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一家子都中毒了
一旁的謝秀芳眼眸中閃爍著前所未有的光芒,那是對丈夫成長的欣慰與對公公智慧的敬仰。她默默凝望著姜美君的背影,直到他轉(zhuǎn)身之際,她才下意識地躲開那道充滿力量與慈愛的目光,臉上泛起淡淡的紅暈。
夜幕降臨,家人們圍坐在燈火通明的餐桌前,享受著一日辛勞后的溫馨晚餐。
突然,孫老太太捂著腹部,面露痛苦之色,口中虛弱地喊道:“我不舒服,吃不下,你們先吃吧。”
“是不是肚子疼?要不要請個大夫來看看?”
關切的聲音在屋內(nèi)回蕩。
孫老太太微微搖頭,強忍疼痛擠出一絲笑容:“沒事,估計是岔了氣,歇會兒就好了。你們記得給我留碗雞肉,等我好些再吃。”
家人聞此,皆未再多言,只是默默地將一只肥美的雞腿單獨盛放在碗中,小心翼翼地覆上保溫的蓋子。
雖然近來家中生活漸有起色,隔三差五便能品嘗到雞肉或醇厚的雞湯,但面對餐桌上的佳肴,家人們的食欲依舊如潮水般洶涌,往往不到三分鐘,盤中美食便被一掃而光。
今日亦是如此,只不過衛(wèi)揚的碗里比平日多添了一份。
衛(wèi)褚看著自己碗中明顯減少的食物,不禁瞪大眼睛,不滿地看向衛(wèi)揚:“大哥,你這是搶食呢?”
衛(wèi)揚對此置若罔聞,他緊握飯碗,昂首一飲而盡,那豪邁的姿態(tài)仿佛在宣告:對于干飯這件大事,他向來是當仁不讓,無人能敵。
曾經(jīng),那個溫馨的灶臺邊,母親親總是帶著慈愛的微笑,將多出的一份飯輕輕放入衛(wèi)揚的粗瓷碗中。
那份無言的疼愛,如同暖陽灑在青石板路上,照亮了衛(wèi)揚貧瘠卻又堅韌的少年歲月。
然而,時光流轉(zhuǎn),往昔的溫情已如煙云般消散,如今,衛(wèi)揚只能憑借自己的雙手,在生活的磨礪中填飽空虛的胃囊。
他目光微斜,瞥向坐在對面的衛(wèi)褚,那個曾經(jīng)與他共享母愛、如今卻獨得母親親偏寵的弟弟。
衛(wèi)揚緩緩放下手中的粗瓷飯碗,手指輕輕抹去嘴角殘留的米粒,那動作中透出一種刻意的從容與冷漠。
他的眼神猶如鋒利的刀刃,交織著對衛(wèi)褚的輕蔑與不屑,無聲地傳達著一個信息:“母親如今對你的那點短暫溺愛,就讓你飄飄然,以為自己是何等人物了嗎?你要記住,我,衛(wèi)揚,才是這個家中名正言順的長子,才是孫家未來的脊梁。”
衛(wèi)褚感受到那刺骨的目光,他緊抿嘴唇,默默垂下眼簾,任由心中的苦澀與委屈在胸腔中翻涌,卻強忍住沒有發(fā)作。
他知道,此刻的沉默,遠比任何激烈的反駁更能彰顯他的隱忍與成熟。
而衛(wèi)揚,看到衛(wèi)褚這副模樣,嘴角不禁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那是勝利者的傲慢,也是對衛(wèi)褚無聲的挑釁。
他轉(zhuǎn)過頭,目光鎖定在謝秀芳身上,厲聲質(zhì)問:“謝秀芳,你今日這鍋雞湯,究竟加了什么古怪的調(diào)料?為何散發(fā)出一股讓人難以忍受的異味?”
他的聲音在狹小的廚房內(nèi)回蕩,如同一道驚雷,打破了原本沉悶的氣氛。
孫老太太聞此言,心弦瞬間緊繃,她那雙布滿皺紋的手緊緊捏住衣角,指尖因過度用力而變得煞白,仿佛能透過指縫看到她內(nèi)心深處的恐慌與不安。
衛(wèi)褚看在眼里,心中五味雜陳,他深吸一口氣,決定站出來為謝秀芳分擔壓力。
他故作鎮(zhèn)定,用平靜的語調(diào)附和道:“母親,我也覺得今天的雞湯味道有些異樣,這會不會影響我們明日餛飩鋪的生意呢?”
他的話語看似關切生意,實則是在將問題的矛頭巧妙地引向?qū)O老太太,試圖轉(zhuǎn)移衛(wèi)揚對謝秀芳的責難。
謝秀芳聞聽此言,臉色微微一變,她連忙解釋:“這雞湯是母親和我一起熬制的,做法與平日并無二致。”
雖然她嘴上如此辯解,但心底卻明白,今日的雞湯的確有些異常,那股怪味,她自己也無法忽視。
此時,姜美君坐在一旁,秀眉微蹙,正全神貫注地思考著問題的癥結所在。
然而,就在這時,一陣突如其來的劇烈頭痛讓她猝不及防。
她下意識地抬起手,輕輕按壓著太陽穴,試圖緩解那陣陣襲來的眩暈感。
然而,疼痛并未因此減輕,反而愈發(fā)猛烈,猶如潮水般洶涌澎湃。
就在這一瞬,餐桌上的局勢陡然劇變。
吃得最多的衛(wèi)揚,突然發(fā)出一聲沉悶的“砰”響,整個人毫無預兆地臉朝下重重摔落在地,身體僵硬如鐵,再無半分生氣。
姜美君看到這一幕,腦海中瞬間閃過一個令人心悸的字眼——食物中毒!然而,她還未來得及將這個可怕的猜測說出,眼前的景象便開始模糊,黑暗如同潮水般從四面八方涌來,將她徹底吞噬。
“母親!大哥!老三,老三快去請大夫!“
衛(wèi)褚心急如焚,他的聲音在靜謐的夜空中劃破長空,帶著無盡的焦灼與驚惶。
他迅速起身,動作利落地扶住姜美君那顫抖的身體,眼神中滿是對母親的擔憂與呵護。
衛(wèi)暉聞聲,瞬間從睡夢中驚醒,他掙扎著從床榻上起身,身形搖搖欲墜,仿佛被無形的力量牽扯著。
他艱難地挪動步子,朝著門口的方向蹣跚而去,但終究未能抵擋住那股強烈的沖擊,身子一軟,倚靠在門框上,無力地滑倒在地。
而此刻,謝秀芳也未能幸免,只覺眼前一黑,整個人如同斷線的風箏般重重摔在地上,腹部猶如被尖銳的刀鋒狠刺,劇烈的疼痛讓她忍不住發(fā)出凄厲的哀嚎。
“哎呀!我的肚子好疼!疼死了!“
謝秀芳緊緊捂住腹部,痛苦的面容扭曲得幾乎辨認不出原貌,蒼白如紙的臉上,唯有雙眸中流露出的恐懼與絕望清晰可見。
她用盡全身力氣,目光無助地投向衛(wèi)褚,那眼神里充滿了對生命的渴望,以及對腹中尚未出世孩子的深深擔憂:“老二,我……我……“
她多想懇求衛(wèi)褚能救救她腹中的孩子,可當她看到衛(wèi)褚正全力支撐著病重的母親,那份懇求的話語如同被無形的枷鎖束縛,梗在喉嚨口,無論如何也無法傾吐出來。