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來,蒼南已經(jīng)一整天沒和西乾月正經(jīng)說話了。
西乾月發(fā)現(xiàn)了,但并沒有搭理他的心思。提出來要去送西乾清的又不是她,她答應(yīng)了送他蒼南的主子,他有什么好不開心的呢?
傍晚時分,岳王府的車輪滾滾駛向西乾清城外的駐地。而出城送人的馬車上,蒼南也沒有和往常一樣蹭過來。
西乾月聽著他把自己的指關(guān)節(jié)捏的“咔咔”作響,在狹小的馬車車廂里噪聲不斷,她實在是忍無可忍了:“你不能安靜點嗎?”
“這是我的馬車好嗎?”蒼南震驚地看著她,他覺得自己表現(xiàn)的已經(jīng)夠明顯了,這個女人為什么還沒察覺到自己的異常。
西乾月攤了攤手:“你要是不想讓我坐,我也可以下去騎馬。”說完,就要挑起車簾,讓外面的丘采給她牽匹馬來。
蒼南捏住了她撐著簾子的手,扣在掌中摩擦了兩下。然后將她細膩的手移到了唇邊,牙齒淺淺地磕了上去,有些想發(fā)下狠讓西乾月吃點苦頭,但他猶豫了下,還是放棄了。
蒼南最終還是輕輕地吻了下她的指尖,聲音里有隱忍,也有無奈:“西乾月,你是故意的?”
這人還是憋不住了。西乾月心里樂開了花,面上卻分毫不顯露:“我故意干什么了?”
“你要送西乾清,你把我當什么了。”細聽之下,蒼南的語調(diào)里似乎還有一絲絲的委屈。
好啊,蒼南現(xiàn)在已經(jīng)對自己的主子直呼其名了!
西乾月覺得自己的策反似乎是卓有成效,她抽了抽被蒼南握著的手,沒抽出來,也就任由他握著了:“是我想去送嗎?不是你傾慕他,你要瞻仰嗎?”
蒼南咬牙切齒:“我,是,說給,你,聽的。”
西乾月輕笑道:“可是西乾清不是與你關(guān)系不錯嗎?你去送他也是合情合理,我只不過是為了陪你罷了?!?p> 蒼南如鯁在喉,他簡直就是作繭自縛!狗屁的瞻仰!狗屁的關(guān)系不錯!沒事提什么秦王!
蒼南竭力讓自己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沒有那么的猙獰,似乎還僵硬地笑了笑:“原來如此,那我可真要謝謝月兒了,你可真替我著想?!?p> 西乾月強行扯回了被蒼南越捏越緊的手,回以一笑:“客氣什么。”
馬車??吭诹笋v地之外,已然有軍號響起,大軍開始集結(jié)了。
西乾月和蒼南下車時,看到周遭也有很多前來送行的人,不說王孫貴胄,竟然還不乏很多適齡女眷。
“看看吧,你三哥還缺你一個送行的嗎?人家這桃花,都能從這排到城南去了。”蒼南走在西乾月的身后陰陽怪氣。
西乾月轉(zhuǎn)過身來盯著蒼南,一板一眼道:“準確的說,要來送行的可不是我。他的桃花,也和我沒什么關(guān)系?!?p> “嗤。”蒼南翻了個白眼。永安公主的豐功偉績真當他不知道呢。
當初她追求西乾清的時候,仗著自己武功卓絕還備受西乾帝寵愛,見到這些桃花就直接沖上去,拔劍削斷她們幾縷頭發(fā)恐嚇人家。要不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老老實實成婚了,這些桃花們才沒有那個膽子露頭。
那些貴女們顯然也看見了西乾月,禮儀什么的都忘了,拔腿就要往馬車上跑。還是看到跟在她身后的蒼南以后,逃離現(xiàn)場的腳步才放緩了,大抵是看到了蒼南,才想起來這個女魔頭已經(jīng)成婚了。
西乾月自然看到了她們的反應(yīng),她目不斜視地從她們身邊經(jīng)過,連她們的行禮都不想見??匆娝齻儯妥屗肫饋碜约耗切┧烈馔秊榈拇罉幼?。
西乾月和蒼南一路走到前來送行的朝臣一處,才停下腳步。
“公主,岳王?!?p> 熙熙攘攘地招呼聲響起,西乾月隨意地點了點頭,退到了眾人的最角落里。
蒼南原本也想跟著一塊擠到后排去,卻被崔太傅和蕭丞相一左一右地抓住了。
“岳王怎么能把永安公主帶來?”
“是公主的強迫你的嗎?”
“公主是不是還沒有對秦王死心?”
“……”蒼南僵硬地把自己的左右胳膊搶了回來,勉強道:“有沒有一種可能……她是為了陪我所以才來的?”
蕭存懷疑地盯著蒼南,沒有做聲。
崔繼元皺著眉拍了拍蒼南的肩膀,一本正經(jīng)道:“若是公主對你不滿,你就多忍讓些。但有些出格的舉動,再莫要讓她做了。本來她與秦王這就是大逆……唉!”終是沒說完,狠狠地嘆了口氣。
蒼南努力在人群中往后看,找到了被一大堆人擋的嚴嚴實實的西乾月。他向后方西乾月所在的方向指了指,對著身邊的兩位重臣極為誠懇道:“丞相,太傅,公主與我挺好的,這次也真的不是她要來的?!?p> 蕭存和崔繼元一同點了點頭,但神情里擺明了就是不信。
蒼南不欲與他們二人糾纏,作了個揖就要告退。
說是送行,可真論起來也沒有什么好送的,都未必能見到主帥一面。
西乾月興致缺缺地站在最后,這隨西乾清出征的大軍甚至都不是他的鐵甲軍,偷師都沒有一點可偷的。
今日陪著西乾月出來的只有丘采一人,西乾月想起來剛剛世家貴女們的樣子,轉(zhuǎn)頭問道:“我以前有那么恐怖嗎?給她們嚇成那樣?”
丘采思索片刻回道:“殿下確實是有些恣意,也不到恐怖的程度……”
西乾月輕笑出聲。
丘采又道:“公主的性格,似乎是變化很大?!?p> 西乾月想了想之前的自己,確實是天真地肆意妄為直到她死,可既然死過一次了,又怎會踏上當初的老路呢。這話自然不能說出口,西乾月淡笑道:“大概是想開了。”
丘采猶豫道:“可殿下為何要應(yīng)下為秦王送行,這讓駙馬情何以堪?他……駙馬看起來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p> 說起這個,西乾月就忍不住想笑:“你可真是冤枉我了,是我要來的嗎?我不是為了他想來所以要陪他嗎?蒼南他這就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笑完了西乾月就吩咐道:“你去問問他瞻仰完了沒有,好了的話我們就回去了?!?p> 丘采明白了她的意思,也跟著笑了笑,福了福身,擠過人群傳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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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生禾
西乾月一劍橫出貼在了某個京城貴女的臉上:“下次再讓我看你圍著西乾清轉(zhuǎn),削的可就是你這張如花似玉的臉了?!? 女子哆嗦著,想哭卻被西乾月生生嚇了回去。 “西乾清是什么人物,也是你們能肖想的,趕緊滾。” 女子猛擦了把眼角的淚,顫抖著道:“可……可我心悅的是四皇子西乾景……” 西乾月:“……哦,那你繼續(x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