之事,結果被祁小姐打得在醫院躺了半個月。后面就一直記恨她。”
“但那次之后祁小姐也被疼寶貝孫子的余老太太叫人打得重傷住院。不是程爺子及時趕到,恐怕后面還會更慘?!?p> “……”
一段令人窒息的沉默后,手機那端傳來傅言深過分平靜的聲音,“我知道了?!?p> 隨即,電話被掛斷。
姜淮匯報完這些情況后,心里都忍不住罵一句余家不是人。也不知道傅總會怎么做。
傅總從一年前還在國外時就讓他調查過這個叫祁甜的女人,結果在知道她訂婚后就沒有了下文。
一周前他突然決定回國,接手傅家在國內的產業。今天又突然讓他調查祁甜。
本以為傅總聽到后會很氣憤,讓他狠狠地把余家教訓一頓。結果他只是那么平靜的一句知道了。
他好像很在乎,但好像又不那么在乎。
“大老板的心思猜不透啊…”姜淮感嘆一句便也將這事兒拋到了腦后。
還是趕緊睡覺,明天又是元氣滿滿為老板打工的一天呀。
傅言深這邊,剛掛完電話便聽見門禁呼叫系統響起的聲音。
顯示屏里,發絲凌亂的女人正對著鏡頭微笑打招呼,看起來有點傻。
傅言深收起心中思緒,前去開門。
門外,祁甜穿著在酒吧遇見他時的那一身連衣裙加大衣,臉上帶著禮貌又不失尷尬的微笑,“晚上好?!?p> 傅言深沒有回答,只是蹙眉看著眼前的女人,“怎么搞的?”
距離他們上一次見面不過幾個小時,她回了一趟余家就給自己弄得這么狼狽,甚至看起來虛弱了不止幾分。
長發和大衣都有被雪粘濕的痕跡,上面甚至還能看見還未融化的雪花,以及不知道從哪兒粘上的雜草和枯樹葉子。
祁甜這也才注意到自己的情況,假裝冷靜實則手忙腳亂地理了理自己的頭發,“如你所見,我從余家跑出來了。就是中途跳樓翻墻的有點小意外,這些應該都是在草地粘上的?!?p> 她的語氣輕松,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樓道里忽然灌進一陣冷風,激得祁甜打了個噴嚏。她看著傅言深試探性地開口,“要不…進去說?”
她伸手指了指傅言深的身后,從開著的門口她已經感受到了屋內外泄的暖氣,著實令人向往。
“結婚的事,我們再談談?”
回答她的是傅言深側身讓出了門口的位置,以及聲音清淡的一句,“進來吧?!?p> “謝謝?!逼钐饚е晕Ⅲ@喜的語氣向他道謝,卻在邁步的一瞬間恍惚了意識,直直向前栽去。
她栽到了一個暖意環繞的懷抱里,鼻息間充斥著曾經讓她依戀的氣息,猶如夜間森林里的清澈山泉,清爽冷冽,又似乎能安撫人心。
一雙手環住她的腰間,在她還沒反應過來時,將她抱起。
雙腳離地的瞬間,祁甜驚呼一聲,下意識地環住了傅言深的脖頸。
她尷尬地埋頭,掩飾住眼底慌亂的情緒。同時默默提醒自己,不要多想,保持冷靜。
傅言深將她放在沙發上,轉身去取來藥箱。
感受到體溫槍在額前停留,傅言深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你要談什么?”
祁甜回過神來,“你晚上說結婚的事,還算嗎?”
傅言深看著她,答道,“算。”
“那我們結婚吧!”祁甜抬頭,望著眼前的男人脫口而出。
她只覺得腦袋有些昏沉,想要保持清醒敲定這件事。
卻不知在傅言深的視角里,女人臉頰緋紅,望著他的眼神滿是期待與渴望。
男人的手覆上她的臉頰,冰涼的觸感讓祁甜感到舒適。
他看著她的眼神里像壓抑著無盡的欲望,晦澀難懂卻蠱惑人心。
她聽見他說,“好。”
嗓音帶著一絲喑啞,明明只有一個字,卻讓她聽出了溫柔繾綣的意味。
一定是昏了頭,祁甜心想。
傅言深很快放開了她的臉頰,起身從藥箱里拿出一顆布洛芬遞到手中,“你發燒了,先吃藥?!?p> 祁甜后知后覺,看了眼溫度槍,顯示的38℃。
看來這一晚上的奔波,是讓身體遭不住了。
她乖乖接過傅言深遞來的熱水和藥丸,仰頭服下。
“今天太晚了,你先休息。明天我讓醫生來家里?!?p> “好,謝謝?!?p> 傅言深將祁甜安置在了一旁的客房,并替她找來了一套男士睡衣,“家里只有這個,先將就穿著?!?p> “嗯?!逼钐鹨稽c兒也不挑。
“等你明天好了,我們再詳談結婚的事。”臨關門離開前,傅言深留下一句。
“好?!逼钐瘘c頭,向他揮了揮手,“晚安,傅言深?!?p> “……”他的動作頓了頓,低聲回應,“晚安。”
門被關上。
祁甜換上睡衣,她個子比較嬌小,這一套男士睡衣在身上那叫一個松松垮垮,活像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兒。
她再不挑,也有些捂臉無奈。
她想,明天還是讓傅言深幫忙買一套新的吧。
這一晚,祁甜睡得竟比在余家這幾年都還要安慰。而另一邊的傅言深,卻是頭一次不是因為加班而失了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